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夜前夕
同归小姐2024-02-22 15:182,377

  “爹,您为何要答应他开尚北门。”见萧锦九大队人马越走越远,慢慢的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年少的男子不解又担忧的问道。

  “怎能不开。”

  “他身份存疑本该严加查证,身边的人也是目无尊卑,爹您为何不上书天子,还.......”

  老总督不语,拉着他站在城墙头,指着面前满目疮痍,“你看这些百姓,他们等得起咱们严加查证吗?若不尽快安顿好难民,西南郡必生瘟疫,到那时,你觉得是朝和城谁坐上了金龙椅重要,还是天下苍生重要。”

  年轻男子一脸震惊,他一辈子矜矜业业谨言慎行的父亲,竟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

  “自他来到西南郡,我们便不可能全身而退。尚北门开与不开,他都会赴京,倒不如借与东风。”

  “那爹您的意思,咱们要与他为伍吗。”

  “休得胡说,咱们为人臣子永远衷的是天子。取爹印章,立刻修书一封派人快马送至朝和城。你速回府上,准备好月余行李,带上你娘和姐姐,去东郡文云城外祖父家暂住些时日。记住,灵活一些,你觉得那十六目无尊卑,可三皇子身边无废人。”

  很快,有信使从总督府一路往朝和而去。老总督望着那疾驰的枣红色骏马,心中怅然。

  7年前明哲保身,如今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九爷,那县令之女已经跟了咱们一路了,说是您厚葬了她的家人,如今她又无家可归,愿意留在您身边当个婢女,赶都赶不走。”

  十六此时退了紫衫,一身胡人打扮,还夸张的粘了几撮能翘上天的小胡子,随着马背颠簸,那胡子看着随时都能掉下来。

  “留着吧,安排和十三十四住一起,到了朝和,找个借口散开,对了,留点银两给她。”

  “听您安排,对了九爷,那总督果然如您所料,派了信使去朝和,您猜他怎么编排您的么?他说自己忙于西南水患,疏于防守被奸人打晕,那贼人偷了令牌从尚北门往京城去了...”

  萧锦九轻笑,西南总督姚守义,百姓谁人不称赞高节清风,倒不知他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小,罢了,无非是贪生了一点,为官在位倒也清廉正直,可用。

  “那信,不用拦。”

  十六一听,满脸都是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九爷嘛,自有他的安排。

  车队走的沉缓,再有两天,便可抵达朝和。

  萧锦九望着远处青墨色群山,面色暗沉。

  信,便是本宫给你的机会,命定由天,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

   

  大庆都城,朝和。

  黑云压城,大风穿梁,望月宫冀角上的铜铃被大风刮到地上,四分五裂。

  两个小宫女一阵忙活,确保每一处门窗都关好锁好,才紧紧的缩着身体,把自己贴在木色古香的宫门角落。即便是暑夏时节,可这风越刮越猛,空气中卷起些细小的尘土,迷的人睁不开眼。

  有身着鹅黄绸衣女子快步而来,递给她俩两幅围纱。小宫女脸上难掩惊喜,如朝和这般时常天朗气清之地,围纱多年都用不上。她俩今夜当值,原本都做好了会蓬头垢面的准备,没想到青黛姐姐竟然能找出来这围纱还亲自送了过来。

  两人正欲俯身叩谢,名唤青黛的女子却先她们一步免了谢礼,她面带忧思,轻声问道,“晚美人可曾惊醒?”

  其中一宫女屈身道,“回姐姐,美人入塌前服了姐姐熬的安神汤,不曾惊醒。”

  “如此便好。”青黛稍微放下心来。她轻轻推开外围宫门,跪坐在右侧坐塌上侯着。

  从七年前开始,每逢这般天气,她家小姐便会梦魇,如今小姐已为天子美人又身怀龙嗣,万不能有半点差池。

  此时,内殿的云顶檀木软榻上,枕着青鸟香枕的女子额前已渗出薄薄汗水。

  梦里还是她常常翻墙进去的小院子,里面住着一个瓷娃娃般的男孩,听人说那是宫里昭仪娘娘替天下祈福路上早产的小儿子。

  国师曾预测昭仪娘娘命格金贵,命中有龙子相依,然那时昭仪长子三皇子8岁,在一众皇子公主中平庸无奇,天子与后宫便都觉得这小儿子或有储君之命。可谁曾料,昭仪娘娘早产,十二皇子自幼羸弱,便只得在宫外这出汤泉池口建府养着。

  她那时顽劣淘气,不喜课业,时常趁着爹爹去营中操训便偷溜出去。也便是那时,她偶然发现汤泉边被人过度照料宛如笼中翠鸟的十二皇子萧锦玉。自那之后,她翻墙爬树成了这府上常客,十二皇子自是格外与她亲近,她长了十二皇子3岁,平日里那姐姐的架子端的很满,关起殿门指挥着跑步还打趔趄的小皇子端茶倒水,捶背揉肩。

  她那会窃喜,毕竟传说这十二皇子胆小怯事不喜生人,所以内院照看的人只有一个老嬷嬷和两个冷脸侍卫,但她罩着的小弟,其实除了瘦小一点,半点不像传言。

  她也时常在这里见到世人口中一无所长的三皇子,可他舞刀弄剑的模样看着比她那素有京城武将奇才的兄长还矫健灵活。

  温泉院四季如春,她偷偷摸摸在这作威作福好几个年头。

  直到九岁那年,庶出的姐姐给家里老爷子打了小报告,学堂先生也趁机将她惨不忍睹的课业送到府上,她那恨不得以营帐为家的老爹,终于意识到蹉跎半生却顾此失彼,廉颇老矣却未能为天下培养人才,战场上稳如老狗的左副将军当下气的直跺脚,狠狠地抽了她二十个手板心,疼的她呲牙咧嘴。

  原以为从此她便难以再见那惹人怜惜的小跟班,却不料半月后昭仪娘娘长兄右都御史亲自将小皇子送到府中,传天子口谕,称左副将军教子有方,日后小皇子每月三日至府中学习操练。

  她开心至极,她爹却愁容满面。

  接着,梦中画面突变,浑身是血的三皇子提刀而来,恶狠狠的指着她道,“叶之晚,你为何出卖本宫?”他抡起长刀砍向她的婢女,鲜血顺着刀刃滴落成线,接着那刀横在她脖颈上,划破她的皮肤,他面目狰狞,“本宫要让你整个将军府,给母妃和玉儿陪葬。”

  她急痛攻心却张口难言,猛然惊醒,汗水和泪水已湿了香枕。

  青黛赶紧端上了清茶,用后背轻轻扶着她的后背,“美人可是又梦魇了。”

  她心有余悸,梦中的场景那么真实,让她即便是在梦里,都生出一股疼痛感。

  喝完清茶,窗棂外依然黑暗一片,“几更天了?”

  “回美人,四更刚过。”

  她再无困意,伸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进宫三年,她不争不抢,天子对她也不冷不热,去年大寒,兄长被委以重任,一路西行驻守边境,因着她家族的荣誉,天子宿在望月宫时间增多。三月前,她被诊出怀有身孕,天子许诺,待她生辰时便会封以妃位。

  越级晋升,望月宫人人沾沾自喜,他们美人终于熬出头了,再不会被非议,被看轻。

  可叶之晚却越来越心慌,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

  

继续阅读:第三章:血洗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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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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