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是那种木讷的愣愣的表情,傅凝略微嫌弃的瘪嘴,似是不满,更多的是失望:“所以,你还要继续跟我唱对台戏?”
说着,傅凝伸出手朝我抛出橄榄枝。
“香姐儿,无论我在北边对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曾后悔。”
“可我不愿意叫经年为难,你晓得吗?”
说着,傅凝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踢踏——”的声音一直绵延不断。
仿若是空灵的悠扬的深闺庭院当中的虚幻的声音。
令人后背发凉。
原来,她对我还没有死心。
想要利用我的手艺治好她身上的病。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么讨厌嫁到那里,又怎会上赶着治病?
莫非,跟傅莒南一样。
有新的目标了。
听完傅凝说的那些之后,我对傅经年的情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上他为着救我做了那么多,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自责之情。
几乎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傅经年。
人也日渐消瘦不少。
傅经年到底是外伤只要好好将养着,不日便能下地。
只是向来身子骨利索的傅经年这次不知怎的赖在床上那么久,也不肯下床活动活动了。
早早的排到计划当中的东北之行,到底是被搁置耽误。
老太太对傅经年挨打地事情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每日差人送来大量的滋补汤药,我想起那日宋玉兰未说完的话,心中隐隐后怕。
莫非,事情有什么古怪?
正想着出神,手腕被人握住。
手里端着一碗刚煮好的汤药,一碰,汤药溢了出来。
为着伤到傅经年,我下意识地倒在自己的手背上。
转瞬之间,手背亦是红肿一片。
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艰难的坐起身,紧张的看着手背上面的伤。
大片的烫红。
看着就有些吓人。
他小心将我的手拽过去,轻轻的吹着。
时不时抬眸,不满的瞪着我。
“做事怎么这么毛躁?”
“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了得。”
“傅少,您能别这么大惊小怪吗!”我真的觉得傅经年的反应过激,只是一丁点的烫伤,能出什么事。
当初,我在简家的药房里面研究药丸的时候,那场景可比现在危险多了,戴着皮手套也能烧通,足以证明药丸的制作过程有多危险。
只是那时候。
可没人关心我的死活。
甚至于父亲知道我的手受伤之后。
居然暴跳如雷的打了我一顿。
后面花高价买回来一瓶舒痕胶,让我每天涂抹。
直到手上的伤消失不见。
其实他知道我是最有希望的落英女,他也知道以我的本事可以让简家更上一层楼,可就算知道我的价值,父亲依旧选择奶奶虚无缥缈的承诺。
以为扶持着简馨,也会有出路。
那简馨与这些一窍不通,最重要的是,简馨与人私通,早就破身。
之所以没有被人发觉。
不过是她的那具身体太过普通。
以至于得到男人的滋养,亦是不能开落英花。
如此,他还有什么用呢?
傅经年见我神色平静的诉说着过去的种种。
眸中多了几分心疼。
而后重重的叹了叹气道:“你知道的,玉兰不是我的选择。”
“当日北边的计划如果没有发生变化。”
“她与我早就和离。”
“所以……”
“咣当——”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打碎。
打断了傅经年未说完的话。
我们二人面面相觑。
随后,起身打开门。
就见宋玉兰站在门口。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打扮的典雅中带着些许的调皮,身上穿着浅紫色的旗袍,旗袍上面照例是白色的玉兰花。
愈发衬得她肤白貌美,美艳动人。
只可惜,她的脸色苍白。
傅经年的手撑着床上,复杂的看着宋玉兰。
他的眼里并没有一丁点的后悔。
只沉默的看着宋玉兰。
正欲开口的时候。
宋玉兰佯装不好意思的打破僵局,慌乱的低头捡起地上的碎片:“瞧我,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真的是太没用了。”
“香姐儿,你陪我去小厨房再熬一碗好不好?”
“经年不能断药的。”
“当然好了!”我笑着点头应下。
抬头,给了傅经年一个安心的笑容。
又伺候他小心躺回到床上。
这才跟着走到外面。
原以为在无人的角落,宋玉兰会找我的麻烦。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
她真的只是在往小厨房的方向走着。
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
但也没有故意找我的麻烦。
她若是故意找茬我还能理解,可她这个样子我真的有些心有不忍,心中更是添了些许的愧疚。
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紧紧的握住宋玉兰的手。
原本在前面走路的姑娘脚步一顿。
回眸,复杂的看着我。
只是眼神交汇之时。
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
我连忙拿起手绢替她拭泪,到最后宋玉兰竟是抱着我失声痛哭。
“香姐儿,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我宋玉兰到底有什么地方是配不上他的?”
“我只是喜欢他。”
“我有错吗?”
“当然没错。”没有人说过喜欢傅经年是她的错。
可错就错在傅经年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错就错在她有这样难以启齿的病。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治好你的病,请你相信我。”
不管傅经年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至少,我曾完完整整的拥有过他的宠爱。
甚至于到现在,傅经年的心都在我的身上。
可是她呢?
除了所谓的傅家少奶奶的头衔,她真的一无所有。
闻言,宋玉兰身形一顿。
她终究是没有跟我翻脸。
强忍着悲伤艰难的站起身。
随后,我便找了个借口让宋玉兰去照顾傅经年。
自己则是留在小厨房熬药。
为着在饮食上面方便,老太太专门将自己的厨子派到傅经年的房内伺候,但傅经年吃不惯那种清汤寡水的饭菜,总觉得没什么味道,所以总会想办法让我给他开小灶的。
虽然不知道傅经年对她是什么态度。
但只盼着傅经年能给她一丁点的好脸色。
如此,倒也算善举。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连门口站着人都没有察觉。
直到有人冲过来抢走手里的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