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的拍卖会在一处叫“曲安堂”的地方举办。
曲安堂外形红砖绿瓦,内里莲池水榭,设计风格颇具禅意,大大小小也算是A市极具特色的风雅建筑,就算不是专门来捯饬古玩,单纯到这来观赏也别有一番情趣。
当朱红色的大门开启,先映入眼帘的是长廊里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元宝枫;再往里走,便能看到山丘上青白色的石阶。
沿着石阶,会路过开满粉蓝色绣球花的大花圃,花圃背后,是开阔平坦的湖面。
湖面上头有几座用木浮桥链接着的阁楼,而拍卖会的会场就在最里头的那间举行。
因是贵宾,云处安在曲安堂有自己专门的雅座,设在二楼的平台。
平台视野开阔,从上往下眺望,不仅能以最清晰的视角观看展台上的精致古玩,还能欣赏楼下园林一般的美景。
此刻,云处安正在里头悠闲地沏着茶,看上去是在认真地观赏着展示台上的那些古玩,实际上他在紧盯着看台底下的白双双和傅司年,神情犹如一只狡猾的老猫。
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白双双平日里对他表露的爱意?
他料想对方肯定会紧追着自己不放,也猜到白近南想要利用自己来报复白双双,便来到曲安堂,给她们都制造了机会。
至于这傅司年为何会一起出现在这里,他想,这或许是白近南计划中的一环。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
就如同白双双对云处安念念不忘那样,傅司年在那场晚宴后,也对白近南念念不忘。
一想到那晚白近南对自己说的话,傅司年就心痛不已。
思念与愧疚占据在他心头,迫使他甘愿像个傻瓜一样守在曲安堂,只盼望着能碰巧遇到白近南。
守了这么多天,他终于如愿等到了——
在通往二楼雅座的木梯拐角处,白近南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薄纱长裙,恍若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下一秒,她提起云雾般飘渺的裙摆,迈着烟波般轻盈的碎步,转身进了二楼的雅座。
“啊呀,云先生你也在这啊,我们可真是有缘。”白近南红唇微胭,对着云处安俏皮地仰起了脸。
云处安只低笑不语。
明明就是打探到自己在这里才跟过来的,却偏偏要嘴犟说什么“有缘”。
白近南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到了他的身旁,抓起桌上的桂花糕就往嘴里送,还非常贴心地掰了一块送到云处安的嘴边。
淡黄色的桂花糕被女人用嫩白的手指拿着,看着确实比平日要可口些。
云处安抿了一小块,轻笑道:“这傅司年跟了我一路,看来他是真的迷上你了。”
“迷上我不是应该的吗?”白近南不以为然。
见白近南如此不在意,云处安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烦躁:“是啊,像你这样懂得勾引人的狐狸精,哪个男人不喜欢?”
她嗤嗤一笑,眼底泛出潋滟水光:“是啊,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我呢?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白近南舔了舔刚刚拿过桂花糕的指尖,“可惜我真正喜欢上的男人没有被我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