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眼,觉得人大概差不多了,冲着里面娇声喊道:“来,把青儿姑娘带出来,给姑娘寻个夫君啦。”
只见里面响起一阵轰轰烈烈的锣鼓声响,二楼阳台上缓缓走出个一个大红嫁衣的女子,凤冠霞帔,半掩着面,单是看那眉眼,就知道是个极美丽的女子。
张觉远对这并不感兴趣,旁边洛城却呲溜吸了下口水赞道:“操,老子今晚必须拿下她。”
只见两个小侍女打扮的姑娘蹦蹦跳跳地拎着篮子跑出来,撒了一通花瓣,喜庆道:“姑娘说了,哪位公子接到绣球,今晚就跟哪位公子一块睡!而且呐,还有两个丫鬟陪嫁哦。”
她们瞧着可爱至极,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不太干净。
张觉远对这份职业的女性倒没有偏见,只觉得她们可怜,然而败家子洛城却捋捋头发,对张觉远道:“操,刺激啊,你也帮我接一下,到时候我把两个丫鬟分给你。”
张觉远想说,就算不用他帮忙,那绣球大概率也是到你手里去的,毕竟那新娘已经有意无意向这边瞟过来了。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铜锣敲响,周遭小厮打扮的人开始吹锣打鼓起来,新娘接过丫鬟送来的绣球,似乎在犹豫,底下的人沸腾开来,男的争先恐后,女的则撇撇嘴继续骂那些难听的话。
只见绣球向上抛出一个华丽的弧度,其上挂着的铃铛发出叮当声响,洛城见那球没往这边来,顿时急了,挤进人群抢,谁知那球在人头顶上弹了半天,最终竟被人塞进了挤在外围的洛城手里。
洛城沾沾自喜地凑到张觉远身边去,炫耀道:“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帅哥的魅力,这就叫帅哥的魅力。”
张觉远见那群人都看向这边,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拉着洛城道:“你大概率是被诈了,别玩了,走吧。”
谁知这厮愤恨地甩开他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都说了让给你两个小丫鬟了你还不肯!”
张觉远还想劝他,那老鸨已经下了楼,走到洛城身边娇滴滴道:“就是这位公子得了咱们姑娘的绣球呀,快,给人请进洞房里去。”
张觉远还想拉他,人群一拥而入,洛城还气氛地推了他一把,喜滋滋地被老鸨牵了进去。
罢了罢了,反正这小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这次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他摇摇头,转身找了家烧烤店,同老板道:“把所有种类的都烤一份,羊肉串多来几串。”他说完顿了顿又道:“再烤一份一样的带走。”
酒店里还有个一整天没吃饭的司命星君呢,这会儿好好伺候者先,日后万一回天界了,说不准还能来照顾照顾他的生意呢。”
张觉远吃得风卷残云,回到酒店敲开昕昕的门,烟味已经消散了很多,她坐在桌边,桌上放着牛排和红酒,看见张觉远手里的烧烤,笑了笑道:“坐下来一块吃吧。”
张觉远愣了愣道:“这是给你带的,我以为……”
昕昕指指床头的电话道:“可以叫餐,服务员会送上来的,一看你就没见过。”
张觉远尴尬笑了笑,拎着烧烤回到自己房间。
想必洛城今晚也不会回来了,也不知道会被那黑心店家剥削成什么样。
张觉远叹了口气,关上灯就睡觉了。
闹钟在十二点就响起,他睁开眼,差点被吓了个半死不活,前天在忘川河畔碰到的那老奶奶站在他的床头,直勾勾盯着他,见人醒了才松口气道:“我要走了,不等那老头了,再等几个星期我就得消散了,这会儿来跟你道个别,你不是也要过忘川吗,这会可以走了,鬼门开了,三生池水也流了出来。”
张觉远缓过神,应道:“知道了奶奶,您先去吧,我马上就赶过去。”
老奶奶走后,他捂着心口大喘气,谁他妈禁得住这么吓啊。换了半天,他换上一身黑衣,从酒店走了出去,沿着先前走过的忘川河往上游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遭建筑慢慢消失了,仿佛身处混沌之中,那河水突然清澈透亮起来,分成了两条小河,一条泛着绿光,时不时有人影没入其中,大抵就是鬼魂入鬼门。
另一条河前就只有他一人。
那河隐隐有五色的光,干净纯粹,深不见底。
张觉远一咬牙,跳下了河,好在河水只到他的膝盖,见他下这条河,旁的鬼魂也想来掺一脚,却被融化般,尖叫着冲到鬼门去。
活人能进?
张觉远愣了愣,继续往前走,身后又有人惊道:“咦,这条河怎么这么奇怪,一半绿一半透明的,那小伙子,你在河里干嘛。”
张觉远的面前,乃是有一条道通往黑暗,见这人这么问,想必是瞧不见这条道,也瞧不见分化开的两条河,大概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游客。
那人见张觉远不回答,也跳下河,谁知刚碰到这水,便听一阵刺啦的声音,那水跟沸腾了似的,将那男人的皮肤腐蚀灼烧,男人尖叫着从水里钻出来爬上岸,疯癫了般跑开。
张觉远这才想到,书中也提过三生池,至纯至净,心无杂念的人下水,这水乃是补天地灵气的好水,但如若是欲念极大,心思狠辣的人过去,这水就是岩浆。
张觉远并不觉得这水有什么益处,但也不觉得这水有什么害处,只觉冰凉了些,却蕴含着无尽的能力,自顾自向前走去,淌过这水,便入了那条不知终点的道。
他才刚踩上去,身后的通道就关上了,黑灯瞎火之中,突然前后冒出来两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道:“就一个人?”
张觉远被吓了一跳,听到耳边另一人道:“一人就知足吧,上年可一个人都没有呢!”
“这小子,不会就是张觉远吧,除了他我也没听过有别的新人了,”左耳那男声又道。
“不知道啊,”右耳那人应当是个女的,犹豫道,“不是吧,就一个人还设置这么难的关卡啊。”
张觉远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两人却把自个儿当空气似的自顾自说着话,想了半晌还是开口打断他俩道:“额,我好像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张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