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按在怀里熨了好久，他才斟酌着开口。
季安暖窝在他怀里好久，似在酝酿要不要告诉他，她沉默了好久点点头，又摇摇头，整个人充满了矛盾。
是，她想告诉他一切，又害怕告诉他一切，他如果知道自己来自去过去，她并不是现在的季安暖，会不会怀疑她的爱。
她只不过是被重伤后知道他是最好的才选择他。
风言霆没有逼迫她，手掌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吧，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但他也可能用自己的手段早一步查出事实真相。
……
回到家之后，风言霆直接带季安暖上楼，帮她洗了澡，自己也很快洗了澡，季安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一直拉着风言霆的手。
风言霆一直陪着她，哄了她好久，季安暖这才慢慢睡去。
她睡着了，他却没有半分想睡的心思。
他绞尽脑汁，想季安暖以前的过往，季安暖的童年过的比较幸福，爸妈疼爱，后面她妈妈死了，冷飘飘嫁给她父亲，那个时候她就搬出去了，很少回家，按理说应该跟冷飘飘母女起不了什么冲突。
她和季雅茹感情一直也不错，后面嫁给他，纵使她之前喜欢风子轩，风言霆也敢确保她现在爱的是自己。
那她心底到底压着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
他想到了那次在医院她醒过来就变了，她刚看到他的时候不敢置信，好像自己是幻觉，而就在公司，她醒来看见他的第一眼，她露出了同样的表情，震惊、愕然。
他努力把自己假想成季安暖，用她的思维去思考，那种眼神是只有见到了很久没见到，就好像见到死而复生的人才会有的错愕、狂喜。
明明每天都在见面，她怎么会对自己流露出那种眼神？
他悄悄下床，来到书房，从立式书柜里抽找出一本书—《人类起源史》，翻查着可能用的到的资料。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胚胎发育成人，不可能存在身体和灵魂可以分离之说，不，根本就没有灵魂这一说。
从季安暖自从那次在医院醒来就不对劲了，明明之前恨他入骨，昏迷前还叫嚣着要杀了自己。
可是醒来后，她恨的对象转移了，而且也预料很多事情一样，能够对一些危机迅速作出应变之策。
人是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除非那些事他都经历过，知道会发生什么才能迅速作出应对之策。
“重生”这个陌生的字眼猛然跳入脑海中，风言霆迅速把书放回了原位。
“不，不可能的，小暖怎么可能是重生过来的？”
他不敢置信，难以接受这个答案。
可这个字眼跳入自己的脑海中就跟扎了根似的挥之不去。
风言霆快速离开了书房，回到卧房。
他凝视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季安暖，眸光慢慢暗下去，其实想要验证的话也很简单。
如果季安暖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重生而来，那她一定比现在的季安暖应该更了解他一些习性，只要自己加以验证，就能知道她是不是现在的季安暖了。
风言霆握紧了手，从未有一刻这么矛盾过。
如果验证她是重生而来的季安暖，他要如何面对？
两个时空，虽然是同一个身份，到底不一样了。
他盯了季安暖很久，心里沉甸甸的。
这时，季安暖突然翻了一个身，本来是侧躺着，现在却仰躺着面对他，毫无防备地将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
“言霆。”
她还轻轻呓语了一声，这一次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风言霆的心一阵柔软，心里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不管是来自未来还是过去，重生抑或是现在的季安暖，有不同，也改变不了她就是季安暖，是他爱的季安暖的事实。
自己只要知道她是自己爱的季安暖就够了。
紧攥的拳头蓦然松开，他不再抗拒去验证季安暖是重生而来的这个想法。
也许自己应该庆幸，如果她没有重生，也许自己还活在爱而不得的痛苦煎熬中，而她对风子轩和季雅茹的态度发生大逆转，一定是在那个时空遭受了很多苦难，所以才开始恨他们。
他只是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舍得放开季安暖的手？
她那种眼神，分明是对他的不安全感，分明也在他这里受到了伤害。
“算了，算了。”
风言霆撇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如果他一直在纠结这种东西，纠结在他身上没发生过的事，那他永远不可能得到快乐。
……
翌日，季安暖一觉醒来，已经是快中午十二点了。
她坐起身，还没醒神，风言霆就打来电话，他那里仿佛安装了一个监控器，随时随地都知道她在做什么。
“喂？”
她打了个哈欠。
“起来了吗？”
“起来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难受的感觉？”
季安暖摇摇头：“现在没事了，我就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风言霆声线微凉。
“噩梦中有我吗？”
季安暖被问的怔住，几秒后，她回答：“没有。”
“也对，如果有我在，你就应该不会害怕了。”
季安暖的呼吸当即有些重了。
看来噩梦中果然有自己。
风言霆很快撇开这个话题：“快到午餐时间了，快起来梳洗吃饭，别让我担心。”
“好。”
“中午我会回来陪你吃饭。”
“不会很麻烦吗？”
“我不想你很累。”
风言霆用深情堵她：“可是我想见你。”
季安暖不再拒绝，她也很想他，想见到他，做了那个噩梦后，她就开始害怕风言霆随时都会离开她，所以她想时时刻刻黏着他。
挂了电话，季安暖洗漱下楼，还没走下楼梯，风莫延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某些人就是没教养，日上三竿了才起来，没有一点身为晚辈要孝敬长辈的自觉。”
其实他在吃早饭的时候还叫人去请过一次，可惜自己的孙子太纵容她了，竟然让她接着睡，还吩咐人不能打扰，他能不生气吗？
他都觉得季安暖是故意的，昨晚两个人早早回房关灯，第二天怎么可能起不来？
季安暖只当作没听见。
“爷爷，待会言霆也要回来吃饭。”
“什么？他也要回来？”
他马上将锅甩到季安暖身上。
“是你叫他回来的？”
季安暖没吭声，认不认看来都是错。
“真是胡闹，你不知道公司离家很远吗？他不要午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