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啊!”只见右边那人手中亮起一抹光,这光渐渐照亮了整个空间,张觉远这才看清两人的脸,这两人一男一女,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女的一袭白色衣袍,面容清甜可爱,腰间佩剑,男的看起来年纪挺小,一身红衣,身上还背着个……乾坤圈?
张觉远愣了半晌,指着男的道:“哪吒?”
哪吒生得唇红齿白的,挠头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长啥样的?”
旁的那个女的模样差不多也比他先前见过的女子都好,她歪着头盯着张觉远鼓着嘴道:“认得出他认不出我?亏我还从你那儿买了这么多东西呢!”
只见她脑袋上两团绒毛,头发上服帖地埋着两只耳朵,生气的时候就竖起来了一只,格外可爱,张觉远恍然大悟道:“玉兔姐姐,你好你好。”
玉兔这才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绕着张觉远转了两圈道:“就是你这小子一直从我们手上坑钱,呸,王八蛋。”
凭良心说,他哪里坑人钱了,不都是一手交功德点一手交货吗,他苦笑一声,扯开话题道:“对了,第一项考核是什么?”
哪吒朝他身后看了看道:“咦,你已经从三生池过来了,那你的第一重考核就已经过啦,接下来去隔壁恶鬼门走一回就行啦。”
张觉远愣了愣道:“隔壁……恶鬼门?”
谈起这个,玉兔也面色难看起来,只见屁股后面忽得冒出个尾巴,战战兢兢道:“太吓人了呜呜呜,上次打碎了嫦娥姐姐的东西,她就把我关到恶鬼门去,还好我躲起来,她于心不忍把我捞出来了,你这考核可不一样,要在里面呆上一个时辰才行呢。”
张觉远听到鬼字本就脸色不太好看,再听到恶鬼俩字,更是糟心,哪吒安慰他道:“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了,说到底还是写没有神智的小鬼罢了,我一个混天绫就能打倒一大片。”
张觉远捂着额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赶紧去吧,早死早超生。”
哪吒瞧他一眼,问道:“你就这么赤手空拳地进去?不带些东西防防身?”
张觉远原先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想到自个儿压根没使过剑,待会儿反而是个累赘,还不如不用来得痛快。
他摇摇头,哪吒见状,拿出乾坤圈往那墙上一砸,硬生生劈开条道,里面乌漆嘛黑一片。
哪吒在前面带路,对他道:“一直往里走七七四十九步,就到了恶鬼门前,我们到时候在门口等你,若是觉得承受不住了就喊我们一声,我们放你出来。”
张觉远深吸了一口气,只见有个面色惨白的老头等在门口,看见来者,恭敬地唤了声:“哪吒大人,玉兔大人。”
两人略一颔首,同他道:“叔,您开个门吧,今日测试就这一位。”
老头瞅了他一眼,有点发愁:“真要进去啊,万一叫那些没灵智的畜生吞噬了那可怎么办,今年可就来了这么一位神仙。”
哪吒无奈道:“上头立的规矩,我有什么办法。”
张觉远心里也犯怵,对着那老头点点头,那老头叹了口气,手中结印,对着身后巨大的石门按去,随着门缓慢打开,一阵阴风袭来,吹得人直打颤,鬼魂尖厉的声音几乎要撕破人的耳膜,原本还是人形的玉兔一下子变回兔子,通体雪白,躲在哪吒手里瑟瑟发抖。
张觉远也略微腿软,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得硬着头皮迈入这片黑暗中去,背后的石门缓缓关上,只听耳边鬼叫声更为凄厉,他腿软几分,忽得有东西直挺挺向他撞来。
这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女鬼面目狰狞,眼睛里流出腥红的血,舌头伸到脖子处,一身黑衣服,底下没有脚,一只指甲尖锐的手向他抓去,不仅如此,周遭厉鬼似乎都有了明确目标一样,向他奔涌而来,惨叫声充斥了张觉远的整个耳膜。
他只觉胳膊被划破,血滴了出来。这血似乎能让这些恶鬼更加兴奋,凄厉叫声中隐隐传来诡异笑声,张觉远突然想起太上老君所说,忙从口袋里拿出翡翠铃铛,沾上自己的血迹。
不其然,那铃铛散发出耀眼光芒,竟将周遭恶鬼都逼退几分,张觉远有了这东西支撑,只觉有底气了许多,调动体内那股力量,正想挥拳与那些厉鬼决一死战。
然而脑袋突然一阵晕厥。
他直挺挺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还咒骂了自己一句。
原来那补丹的副作用是这啊!
这踏马就是贪小便宜的后果。
到了时辰,哪吒与玉兔忧心忡忡地推开门,对着里面喊道:“觉远兄,时辰到了,可以出来了。”
里面半点动静也没有,两人急了,只得凝了法力钻过恶鬼,只见正中央的石头上躺着个少年,浑身被墨绿的光笼罩着,睡得正酣甜,时不时还咂咂嘴,看起来颇为惬意。
两人惊得呆在原地。
哪有人进这恶鬼门不是哭天抢地的,就是他们成了神仙的人,也免不了要被吓得扰得几乎想一头撞死。
这还没成仙的小子,居然在这地方睡得这么痛快?
两人喊了张觉远半天,后者慢悠悠醒过来,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问道:“考完了吗?”
“你……睡着了?那些恶鬼不打你?”哪吒诧异道,一时之间忘了将人先弄出去。
张觉远有些不好意思,总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吃了劣质补丹结果有副作用睡过去的吧,而且那丹药只让他睡了很小一会儿,醒来后发现那些恶鬼忌惮他身上的铃铛,也不敢对他下手,便顺其自然地再睡了会儿。
这考试未免也太简单了点吧。
但他还是很谦虚地露怯,伸出胳膊给两人看道:“打呀,你看我都受伤了,不过还好,就这么点伤。”
他说罢,担心这两个小神仙再问,赶忙穿过恶鬼出去了,那老头见他面色红润,气色颇好的样子,讶异道:“你怎么……”
张觉远又不厌其烦地将胳膊上的伤疤露出来给老头看,老头和那两小神仙总算平衡了点,从柜子里拿出瓶药给他敷上,边敷药边对他道:“这恶鬼的毒最为恶心,不及时处理就会溃烂,直至整个人都烂成一摊水,好在有我这药,涂了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