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起身带走傅经年,连个话都没给我们两个留,宋玉兰满脸怨怼的盯着我,恨不能将我吃了。
我懒得三番五次的解释。
她宋家既然给的是真金白银。
傅家给的也是真金白银。
她这样坏我的好事,我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了。
傅家祠堂内,傅经年和老太太不知道聊了什么,等他们出来时,宋玉兰早已离开,老太太的脸色看着不怎么好看,看着我开门见山的开口道:“香姐儿,经年说想请你帮个忙。”
我一时无措急忙起身。
对着老太太作揖表忠心:“老太太说的哪里的话。”
“有事你吩咐就是。”
说罢,老太太拄着拐棍落座。
傅经年倒是没说什么话。
老太太抿了口茶,并不着急开口,反倒是朝着后头的丫鬟婆子下令:“桌上的东西都撤了吧。”
“我没什么胃口。”
“是。”新鲜的吃食慢慢撤完。
我耐着性子等她的下文。
屋内的木香闻久了倒也能接受。
不多时老太太才款款而谈:“经年想再带你回趟李家。”
“上次他们来傅家大闹。”
“我知道那家伙对你贼心不死,不得不挡着他。”
“况且你来傅家只为救人,不管其他。”
“只是经年的隐疾与这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请香姐儿帮个忙。”
“这事与傅少生病有关?”我蹭的从椅子上起身。
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太太。
然后不等老太太有所回答,直接上手拽着傅经年走人。
我在老太太跟前向来是端庄持重的。
很少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甚至于连傅经年都被我的举动给逗乐了。
他俊毅的脸庞上面隐忍着笑,背手站在院子里。
后知后觉才道:“你故意的吧?”
“啊?”我捂着嘴佯装大惊失色,娇嗔道,“傅少这您可就误会我了。”
“我怎么能是故意的。”
“你不是巴不得跟我独处的吗?”
傅经年一语道破我的那点小九九,我倒也不隐瞒。
只淡定的朝着男人逼近。
凑到傅经年的身旁,戳着他的脑门故作亲昵:“所以呢?”
“爷是不喜欢我当跟屁虫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傅经年转身走人。
只是临走之前竖起两根手指,慢悠悠的说道:“就给你两个时辰。”
“傅家门口集合。”
“是。”
我自是喜不自胜,转身屁颠屁颠的回屋收拾。
刚一进屋就被三姨太打了个照面。
看我满目春光不受影响,不禁敬佩的冲我竖起大拇指,笑的贱兮兮:“香姐儿,手段真是高明。”
“能在这局中全身而退。”
“什么局?”我皱眉,只当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当着三姨太的面打开衣柜,从里头取出几张银票,而后关上柜子,一点不避讳他。
“宋家小姐啊!”
三姨太不依,拉着我不肯放人。
我被折腾的没了脾气。
只瞪着三姨太哭笑不得:“三姨太我看你是糊涂了吧?”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她能设什么局。”
“哈哈哈——”闻言,三姨太笑的更加厉害,她扶着腰可怜儿的嘲笑,“香姐儿,都说你眼力好。”
“却没想到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宋玉兰一出场打的可就是高端局。”
“她可不是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我假装不懂三姨太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单凭她请老太太开口留人就说心思缜密,是否太过牵强?
见我沉默不语。
三姨太才止住笑道:“你若是与傅少无情那还好。”
“若是有情——”
三姨太顿了顿,正色道:“那丫头绝对是最大的绊脚石。”
三姨太告诉我,那日宋玉兰瞧见我和傅经年有说有笑的乘坐黄包车离开,连忙派人打听。
听说我带傅经年进了窑子。
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太太。
还好老太太知道我的底细,知道我是为傅经年治病,所以没有追究。
第二方面呢,宋玉兰当晚装病。
宋家对外都说是宋玉兰身中风寒,昏迷不醒。
宋老去药铺买了上好的人参为她驱寒。
谁能想到宋玉兰喝了那碗参汤之后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
整个宋家老小的口径一致:“宋小姐做了个梦。”
“梦里是被当做药引的人参精找她索命。”
“宋家是无论如何都住不下了。”
“宋小姐需得找到阳气最重的地界儿慢慢养病。”
“瞧瞧,人都说到这个份儿上。”
“老太太哪能拒绝。”
三姨太说着不禁朝我努嘴。
“你自己想想看,她还是不是心思单纯呢。”
手掌不自觉的攥紧。
我深吸口气,再抬眸时又是波澜无惊,不受影响。
“三姨太,多谢你跟我说这些。”
“只是你多虑了。”
“他们二位都是我的客人。”
“宋小姐住在这里还给我省了不少事呢。”
“是吗?”三姨太捂着嘴,漂亮的狐狸眼叽里咕噜的转悠着。
而后,一拍我的屁股。
翘臀弹性十足。
她犹觉得不满足。
再一伸手,被我毫不留情的推开。
“三姨太。”明目张胆的威胁宣之于口,冷眼盯着她。
“切勿被心中的猜想乱了分寸。”
“以后若无生意上面的事,你我还是少见为妙。”
她是在男人堆里打滚的人。
一眼瞧得出端倪。
只是,我对傅经年无情是真。
倒从她的口中说出失了原来的味道。
我不喜欢这样。
再出来时,傅经年早早在外头等着。
看我提着一包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我们是去查案。”
“拿着这些做什么?”
“傅少还记得上次给你表演的那两个女人嘛?”
“这个是给她们的酬劳。”
“你要去妓院?”原本在后面跟着的男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语气亦是提高几个度,不满极了。
“是,难道不行?”
我回头,平静的对视着。
谁不知道我简香是爱财如命。
这妓女的钱,挣得更容易不是。
但凡是市井小民,有点医术的自命清高不肯踏进妓院。
妓院里面的妓女大多都是迫于生计。
乱世中,又有谁愿意给她们治病救人。
我这些东西虽然价格高,但能救她们的命,在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积德行善。
我做的又不是伺候男人的行当。
何至于惊讶成这个样子?
“简香。”傅经年看我坦荡荡,愈发的皱眉,“再怎么说你还是——”
不知怎的,傅经年看着眼前女人的眸,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