三姨太艰难的点头。
而后,却是用力的摇头。
我知道她现在有多难,舌头受损,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话,借着去观音庙祈福的理由,让他们两个人见面似乎也没有希望,只是花三娘的身份实在特殊,傅家那么多的人瞧着,堂而皇之的将人领进来,怕是会出事。
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带她出去见面的好。
不过以三姨太目前的身体状况。
实在不宜挪动。
我柔声安慰三姨太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伤。”
“等你好的差不多,我会想法子带你出去,好吗?”
见状,三姨太也没有过多的为难我。
只是闭上眼偏过头。
不多时,一行泪落下来。
钻入鬓角,消失不见。
我也没想到平常看着无所谓的三姨太,竟会有这样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
傅经年终于现身。
不出意料,约翰并未帮忙。
尤其是当他知道傅经年为三姨太求情的时候,约翰露出奇怪的表情,傅经年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茶杯放到嘴边,他似乎想起什么,抬头,不解的看着我:“三姨太是不是认识他?”
“怎么可能。”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我不知道傅子仪当初将它带来的时候,是否知道他作为红玫瑰时候的过往,但以傅子仪对她的态度而言,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否则,三姨太真的将没有立足之地。
“当初三姨太只是北平有点名气的妓女而已。”
“而且他还没有成名之前。”
“就被老爷带到这里。”
“你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是吗?”看着我欲盖弥彰的动作,傅经年脸上的笑愈发的诡异。
他慢慢的起身。
环住我的腰,将我困在怀里。
“香姐儿,你好像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嘛。”
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我几乎控制不住的失态。
但最终也没有露出破绽,只装模作样的戳着傅经年的胸膛,笑的天真无邪:“那天晚上,我和三姨太究竟说了什么,您不会没听到吧?”
“既然听到又何必装傻呢?”
那晚,我试图从沈舒的口中探听到有关她和花三娘的消息。
当时,三姨太跌跌撞撞离开的时候。
我曾在亭子里看到傅经年。
还好,我们两个人说的只是花三娘的事情,并无其他。
让他引起注意的是。
约翰的态度。
果然,等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傅经年脸上的疑惑一点一点的消散。
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清明。
仰头,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有些疲惫的站起身,复杂的看着我:“所以,你想怎么做?”
“这件事如果请老爷帮忙。”
“会有用吗?”
早知道傅子仪不靠谱。
但傅家做的是药材生意。
应该认识不少会治病的良医,请他们过来看看。
至少不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你想多了。”傅经年想也不想直接摇头,“爹不会帮忙。”
“对了,还有一个人。”
突然,脑海中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傅程?
“或许他能帮忙也未可知。”
毕竟,傅程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老太太对他还是格外宽容,甚至于有让他接管傅家的产业的意思。
前几年的马队扩大。
东北势力愈发的壮大。
半月前,宋佳淼在东北驻扎。
听说已经取代张大帅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而傅程与宋佳淼的关系不错。
二人是很要好的酒肉朋友。
宋佳淼飞黄腾达之后也没有忘记他这个老朋友。
以往,马队去东北收购药材的时候。
少不了花很多银子讨个吉利。
上次有傅程带着马队过去的时候,简直一路畅通。
那傅程既然受老太太的宠爱。
不如请他出手。
他也算间接性的罪人。
如此,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你想什么呢?”等他听完我的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老太太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傅程。”
傅程作为傅家人。
当然可以没事。
可是三姨太不行。
当初父亲将她纳妾的消息传到榕城的时候老太太就特别不满意。
但又拗不过父亲。
只得答应。
如今连父亲都瞧不上她,想着法子的折磨她。
傅程一旦求情。
必死无疑!
说来说去倒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歪头看看床上的可怜人儿。
当即取了外套准备出门。
见状,傅经年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而后,更是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
语气不善:“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约翰。”回头,看到傅经年眼中隐忍的怒火。
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傅少,你放心。”
“我只是想提醒他。”
“三姨太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他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朋友去死。”
“那么,我也不会费心治汉娜的病。”
他们兄妹二人不远万里来到榕城,不就是想治好汉娜的病。
若是断了花三娘的主心骨。
只怕她们三个人都难以活命。
说着,我试图挣脱开男人的手。
傅经年没有松开,只是依旧复杂的看着我。
随后补充一句:“我陪你去。”
“傅少,眼下还有最要紧的事请你帮我。”自从回来之后我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更不曾求他。
所以,傅经年必定舍不得拒绝我的提议。
略微迟疑了一下。
看我的眼神徘徊在三姨太的身上。
当下明白我的意思。
虽然不怎么情愿,倒也顾全大局。
恋恋不舍的放开我的手。
深吸一口气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快去快回。”
“我就在这里守着。”
听到他这么说,我走到傅经年的身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随后,快步的消失。
傅经年望着离去的背影。
原本沉寂的心,不知怎的,竟有所触动。
目送消失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我前脚离开自己的院子。
后脚便被宋玉兰堵住。
宋玉兰的身后跟着傅凝,她不住地搓着手看起来很为难。
我忙着三姨太的事。
自然是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跟她周旋。
当即,冷着脸开门见山:“二位,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我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