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傅经年更是以方便照顾为由,直接留在病房不走。
我当然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
但也是无可奈何。
当天晚上东北那边发来电报。
说是傅家旧址的挖掘工作需要暂停。
因着东北那边的气温骤降,又是一年内最冷的时候。
挖掘工作难度较大。
意外的是傅经年将这些事情全权交给老太太处理,与前面做事的风格格格不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只是男人没有解释的意思。
我也不能没完没了的追问。
吃过晚饭之后,便借口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傅经年看出我的心思。
倒也没有怎么为难我。
只贴心的将披风披在我的身上,看着我的眼神简直能拉丝。
温情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柔情蜜意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外头天寒地冻的你不要待太久。”
“晓得不?”
他这般温情蜜意,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傅经年对我的情是真心实意的。
可我早就不相信他是真的。
然,面对这样的糖衣炮弹的时候。
还是本能的配合他演戏。
“嗯,我晓得的。”
说着踮起脚尖在男人的眉心的位置亲吻一口,原本清冷的眸因着刚才的动作逐渐变得火热。
傅经年的手微微伸过来。
轻而易举的将我扯到怀里。
静静的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
他甚至不用多余的动作。
光是被他拥抱着的时候,那种安心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半晌,沙哑的嗓音在头顶传来:“香姐儿,你知道吗?”
“你是世间少有的人间尤物。”
“若是我这辈子只能接受你的触碰,我想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动情的印下一吻。
傅经年不是那种属于风花雪雨的浪漫公子哥儿。
他做事是很霸道且强势的。
很少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煽情的话来。
一时间我倒被他弄得不好意思。
不自在的看着傅经年的脸,用力的点点头:“傅少,那我出去转转。”
说着,几乎是逃跑一般的远离病房。
临了,跑出老远隐约还觉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脑海中浮现出傅经年认真说话的模样。
心中更是浮想联翩。
回想起男人的耳垂泛红的画面,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甜丝丝的感觉。
原以为傅经年这样的男人。
是不知道情为何物的。
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当着我的面说出刚才的话来。
当真是奇怪至极。
医院的冷风吹到脸上是生硬的刺骨的冷。
抬眸,看着天边橘黄色的日头,一点一点的消灭。
最终消失不见。
心里竟是感到空荡荡的难受极了。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目的性极强,属于睚眦必报的性格,甭管是得罪我的人还是被我看上的目标,我都会想方设法的达到这个目标。
可如今,心里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原以为傅经年跟我在一起之后,我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他。
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
我影响他的同时。
那个男人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
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
譬如,现在看着天边的日落居然也会难受。
当真是讽刺至极。
就那么站在天台上面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小腿隐隐发酸,久到放在栏杆上面的手被冻得没有知觉,久到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准备往回走的时候。
却在阴暗的角落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站了多久。
但很明显,对方的目标就是我。
回想起别人说过的话,我的心里打着鼓。
但转念一想,又没觉得什么好怕的。
毕竟这里是傅家的地盘。
花三娘若真是要对我动手,还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这么一想,便扶着腰往回走。
对面不远处的女人识趣的朝我这边走过来。
夜晚的华程医院,已是灯火通明。
这里本就是有钱人消费的地界儿。
到了晚上更显冷清。
高大的梧桐树不复夏天的茂盛,尽显萧条之意。
就近坐在木椅上面。
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来临。
约摸着过去五分钟左右。
我听见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高跟鞋倒像是把整个地板划拉来,被清扫过的地方又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落雪,风一吹什么都不剩。
这时,肩膀被人握住。
抬眸,看到花三娘夹带着笑意的眼。
明明是她设计害我。
又将那该死的照片拿到母亲的面前刺激她,可是她现在居然能够旁若无人的对我微笑。
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而且单枪匹马的来找我。
光是这份魄力。
就足够让人佩服。
我不由得吞咽着口水,配合着女人脸上的笑容。
拍拍边上的椅子。
“花三娘如今可谓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居然屈尊降贵来见我。”
“当真是稀罕的很!”
“大人物?”嘴角不自觉的说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漠,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边上,眼神时不时看向小腹的位置。
等到她再说话的时候。
恢复原来尖酸刻薄的样子。
“简香,你能别说这么打脸的话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
“难道你会不知道?”
“用皮肉换回来的尊重,又值几两银子?”
花三娘毫不避讳的说着。
她和那些男人之间的交易。
明明打扮的跟绚烂多彩的牡丹花那般,绽放的耀眼夺目。
可是我分明在她的脸上,看到少许的酸涩。
那种酸涩感蔓延开来。
倒是叫人不忍反驳。
我有些无奈的盯着花三娘。
叹叹气道:“既然你自己过得不容易,为何还要害我?”
不管怎么样。
沈舒的病是我治的。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曾经她在傅家举步维艰,难以存活的时候。
是我想方设法保住她的命。
当初她与人偷情,被浸猪笼的时候。
更是我救了她的命。
我虽谈不上是什么正派人物。
但对沈舒绝对是没的说的。
她与我无冤无仇。
却往死里面逼我。
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