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花三娘摸摸鼻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我。
半晌,她突然抓住我的领口。
语气十分不少:“如果那天不是我自导自演那出戏的话。”
“你以为你还有命回来吗?”
“简香,别那么天真。”
“堂堂的傅少为何会对你言听计从?”
“你真的以为他是因为爱你吗?”
一连串的反问,更像是扇在脸上的巴掌。
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清醒。
我从来不觉得傅经年之所以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他有多爱我。
我更不觉得。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保命符。
护住我一生的幸福。
我知道他们肯定有所图。
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想要调查清楚。
花三娘的出现,倒像是给我指了一条方向。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我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一旦出生。”
“我将是被抛弃的命运。”
“既然知道为何还不离开?”原本坐在身旁的女人缓慢的站起身。
她弯腰与我对视的瞬间。
我在她的眼中看到厌恶。
是的,毫无掩盖的赤裸裸的厌恶。
“离开?”仿若是听到前所未有的笑话,在榕城,在东北,甚至于在北边的时候我有想过多少逃跑的法子。
甚至为了能够摆脱傅经年,不惜赔上自己的这条命。
可是到头来呢?
结果又是如何?
傅经年就像是那压着孙悟空的五指山,无论我怎么样折腾,无论我多想离开他的身边。
最终还是不受控制的回到他的身边。
那日,傅经年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萧家的人带走。
我和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误会。
我想,他终于肯放手了吧?
可是到头来呢?
我不照样回到他的身边,成了他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
纵使怀有身孕。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而已。
若是我真的惹恼傅经年。
不晓得他会对陆瑜做什么。
现在的我赌不起?
“那你告诉我,离开傅少我又该如何自处?”
她不会不知道我的处境。
然,我问完那句话之后。
女人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她原本弯腰的动作慢慢的直行。
看着我的双眼,再无半点情分。
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厌恶。
“哦?”
“所以你是绝对不会离开傅经年的,对吗?”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花三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以为意的打量着我。
我没有点头,只沉默着看他。
不晓得这女人打的什么鬼主意。
直到花三娘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看手帕的样子里面应该放着什么东西,等到她将里面的东西完全的露出放到我的面前的时候,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抑制不住胃里的恶心。
连忙躲到一旁,不住地干呕。
不知过去多久,花三娘才冷笑着凑到我的身边。
手帕当中的东西。
随意的丢弃到地上。
干枯的没有任何光泽的器活儿,变得黢黑没有光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团狗屎。
在一团雪地里面是那样的显眼。
她轻拍着我的后背替我顺气道:“那天知道你全身而退,我可是生了好大的气呢。”
“简香,你说我这么讨厌你。”
“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快活呢!”
“你什么意思?”艰难的偏过头,脸色愈发的苍白,因着胃里刚才翻江倒海的难受,现下看着女人的脸以及她傲娇的神色,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受。
她的身上总是香香的。
她越来越不像东国女人的模样。
反倒像是从国外刚回来的傅莒南。
谁能想到千人骑,万人跨的花三娘会有这样风光无限的时候。
“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这玩意儿就是从你爹的身上割下来的。”
“你都没看到,你爹被活生生的割下来的时候有多痛苦。”
“他现在就锁在宋家的暗室里面。”
“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有多恐怖。”
“花三娘,你究竟要逼我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瞳孔无限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花三娘。
我怎么也没想到。
那东西居然会是父亲的。
父亲引以为傲的东西。
曾经,他就是用这个东西调教成千上万的女人。
曾经,他是简家的支柱。
就算没有落英女。
他还是能够凭借简家的手艺,维持简家所谓的光荣。
然而,所有的荣誉。
都因眼前的女人化为泡影。
这叫我怎么能不恨。
“逼你?”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模样,花三娘这才抑制不住的放声大笑,仿佛我的痛苦于他而言是最好的礼物。
我有多痛苦。
她就会有多开心。
“简香,你以为我在逼你?”
“不,你的痛苦还在后面呢?”
“我就是要让你成为所有人唾弃的对象,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离开傅经年你什么都不是?”
“一旦这孩子平安出生。”
“你就会成为万人唾弃的废物。”
“我就等着看你身败名裂,痛不欲生的样子。”
说到最后的时候。
花三娘难掩心中的喜悦。
放肆大笑。
身形不由得晃动着。
泛白的脸上带着绝望和不可置信。
我知道人一旦狠心将会做出多么残忍的事情来,可是我没有想过,花三娘会将沈舒所有过错都归咎于我的身上。
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
变着法子的折磨我。
剧烈的情绪中,身体不住地颤栗。
我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不停地旋转着,身体本能的转动着。
紧接着便是身子一软。
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傅经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
男人有力的手掌。
小心翼翼的扶住我。
脸上的关心是那样的明显。
旋即,看向花三娘的时候又是另外的一副面孔。
脸色铁青,狰狞的看着花三娘。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打横抱起。
等到再次看着花三娘的时候,眼底杀意四起,恨不能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随后他低声在我的耳边小心提醒:“好好睡一觉吧。”
“这里有我处理。”
“好!”
我乖巧的靠在男人的怀里闭上眼。
眼泪决堤,浸透男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