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厮就把丞相请去了茶楼,说是公子有事,丞相以为自家儿子又惹了什么祸,气冲冲地走进茶楼,也没有带着好脸色。
“爹!”白庆云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眼中也泛着星光,狗腿地跑过去迎接。
白成文甩了甩袖子,看到墨连英时微微一愣,眼中有惊愕也有不解:“这……这是怎么回事?您……你怎么来了?”
墨语国二王爷竟然来到恒丰国,难道计划提前了?还是说自己的儿子冲撞了他?白成文在心里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白庆云看到他怒气冲冲地进来,但在看到这个人时没了脾气,他心中暗道不妙,开口也支支吾吾的:“爹……就,就是他看不起我!”
他弱弱地开口,心中底气全无,眼神却在请求白成文,而白成文也拼命示意让他冷静。
什么看不起看得起,看不起就对了,对方可是墨语国二王爷!他们得罪不起!不但不能得罪,还不得不听命于人。
他在家的时间比较少,没有多多管束自己的儿子,平日里都是下人在照料。他只有这一个儿子,是他的前妻所生。前妻在时对他过分宠爱,不舍得打骂,他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才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总是给他惹事,让他帮忙善后。府内没有妾室,更没有庶子!除了后来进府也就是现在的丞相夫人乐烟儿。而他们夫妇与墨语国之间的关系,怕白庆云知道透漏风声,同时也会陷入危险之地,自然没有告诉他。
“义父,得罪了。”墨连英不顾两人的眉来眼去,上前微笑着开口。
义父?白成文先是一愣,他怎么敢称得上墨连英的义父?只是他既然这么开口了,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唉,你来这里多久了?怎么不让人去通报一声?我和你义母也好去接你!”
白成文不傻,自然把话接了下去,脸上带着几分奉承激动地抓住了墨连英的手,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许久未见的父子。
白庆云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对他无礼的人喊自己的父亲一声义父!也就是说他是自己的兄弟!况且还是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异父异母的兄弟!原本就在气头上的他怎么接受?
“义父言重了,我也是刚到不久,今日在此听曲儿遇到了弟弟。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借着丞相府名号为非作恶之人,这才让您老跑一趟。”
白成文点了点头,却没有丝毫怪罪之意:“这就是缘分啊!不打不相识,庆云,快见过你哥哥。”他嫌弃地把自己儿子拽了过来,给他强行介绍着。
白庆云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开口喊了声:“哥!”
突然多了一个哥哥,刚刚还和自己发生了口角之争,这亲认的真不巧,他不会给这个哥哥好脸色。
“客气了,白连英,刚刚得罪了。”
墨连英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应下,倒是白庆云看到自己儿子这么不争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掐了一把他的胳膊:“我这儿子被惯坏了!都怪我教子无方。”
“义父日理万机,相信庆云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哈哈哈,还是你最贴心。走,我们父子许久不见,回府喝几杯叙叙旧。”
墨连英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没了寒意,两人相谈甚欢,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浓浓情谊,在外人看来没有丝毫不妥。
看到那群人还杵在那里,白成文皱眉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好东西请公子回府?”
墨连英和白成文走在前面,小厮们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白庆云被晾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他这是,被亲爹抛弃了?
墨连英成功在丞相府落脚,姜离的伤也有所好转,本想再休养一日,却在姜离的强烈要求下,沐兰芷终于松口同意进宫。
翌日一大早。
几人出客栈时司马寒已经备好了马车,沐兰芷很放心,出门在外司马寒会把一切准备好,是个货真价实的暖心哥哥。
“公主,那群人……”姜离凑近沐兰芷,指了指身后还在客栈里的官兵小声开口道。
他们刚出房门,那群官兵也出了门,昨日也是如此,一次可以算巧合,可多次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那群杀手真的敢如此明目张胆吗?
沐兰芷摇了摇头,看向了墨兰卿。墨兰卿看到阿芷有事相问,自然是求之不得想要好好表现一番,拍了拍傅江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
傅江会意,立刻跑去找了个伙计耳语了一番,沐兰芷刚上马车,傅江就回来了。
“那群官兵是掌柜的小舅子,就只知道这个。”傅江耸了耸肩,只要对方对他们没有恶意,就可以置之不理。
因为姜离受伤还未完全痊愈,沐兰芷便特许让她坐在马车里,除了恒润和他们一起外,其他人则在马车外赶车当个车夫。
原本恒润还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墨兰卿也是个王爷,也应该在马车里,可墨兰卿死活不肯,口口声声说不能暴露身份,不能为两斗米折腰,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在外面吃醋时不时打开帘子死死地盯着他……
听到傅江这么说,沐兰芷反而勾唇一笑:“这掌柜倒是个聪明人。”若是从这里打听什么事相必也简单,倒不如让人多留意这里,日后恒丰国的事也可知,师父的情况也应该能及时了解。
姜离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沐兰芷开口问道:“公主此话何意?掌柜的怎么就聪明了?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嗡嗡嗡地在她旁边嚷嚷,吵的她头都炸了。沐兰芷揉了揉眉心,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脑门无奈地说:“好了好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闭上你的嘴好好休息,我们要赶快赶路了。”
本来就是因为自己笨受伤了拖慢了行程,虽然公主都不在意,但她却很在意。现在公主又这么一说心里更愧疚了,但她也不是怨天尤人,是自己技术不到家,大不了回去以后好好修炼。
“对了,回去以后,你要教我练功,我要习武。”
姜离愣了愣,又木讷地眨了眨眼,一对晶莹剔透的美眸呆呆的可爱极了。
她刚刚没有听错吧?公主要向她学习?要知道她可是连公主都保护不好自己还受伤的人!难道公主嫌弃自己了,想着靠自己吗?难道她不被需要了吗?想到这里,那对美眸顿时暗淡下去,整个人也向蔫了一样像霜打的茄子搭耸着脑袋,委屈巴巴可怜死了。
“公主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坠崖,但公主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说完又举起了手发起了誓,一脸坚定视死如归的模样。
沐兰芷哭笑不得,她不知道后来姜离真的做到了,不止是姜离,还有若笙和司马寒,都视死如归般将她护的死死地,任何人都伤害不得,外人都说公主殿下的守卫堪比锦衣卫。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想有自保能力嘛,毕竟你们也不可能寸步不离跟着我对吧?”
她拉着姜离的袖子,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就连旁边的恒润都很无奈:此时的沐兰芷像个小孩子,好生可爱。
姜离脸红了红,她哪里经受过公主这样啊,便鬼神差使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已经和公主拉钩印章了,这才想到自己被套路了。
几人准备前往京城皇宫面见国主,丞相府却是气压很低。
白成文把墨连英安顿好,让乐烟儿去慰问一番,自己则在书房听着属下的汇报,听到人说没杀死恒润,沐灵国公主掉落悬崖,却没有找到尸首,他整个人气不打一出来。
“废物!一群废物!”白成文抓起砚台狠狠地丢在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上,胡子也微微翘起,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心情也平复了些:“罗大人如何?”
“罗大人受了伤,但无性命之忧。”
白成文半躺在椅子上,整个人疲惫了不少,这次行动是罗商组织的,朝廷大部分官员都不满现状,想着和沐灵国开战,而他也只是顺水推舟,想加剧沐灵国和恒丰国的矛盾,而墨语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现在行动失败,他们应该平安到达了恒丰国,如果再不阻拦,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吩咐下去,尽力而行,别露出马脚。”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下属离开后,白成文也起身准备去慰问二王爷墨连英。此时乐烟儿正一一汇报恒丰国此时的情况,而墨连英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爷模样,有意无意地听着她的禀告。
“嗯,还有,白庆云是个废物,若是妨碍了我们,必要时……”
墨连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跪在地上的乐烟儿看了身体一颤,眼神也有些闪躲,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之色。
“这……王爷,杀了他恐怕不妥,我毕竟是他的继母,表面上也应该疼爱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