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顺着楚威宁的思路想了想,觉得很对。
那柳若还能活着,便说明父皇对她还不算完全冷落。
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倘若他不利用利用,总觉得不大舒服。
“那你说说,孤现在该怎么办?”太子殿下居高临下的问道。
楚威宁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当然是静观其变,别当那个不要命的出头鸟啊!
但他却道:“微臣以为,太子殿下该寻个人去昭狱之中,好生“问问”那柳若,随军来京都,又提起旧事,到底想做什么!”
楚威宁的话音刚落,立刻遭到了沈将军的强烈反对:“不可!那昭狱是天家重地,岂是旁人随随便便便能进去的?”
“况且柳家的事情,二皇子至今尚无头绪,倘若我们先动,反倒给了别人机会!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啊!”
太子殿下挥挥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楚威宁。
自从老二从边城回来之后,他总觉得这楚威宁哪里怪怪的,现在又提出这么个损己利人的法子,莫非他已经投靠了老二!?
“楚爱卿,你同孤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太子殿下按捺住内心的吃惊,不动声色的问道。
楚威宁笑笑,坦白道:“微臣确实有私心。柳家的事情,微臣当时做的不算干净,叫柳家的一个娘儿们瞧见了真容。只是当时离的太远,微臣也没能瞧清楚那小娘儿们是谁,只看身量,约莫是个十六七的女子。”
“自从微臣去了边城后,便一直在观察柳若,起初还不敢十分肯定,可那也柳若要为柳家翻案之后,微臣敢十分肯定,那娘儿们就是柳若!”
他顿了顿,笑了起来:“微臣本以为,她调查柳家的事情,是冲着微臣来的,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她还没有动作,微臣担心……”
“担心她想查背后的人?”许少林接了一句。
楚威宁痛快的点点头:“不错,微臣正是担心这个,故而才提出去昭狱对峙。”
“那你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让太子殿下以身犯险!”沈将军生气道,“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做这种事情?你太草率了!”
沈将军想不明白,楚威宁也在朝为官不少年了,难道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么?
楚威宁道:“下官明白,所以下官从未想过叫太子殿下亲自前往,下官愿意代替太子殿下前去!”
“那柳家本就与下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下官去,也名正言顺,更不会牵连到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准允。”
沈将军诧异的看向楚威宁,他一向喜欢明哲保身,像这样危险的事情更是避让不及,这次怎么……
太子殿下的眼神闪了又闪,终于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怎好叫楚大人亲自去做这种事情?这件事孤自由安排,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只需要帮孤看好了别院里的人,别叫他们乱跑就好了。”
“我听说,你之前安排进去的侍女们都被撵出来了?那丫头虽然来历差了些,但脑子好用,你且再安排一些吧。”
楚威宁点点头:“还请太子殿下放心,那院子早已被下官布下了天罗地网,断断不会叫任何一个人躲过去。”
“便是时常来的二皇子殿下,只要太子殿下需要,也能手到擒来。”
……
但太子殿下终究对楚威宁失去了信任,让自己身边的一个内侍去了。
柳若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小内侍,无比感慨。
这太子的胆子也忒大了吧?这可是昭狱啊!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让人来了?莫非真的觉得这未来的天下共主非他莫属?
“你就是柳若?”小内侍昂着头,尖着嗓子,对柳若很是不屑一顾。
柳若点点头:“对,我就是。”
“杂家问你,你为何要来调查柳家的事情?”
柳若愣了愣,乐了。当娃子的替父伸冤,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还用问啊?
“他是我爹,我不帮他伸冤,我帮谁伸冤!”柳若回的很是理直气壮。
“你可知柳家是犯了重错,才被抓了的?你跟你阿娘弟弟妹妹能逃出来,已经是太子殿下开恩了,你竟还不知足?”小内侍皱起眉头,语气很是张狂。
柳若偏偏脑袋很是不解。
那太子殿下怕不是疯了?居然安排这么一个不带脑子的人过来问话?就冲着他今日跟她说的这句话,太子就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啊!
“是么?”柳若故作疑惑,“我怎么不知道我爹爹犯了重罪?我们柳家最是讲规矩的人家了,你说,我爹到底犯了什么错?”
“你爹他勾结官员,压榨民脂民膏,还不是重罪!?”小内侍有些急眼了,“你作为他的女儿,难道还不知道么?”
“还真不知道!”柳若拍拍手,站了起来,“我只听说,外面多是夸我爹宅心仁厚的,若是他真的压榨民脂民膏,还能落个如此好的名声?”
“况且,你说他勾结官员,他都勾结谁了,给谁送礼了?难道连个名册都没有么?”
小内侍傻了,这丫头怎么如此牙尖嘴利,叫他一时都说不上话了。
柳若冷笑了一声:“连个证据都没有,就空口说我柳家勾结官员,压榨民脂民膏,难道,这就是一国太子的行事作风么!”
小内侍听了这话,急了眼,跺跺脚道:“若不是你爹压榨民脂民膏被人发现了,又怎么会惹来杀生之祸?”
“太子殿下念在你们其他人未参与其中,偷偷收手,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来诬陷太子殿下!你可知错!”
柳若扯了扯嘴角,她还真没想过要构陷太子,毕竟她一个从现代回来的灵魂,连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又谈什么构陷?
不过你自己都说漏嘴了,那就不能怪我翻脸无情了,对吧?
柳若摇摇头:“这位小公公,你当真觉得这昭狱连个看官的人都没有了么?”
小内侍哼了一声,“杂家来时就已经打点好了,此时此刻,这儿就我跟你两个人,再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