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嫂,你来,我教你驾驶拖拉机。”
牛宏说着,向站在人群后的张巧英招手致意。
哗……
一句话,瞬间引起现场围观人群的轰动。
学习驾驶拖拉机,是一件多么光荣而又神圣的机会,怎么就落在寡妇张巧英的头上了呢。
一时间,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的交流声。
“牛宏怎么就选了张巧英当徒弟呢,一个女人驾驶拖拉机,行吗?”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自己的男人刚死,就开始勾搭别的男人了。”
……
“你们还不知道吧,牛宏是牛东升两个孩子的干爹,两家是干亲。”
人群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到了最后,听到牛宏是张巧英两个孩子的干爹,这场议论才算彻底平息下去。
社员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张巧英。
此刻的张巧英,站在那里正在观看新来到的拖拉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到牛宏要教自己驾驶拖拉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突然,感觉她的后背被人猛推了一把。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李翠花的声音。
“巧英子,发什么呆啊,快过去呀!”
张巧英恍然醒悟,宏弟不是早跟自己打过招呼,要教自己驾驶拖拉机吗?
事到临头,怎么还懵圈了呢。
连忙平复好心情,迎着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挺起胸膛,向着拖拉机走去。
牛天才看到牛宏要教徒弟,连忙对着围观的社员人群高喊。
“散了吧,都散了吧,快回家吃饭,下午继续上工。”
听到牛天才的声音,那些围观的人群都很识趣地转身离开,毕竟开荒种田才是关乎吃饱肚子的头等大事。
胡伦带着刘爱玲、魏三、陈洋等人路过拖拉机的时候,一条歹毒的主意瞬间涌上了心头。
心中暗自念叨一声。
“牛宏,你个瘪犊子王八蛋,就在这蹦跶吧,你也蹦跶不了几天,还有你的拖拉机,也将不会再属于你。”
想到即将得逞的计划,胡伦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走路的步伐也变得无比的轻松。
寒风中,李翠花看到坐在拖拉机驾驶楼里,正在亲热交谈的牛宏和张巧英,想了想说道。
“巧英子、牛宏兄弟,快把我拉上去啊。”
“你……”
听到声音,张巧英连忙转过头,看向车下的李翠花,想了想,说道。
“你可不能上来,当心你的身子骨。”
说完冲着牛宏一使眼色。
转身走出驾驶室,搀扶着李翠花向着牛家屯小学走去。
……
三天后,
张巧英在牛宏的悉心指导下,已经可以独自驾驶拖拉机进行河道开挖,让牛宏可以脱开身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天,吃过午饭,牛宏找到张巧英,说道
“东升嫂,我今天下午出去办点事,拖拉机就由你独自操作了。”
“我……好吧,拖拉机我开慢一些,还是不会有问题的。”张巧英说着,脸上露出无比自信的神情。
“牛宏兄弟,你这是要去那里呀,带上姐姐我呗。”
躺在张巧英家炕上歇息的李翠花,声音嗲嗲的。
“你?你现在哪里也去不成,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吧。”
牛宏看向李翠花,打趣道。
张巧英看着牛宏把嘴一撇,脸上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推着牛宏的后背将他推出了门外。
“快走吧!”
“啊,东升嫂,这……这不是你的风格嘛!”
“贫嘴!”
张巧英在背后娇嗔地说了一声,轻轻关上了房门。
牛宏不再停留,驾驶着嘎斯69式吉普车,向着建设农场一路疾驰而去。
两个小时后,
牛宏将吉普车稳稳停在了杨新生的宿舍门口。
没有客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连忙又走出房间,开始挨个房间找人打听杨新生的下落。
“老哥,知道杨新生去哪里了吗?”
坐在炕上正在抽旱烟的中年人看了眼牛宏,想了想,将烟袋锅从嘴边拿开,轻声回应说。
“不认识。”
“老哥,你知道陈场长的办公室是哪个房间?”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说完,中年男子看也不看牛宏一眼,将烟袋锅重新放回嘴里,自顾自正要往里放烟叶,冷不防,烟袋锅被牛宏一把夺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中年男人的脸上。
“尼玛屁屁的,我他妈的给你脸了是吧?你他娘的这不知道,那不清楚。看看,这是什么,你知道不?”
牛宏说着,冲着这名中年男人一扬手,趁着他愣神的工夫,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你、你怎么打人?”
中年男人说着,腾的一下从炕上站了起来,一脚冲着牛宏踢来。
“尼玛屁屁的还敢还手。”
牛宏一闪身躲过踢来的那一脚,抬手一拳,正砸在那名中年男人站立的支撑腿上。
“砰。”
“哎哟。”
中年男人的惨叫声还未消失,身体一歪向着炕上倒去。
“我日尼玛屁屁的,我让你还手。”
牛宏怒骂着,一纵身,跳上土炕,骑在中年男人身上就抡起了拳头。
“砰砰砰……”
拳拳到肉,丝毫不带客气。
“哎哎哎,别、别、别……打了。”
“砰砰砰。”
回应他的依然是牛宏那双有力的拳头。
“停,停、停,我说,我说。”
中年男人终于忍受不了挨打带来的疼痛,开口示弱。
“说,杨新生去了哪里?”
“陈场长的办公室又在哪里?”
“杨、杨新生被人送回家了!陈场长的办公室,就是后一排房子的最里面的那一间。”
“你要是敢骗我,看我不回来找你。”
牛宏气鼓鼓地说完,站起身,急匆匆走出门外,驾车就向后一排房子驶去。
他要找到陈祥问清楚,为什么不将杨新生送往医院,偏偏送回家,难得是故意要让杨新生的爹娘知道他们儿子的情况?
还是,为了节省给杨新生治疗的费用?
带着心中的疑问,牛宏重重地敲响了陈祥办公室的大门。
“嘭嘭嘭。”
无人答应。
“再来,”
牛宏心中嘀咕一声,抬手又是三下。
“嘭嘭嘭。”
这一次,牛宏敲击的声音更响。
屋子里依旧无人回应。
牛宏心中瞬间起了疑心,难道说,被刚才那个瘪犊子王八蛋骗了、耍了?
就在此时,
屋子里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随着吱拗一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了陈祥的那张熟悉的脸。
“哦,是新生他舅舅?”
陈祥立刻将牛宏认了出来。
“对,正是我,我想问一句,我外甥去了哪里,他怎么没有在宿舍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