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恼,手指扣着桌面,美眸转动着落在他的身上,只云淡风轻的笑笑:“我知道跟你无关。”
“只是傅少作为一方军阀。”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榕城为非作歹,无动于衷?”
若非瞧见他屋子里的那身军装。
我倒还真忘了这顶要紧的事儿。
傅家有什么事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件事有关榕城的安危。
今日出事只是简家。
难保他日不会落到其他人的头上。
傅经年既然穿上了这身皮,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随后,傅经年起身。
他回屋穿戴洗漱一番,再出来时已褪去身上的疲态。
身上依旧穿着便服。
唯有腰间别了一把枪。
用长褂遮住,再以玉佩做点缀,倒也看不出端倪。
出了榕城往西走大概十里路。
便是李老头的住处。
边上长着一棵高大的柳树,旁边便是一幽静安逸的茅草屋。
看着不甚起眼。
因着下雪的缘故,城子街上没有多少人。
只门口的藤椅上坐着一枯瘦的老太婆,双眼浑浊,浑身上下的肉像是消减的什么都不剩。
干巴巴的手指上面只戴着一枚银戒指,看着上面雕刻出来的花纹,我就知道她就是老太太所说的妹妹。
没什么是比亲眼所见更加让人震撼的。
心中更是少有的起了恻隐之心。
只小心翼翼的将老太婆扶到屋内,谁曾想屋内冻得跟冰窖似的,外头到底还有日头照着身子暖暖的。
屋内一贫如洗,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与父亲当日所说的家财万贯有很大的出入。
我不知道李老头究竟用的什么法子。
只柔声安慰着老太婆:“你别担心,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这是傅少。”
“听说你的事情之后专程过来的。”
“你要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他。”
“他一定会救你脱离苦海的。”
听到后面几个字时,原本形同枯槁的女人突然有了活力,她哆嗦着跪在地上朝着傅经年的方向不住地磕头。
傅经年始终未动。
只是脸色愈发的凝重,令人寒惧。
“傅少,求您救救我。”
“那老东西就是个变态,日日想法子折磨我,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大堆的野猫。”
“日日将我锁在柜子里与猫同食。”
“我真的——”
明明是老太婆的脸庞和动作,说话却和女孩那般动听悦耳。
说到最后老太婆已然泣不成声,趴在我的膝盖上哭到不能自已。
我不禁为她感到一阵悲哀。
原以为姐姐的命够苦。
却没想到妹妹的命,更苦。
算起来她嫁给李老头有两月有余。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还能熬了多久。
“他为什么要把你和猫锁在一起?”
终于,傅经年开口了。
透过凌乱的发和几近癫狂的表情,老太婆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柜子,次等的梨木箱子,这种东西就算是做棺材也看不上的。
柜子外侧看着没有异常。
只是走到跟前,打开柜子的瞬间,一股无法言说的环绕的黑气从里面钻了出来,伴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叫人接受不了,傅经年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回头,直勾勾地看着老太婆。
“到底怎么回事?”
“傅少,我真的不知道。”老太婆哆嗦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不住地摇头,她仿佛陷入一场很恐怖的回忆,陷入回忆当中难以自拔。
“父母说只要我能成为真正的落英女,他们就会带我回家。”
“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们。”
“李老头说,我已经卖给他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他每天晚上都会变着花样折磨我。”
“他让我骑在各种各样的人身猫脸的东西上面,用鞭子抽我,强迫我发出那样的声音。”
“他让我用简家所有的本事伺候他。”
“他让我跪在地上撅着屁股伺候他。”
“他……”说到后面,老太婆已然泣不成声,掩面放声大哭。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上手小心的抚摸着老太婆的背。
心中更是难受不已。
我知道,这原本是我的结局。
傅经年攥紧拳头,死死的盯着我。
我听见他吞咽口水,看见他眉头紧皱。
到最后,傅经年慢慢蹲在女人的面前,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怜悯。
“告诉我,柜子里面有什么?”
此话一出,老太婆当场僵住。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傅经年。
任凭傅经年怎么威胁诱惑,她都不愿意提及。
直到我紧紧的抱着她。
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简月,我是你的姐姐。”
“我不会害你的,知道吗?”
简月与简馨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简馨却因从小留在奶奶身边格外受宠。
至于我和简月,就成了那个炮灰。
听完我的话,简月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信任。
吸食精血过后,衰老的不止有身体和容颜。
她身上的年轻人的特征不复存在。
所以,她才没有将我认出来。
“你真的是香姐儿?”确认我的身份之后,简月再也抑制不住的将我紧紧的抱住失声痛哭。
我知道她心里有太多的委屈。
听她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哭,心中不免难受不已。
傅经年更是少有的耐着性子听女人哭。
不知过了多久,简月才抽噎着放开我。
抬眸,那双浑浊的看不清环境的老眼停留在傅经年的身上。
我听见简月叹了一口气,拉长嗓音道:“傅少,听我一句劝。”
“您若想让傅家风光无盛,还是离开那里吧。”
“此话怎讲?”傅经年饶有兴致地盯着简月。
我更是一头雾水。
不明所以地看着简月。
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傅家老宅莫非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