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门前。
黄卓文满眼恨意,自己都已经服软,而且愿意献出粮食了。
结果这个赵楷居然还要得寸进尺,难道真要他下跪不成?
哼,皇帝配吗?
哪怕他只是个卑贱的商人,但他可是当朝黄太师的儿子。
从很久以前开始,在父亲口中,这个皇帝就一直蠢笨懦弱,被他父亲随意揉.捏。
因此他面对赵楷时,一直怀着无比的骄傲。
根本看不起这个所谓的皇帝。
要真在这里下跪了,那丢的可是他黄家的脸面,更损了父亲当朝太师的威风。
所以他只是站在那,没有说话,更不愿下跪。
赵楷眼中杀意更浓几分。
他可是当朝天子,现在让一个小小的贱籍商人下跪,都这么难。
这黄家的人,简直是狂妄到没边了。
“哼,朕给过你机会了!”
“既然你不愿下跪认错,来人啊,给朕把他拿下!”
一声骤喝,两侧锦衣卫立刻抽刀上前架住了黄卓文的脖子。
“你……你要干什么?”
冰冷的刀锋距离咽喉近在咫尺,黄卓文终于慌了。
“草民无罪,官家为何要拿我!?”
“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个商人,便可肆意欺凌吗?”
他急忙大喝出声。
赵楷却满脸冷笑。
“呵呵,你无罪?”
“朕在这里,你非但不跪,反而屡次出言不逊,是不是大不敬!?”
“临青县灾民吃草根啃树皮,你这奸商却囤积粮食无数,坐看我大楚百姓饿死,是不是该杀!?”
“给我把他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暴喝声响起,锦衣卫立刻抓住黄卓文双手,就要将其拖走。
而那些先前支他的灾民,甚至还在叫好。
“不……不……我不要进大牢!”
黄卓文被彻底吓住了,脸上只剩下了惊慌之色。
什么黄家的脸面,在这杀机面前,都显得无比可笑。
“官家,我错了……草民认错!”
黄卓文双膝一软,当场跪倒在地,鼻涕泪水横流,彻底丧失了所有的尊严。
“官家,我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求您饶了我吧。”
“我……我求求官家,就花一两银子,将我仓库里的粮食都收了去。”
“求求官家开恩啊!”
在生死面前黄卓文终究是怕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是很怕死的。
而在场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惊愕的愣住了,现场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这当朝黄太师的儿子,怎么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呢?
不是说,那黄家早已把持了整个朝堂,将皇帝视作自家玩物吗?
在场的一众地方官都目瞪口呆,纷纷开始怀疑起曾经知晓的消息。
看来,这朝堂之上还是皇上说了算啊。
这黄家本事没多少,那说起大话来,倒是一点都不害臊啊。
不仅是在场的地方官,还有那无数灾民,也都敬畏的看向赵楷。
这才是天下之主的威风嘛。
区区一个什么黄太师,也配和皇上争权?
看来那些所谓太师把控朝政,控制皇帝的传言,都是扯淡啊。
众多百姓心中都对台阶上那道身影,更加的佩服敬畏。
甚至就是天上的神佛,也不能和皇帝相比。
毕竟,他们没饭吃的时候,那些神佛可没下凡来救济他们。
反而是这个传言中的昏君,却亲自来了他们这,给他们饭吃,还免了两年的税。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帝啊!
谁敢说他不好,他们指定是要上去理论动手的。
一时间,许多灾民又自愿的连着磕了几个头。
赵楷嘴角微勾,见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成功,这才轻蔑的看向黄卓文。
“黄卓文,记得朕三日前怎么和你说的吗?”
他眼中露出一抹讥讽。
黄卓文心中愤恨,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是不住的将身子压到最低。
赵楷冷哼,大手一挥。
“哼,行了,既然你如此求朕收你的粮食来赈济灾民,那朕也就不计较你先前的罪过了。”
“将黄公子放了吧,另外来人,去把黄家仓库里的粮食清点入县库!”
一众锦衣卫,听令后才收起刀剑放开了黄卓文。
而赵楷则走到了其面前,随意掏出一枚很小的纹银,抛在了对方面前。
“这一两银子是你的,你可要收好了。”
“朕花了银子买了你的粮食,若是让朕听到日后传出朕强取豪夺的名声,朕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黄卓文气得差点喷血。
一两银子也算买??
这显然是狗皇帝,怕他借此散播自己黄家捐赠粮食之美名。
朝廷花钱买的,自然算不上捐赠。
好可怕的手段!
再想起父亲曾经那些轻蔑不屑的话语,顿时只觉讽刺至极。
父亲啊父亲,你自觉英明神武,万事皆在掌握。
可你却独独没有看出这赵楷的韬光养晦,狼子野心!
而解决灾民的赵楷,根本看也不看那黄卓文一眼。
这种人,若不是裹挟民意煽动造反,根本没有资格让他亲自出手。
赵楷转身一把揽过刘贵妃的腰肢,露出迷醉笑容。
“嘿嘿爱妃,一大早如此多的麻烦,都把朕处理的乏了。”
“一会,就劳烦爱妃的小手,给朕好好捏捏了。”
这话,让刘贵妃脸颊羞红,忙低下脑袋。
“官家讨厌……这么多人呢。”
那些地方官员见此,慌忙都挪开目光,是一点都不敢看。
“哈哈哈,爱妃你看,人就是再多,也无人敢妄议的。”
赵楷大笑。
像极了某些历史上的昏君。
可这一幕,却只让黄卓文心中惊惧不已。
怕就是如此面目,才欺骗了自己父亲,让自己父亲没能及时掐灭威胁吧。
这种人,偏偏还是皇帝,简直可怕至极!
半个时辰后,县衙偏厅里。
赵楷正惬意的卧在刘贵妃那对柔.软双腿上,吃着对方亲手剥的水果。
那是舒爽无比。
这才是帝皇的日子啊。
正在这时,陆照文敲了敲门欢喜的小跑着进来。
“官家,大好消息啊!”
“那黄卓文所囤粮食,竟真有二十余万担!”
“如此多的粮食,临青县百姓根本不会再饿肚子了,甚至淮水沿岸的各地灾情,也都有充足余粮应对。”
赵楷这才坐起身子,露出一抹笑意。
“呵呵,这还得多亏了那黄卓文,花费大量白银四处搜罗啊。”
“不然,临青县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粮食,这次全都入了朝廷口袋,他那个老爹怕是真要气病在床。”
陆照文自然也是满脸笑意,心中一动,趁机一拱手。
“官家,那黄卓文对您如此不敬,我观此子目露凶狠,怕是日后还会作妖,为何今日不一并除掉,不留后患呢?”
先前,他去见那个黄卓文时,自然没少受脸色和讥讽,心中早就暗恨。
这会抓住了机会,不落井下石参他一本,他都白当了这么些年的户部侍郎。
不过赵楷对此早有安排。
“区区一个黄卓文而已,杀他不需要朕亲自动手。”
“陆爱卿,你看着吧,三日之内,那黄卓文的人头必有人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