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之所以将我锁在柜子里面与猫同食,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什么?”
“每逢月圆之日,便是精怪现世之时。”
“李老头便会将具有灵气的狸猫带回来,那些东西的身上染了人气,久而久之便会有了人的形态。”
“如此,他将那些精怪的精气吸食自然事半功倍。”
说到最后,简月已是筋疲力尽。
捂着胸口咳嗽不已。
我则是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以为只是戏文当中的荒诞故事,却没想到真的会有人采用。
那李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到这里,傅经年的脸色几乎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他深吸口气,复杂地看着简月。
“那么,这个和傅家有何关联?”
傅家祖上便是皇恩浩荡,不缺肥缺。
到了傅经年这辈,更是东北赫赫有名的傅大帅。
不光是傅经年不明白。
连我自己听的都有些糊涂。
而后,简月告诉我们的真相,更是令人窒息。
当年,各方势力混乱,各方军阀称王称霸。
榕城当时有个农民,带领全村三十余人起兵造反。
造反的结果当然是失败。
失败的结果便是领头人被斩首示众。
他的脑袋就被埋在外面那棵柳树下面。
而他的尸体,就埋在如今的傅家老宅下面。
当年,有传言说:“那人死后怨念深重,不肯投胎。”
“唯有福泽深厚的世家家族才能镇得住他。”
“可是李老头说了。”
“那东西积怨太久,哪能那么容易化解。”
“唯有请普化寺的净瓶出山,方能镇得住它。”
“事情真的有这么邪乎?”虽说我是个女流之辈对这种东西不甚了解,可在榕城待了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样光怪陆离的故事来。
只是?
回头捉摸不透的看看傅经年多了几分探究的味道。
倘若简月说的是真的。
那么,傅经年的隐疾是否与此有关?
傅家人讳莫如深不愿提及的往事,是否与这个有关?
“邪不邪乎我不知道。”简月苦笑着摇头,苍老的脸上尽是疲态,她挣扎着坐起身,只无神的看着外面。
一眼,仿佛能看到她的一生。
“我只知道李老头借着外头的脑袋在这个屋子里圈养着不干净的东西。”
“那东西能要女人的命。”
“轰——”的一声,脑袋嗡嗡作响。
原本平平无奇的房间多了几分恐怖的味道。
我警惕的看向四周。
再没心思逗留,只搀扶着简月准备带人离开。
不曾想,迎面与那李老头撞上。
李老头是何等的聪明!
看到我和简月二人亲密无间,身旁又有傅经年站着,当下猜出我的身份。
搓着手,一脸淫笑,眼神更是堂而皇之的落在我的身上。
“啧啧,果然是上等的美人儿。”
“怎么着,你也想让我给你开落英花?”
说着,就要上手抓我。
我气得不轻,当即啐了一口痰。
语气中尽是冷嘲热讽之意:“就你这种货色也配碰我?”
“李老头,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你也配?”
说着,朝傅经年一使眼色。
不管后头的李老头何种反应,当下带着简月离开。
直到上了马车。
简月仿佛还没缓过神。
双眼木讷,无神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的精气已被吸食干净。
只是留着一口气罢了。
“简月,你放心。”
“我会治好你的!”
闻言,简月并不说话。
只是信任的朝我点点头。
随后,靠在我的肩上沉沉睡去。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抓痕,咬痕。
看着触目惊心。
我想,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尚且如此。
上面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与猫同食?
这简直就是有病嘛!
傅经年看我的模样,掀开车帘瞧了瞧外头,冷声开口道:“她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还惦记她?”
“你怎么说话呢?”
我气得翻白眼。
早知道傅经年是出了名的毒舌。
不过人好歹还在跟前坐着,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合适吗?
“简月她——”
“你有时间考虑她的安危。”
“不如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什么?”起初我还没明白傅经年的意思,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便是李老头站在柳树下面,枯瘦如柴的脸上竟带着诡异的笑。
他没有追我。
但他的眼神,久久不肯忘却。
身体本能的打了个寒颤,放下车帘,心事重重的看着对面。
傅经年扭着脖子,理都不理会我。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
为着自己不出意外,当天我将简月安顿好之后,便按照傅经年提供的地址,寻找那份名单。
如果我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那份名单。
那么,傅经年就会成为我的保护伞。
李老头也好,老太太也罢,就不足为惧了。
所幸,傅经年说的地址不算太远。
坐上火车前往上海的一处筒子楼,在那里我并未见到什么人。
只是按照傅经年提供的地址,在一处隐晦的木架子后头的砖头缝里面找到一封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我并不确定那里头究竟有什么。
只是没有逗留。
连夜乘坐火车赶回榕城。
等赶到榕城的时候正是第三天早上,黄包车以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到傅家大院。
一进院子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
傅家长辈都在堂屋坐着,傅经年坐在主位右侧的位置。
手端着一杯清茶。
仿若不经意的看向我这边。
确定我成功办成此事,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
随后,茶碗放回桌上。
我知道,他要我当众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心里打着鼓,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正斟酌着准备进屋时,外头的动静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对方的一记耳光打过来。
父亲气的脸红脖子粗。
一向顾全脸面的他,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
语气更是厌恶至极。
“简香,谁给你的胆子?”
“居然敢去李家闹事?”
“你既然这么想给她撑腰。”
“那就自己给我滚到李家去,别给我简家丢人。”
父亲自始至终没有听我任何一句辩驳。
只单方面的决定我的人生。
不远处是李老头背着手,慢条斯理的看着我,他摇头晃脑的样子真的叫人作呕。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站在父亲的面前。
明知他对我无情,心里还是难受的要命。
“爹,你知不知道简月——”
“简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意外的是,老太太并未给我出面。
反倒是一向不和的傅经年起身维护我。
“李家的生意是生意,我傅家的生意就不是了?”
“怎的,我傅家给的不是真金白银?”
父亲因外头的传谣对我诸多怀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傅经年会站在我的后头。
脸色微变,额头上落了一层薄汗。
陪笑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