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古代啊，没有污染，连药香都比现在的要纯正不少。
“两位太医，我此番前来，是想看看在太医院留档的，我母妃的用药记录。”江秣陵直接开门见山，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这……”
徐太医与朱太医对望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看起这个来了？
“敢问二皇子殿下，怎么忽然要看起这个了？”徐太医问道。
江秣陵反手拉过柳若的手腕，将人推了出来：“这是父皇从民间寻来的医女，想要留在母妃身边好生给母妃调养一下。”
“她对母妃之前的用药很是好奇，恰巧母妃那边没有留下之前的方子，便让我陪她走一趟了。”
那徐太医跟朱太医本就对这民间的赤脚大夫很不好看，如今见还是个女的，更加轻视了，当即连江秣陵的面子都不肯给，直接拒绝：“这……太医院的医案药方都是统一处理的，便是微臣也没有权利调取，二皇子殿下还是莫要为难微臣了啊。”
朱太医也跟着附和：“是啊。都是些寻常补气的方子，想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位姑娘若是想用药，自便便是。”
江秣陵眉尾微皱，不威自怒。
柳若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拱火江秣陵：“二皇子殿下看来经常为难太医们？这话都没说上两句，便有人求您不要再为难了。”
她的话音刚落，徐太医跟朱太医都变了脸色。
这死丫头，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我常年不在京都，竟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太医院了。”江秣陵不咸不淡的道，“竟然叫两位太医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罢，既如此，我们便不在这儿继续打扰太医了，柳若，跟我去见太医正。”
那是主管太医院最大的官了，找到他的头上，再难的事情也都能迎刃而解。只是，这两位拒绝了他们的太医就要遭殃了。
柳若点点头，立刻跟上了江秣陵的步子。
徐太医跟朱太医当即不敢再继续拿乔，一人一边，十分默契的上前将江秣陵跟柳若拦了下来。
“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有话好好说么！微臣忽然想起来，关于贵妃娘娘的医案，微臣正好没有归档，就在微臣的手边。”
“既然二皇子殿下想看，不如，微臣现在就给您找出来？”
顿了顿，又问朱太医：“朱大人，您呢？贵妃娘娘的医案，您归档了没有？”
“没有没有！”朱太医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笑得很是谄媚，“二皇子殿下稍微，微臣这就去给您取过来。”
“还不快去！”江秣陵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徐太医和朱太医都吓了个哆嗦，连忙去后面取了。
柳若看着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景，叹为观止，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江秣陵道：“你不行了啊。都还没有一个太医正有用。”
“是啊。”江秣陵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等会儿，我再给他们立立威。”
……
徐太医跟朱太医很快就回来了，手里都拿着一个本子，是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的医案，里面都有详尽的记载，包括江秣陵想要看的药方子。
他们虽然心中很是憋屈，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将这个本子递给了江秣陵。
江秣陵随手翻了翻，递给了柳若。
他不是大夫，看不懂医案，还不如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柳若拿到手后，迫不及待的翻到了记载药方子的页面，对比了许久，失望极了。
这两个太医开的方子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两位太医都是一个师父啊？”柳若忍不住问道。
朱太医跟徐太医摇摇头，他们都有不同的师承，若是算起来，应该算作对家。
“那怎么会开的方子都一模一样？”柳若故作惊讶。
徐太医跟朱太医的额角立刻冒出冷汗来。
徐太医偷看了一眼江秣陵，干笑道：“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娘娘的病况不算重，只需要温养便可，这温养的方子都大同小异，一时想到一起去，也都是有的。”
柳若点点头：“怪不得呢……都说太医院的太医时常一处起坐，对彼此很是了解。我原还不信，现在来看果然如此。”
“幸好我不来太医院当值，若不然，只怕我这女孩儿的性子也都要被磨成了男生了。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
江秣陵品出了柳若话里的不屑一顾，微微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柳若眯了眯眼，“我就是觉得厉害，人在这太医院呆久了，居然不仅能写出一模一样的药方子，就连这克数，都能取得一模一样。”
“二皇子殿下，你说，这是不是一件极其厉害的事情啊！”
柳若的话音一落，徐太医和朱太医都面如土色。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他们敷衍贵妃娘娘的事情就要捅到皇上跟前了！
江秣陵虽不通医术，但他常年在军中作战，与不少军医有过接触。
他很清楚，每一个大夫都有自己的用药习惯，哪怕是用到了同一种方子，也都会在克数上做出相对应的加减。
可如今居然出现了连克数都一模一样的方子……
江秣陵强忍着内心涌起的不满，不动声色的问柳若：“方子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柳若点点头，“我这就回去给贵妃娘娘拟定方子，等贵妃娘娘用上我的方子，应该很快就能大好了。”
“那走吧。”江秣陵说完，便站起身，攥紧了拳头往外走。
柳若大失所望，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徐太医跟朱太医看着江秣陵离开的背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的庆幸油然而生。
徐太医拍了拍朱太医的肩膀：“还好，还好……二皇子殿下不懂医术，要不然，咱们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是啊。”朱大人也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幸好二皇子殿下不懂医术……”
……
“岂有此理！”江秣陵忍不住在马车上发起了火，“他们好大的胆子！那个我朝的贵妃娘娘！竟然也敢不尽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