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赫白!肖赫白!”
朱安安大叫着,从桌上弹起来!
她还在自己的出租屋。
桌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手稿和绘图板,她晃了晃鼠标,电脑屏幕就亮起来,画稿上颜色还只上了一半。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是干净的,没有血。
所以,她又趴在桌上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肖赫白死了?
不,这不是梦!
她对自己说,肖赫白就死在她怀里,那悲伤是如此清晰,袖子上湿了一大片,是她哭湿的泪痕!
所以,肖赫白的判断是对的!
这不是梦,而是循环!
算上前一次,她已经循环了两次,肖赫白也死了两次,每次他一死,她就会立刻回到早上8点,重启这一天!
就像是肖赫白在天雄大厦经历的升级版!
屋外门铃响起,她几乎是扑过去开的门!
肖赫白穿着帽衫,神采奕奕站在门口:“朱——”
他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朱安安紧紧抱住,胸口一阵乱摸。
“你没事!你没事!”她喜极而泣。
“喂喂喂,够了啊!”
肖赫白两手抱胸,警惕地看着她,“现在可是男女平等,你再乱来,我告你性骚扰啊!”
“肖赫白,你不记得我了?”朱安安收住眼泪,不解地看着他。
“记得啊,我昨天在天雄大厦救了你,为这事儿,还被带进公安局,错过了面试!”他嫌弃地看着她,“别以为这样就能吃我豆腐,我可是有原则的!”
“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昨天——不,不是昨天,应该说是上一次,这是个循环,肖赫白,你在我的循环里死了两次,现在是第三次,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她试探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失忆了?哦,对,你说过的,每次循环之后,一切都会清零,只有当事人记得。”
“擦,你也……循环了?这么快,这回轮到我死?”他眼珠子瞪得比她还大。
她无奈点头。
“走,进屋说!”
肖赫白倒抽一口冷气,一个闪身,把她推进屋,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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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安安把两次循环事无巨细地重复了一遍,除了肖赫白在地铁上做的梦,其它但凡她知道的,半个字都不敢遗漏。
“对不起,你都叫我不要去步行街了,可我没当回事,非去!”对于他最后被害,朱安安自责得恨不得抽自己,“都怪我,是我害你出事的,对不起!”
肖赫白双手插兜,冷嘲热讽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得亏这是循环,要不然,你这声对不起留着去我坟头说吧!”
朱安安咬了咬唇,脸色更尬。
肖赫白话糙理不糙,得亏这是循环,死了还能重生,要不然他肖赫白一条命就葬送在她的一意孤行上了。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法弥补,但除了说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这回朱安安倒是一点没作假。
一想到肖赫白倒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画面,她的眼泪就跟决了堤似的,真情流露道:“我一直都恨我爸,为了钱,置我和我妈的性命于不顾,可现在想想,我和他也没什么区别,为了能一书封神,硬是把你拉下水,呜呜……我不是人……”
肖赫白这个人嘴硬心软,怼归怼,可看朱安安哭得这么惨,又于心不忍,从桌上扯了张纸巾,递给她擦眼泪:“好啦好啦,我没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这腿长我身上,是我自己要去的,和你没关系!”
“我还说你怂,说你怕死,可你要真怕死,你根本就不会管我,你走都走了,为了我才折回来的……”
她越哭越伤心。
肖赫白给她哭得头都大了,硬着头皮道:“求求你,别哭了,你在我的循环里也死了两回,现在轮到我,就当扯平了!”
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你真的不讨厌我?”
“不讨厌。”
她这才渐渐收住哭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也是肖赫白想知道的。
朱安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启了循环,自己也已经死了两次,可就连李越是怎么动的手都没看清!肖赫白内心叫苦,这一次,可比在天雄大厦的那一次,难度系数高得多啊!
“提前写遗嘱吗?我支付宝里倒是还剩五百多,不过花呗欠了三千……”他一没辙,就开始胡说八道。
“肖赫白,能不能有点正行?”
“我这不活跃下气氛嘛!”他抱怨道,“刚才还说对不起我,死了再哭有什么用,趁我活着,对我温柔点儿啊!”
朱安安给他一个大白眼。
“既然都是循环,不如先找找共同点。”肖赫白道,“拿我的经验来说,我的那个循环,关键任务就是救你,救成了,我跳出循环,救不成,循环重启。”
“所以这次倒过来,开启循环的人是我,就换作我守护你?”
“没这么简单,虽然具体什么机制我还不知道,但这就像游戏闯关,总是一次比一次更难。”肖赫白蹙眉道,“简单来说,现在主要有两个疑点。”
“什么疑点?”
“一个是,李越为什么在那里?第二个是,我怎么知道李越在那里?”
“对哦!”
肖赫白不提没什么,一提起来,朱安安也觉得奇怪,“那个事后,我俩明明都已经分道扬镳了,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你人在地铁上,你还问我,说商场外的灯箱广告牌上是不是在投映路上的行人?我还纳闷呢,心想你有千里眼不成?”
“对啊,李越那就更奇怪了,”肖赫白接着她的话道,“就算他能从公安局逃出来,他怎么知道你会出现在福州路,踩着点跟过去?”
朱安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兔子拖鞋,喃喃自语:“福州路不福州路的,一开始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缠着你,非要你带我去……这李越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啊!”
她突然猛拍了一下大腿,神秘道:“你说第一次循环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他送你上路的?”
肖赫白无语:“大姐,我还以为你总结出来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呢,你这不废话吗?”
“难道这点不重要?”
“重要,很重要!但拜托你以后激动的时候,拍自己的大腿好吗?我身子骨弱,经不起!”
朱安安听到他说“身子骨弱”,又想到他那天脱了帽衫以后,光穿一件紧身T的样子,不由眼神发直,想入非非。
肖赫白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又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失忆这玩意儿吧,有时候也挺好使的。”朱安安狡黠道,“所以再回到刚才的问题,李越是怎么知道我会去福州路的……啊,我知道了!”
她又本能地想拍大腿,可想起肖赫白刚才的话,落下来的时候就轻了很多,看上去就跟在肖赫白大腿上摸了一把似的。
“朱安安,你个女流氓!你又吃我豆腐!”肖赫白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再摸你给钱啊!”
“那不行,罗翔老师说过,一旦牵涉到金钱交易,那这性质就变了,就是——‘嫖’了。”她压低声音,坚定摇头。
“朱安安!”他咬牙切齿,一张脸不知不觉已经涨成猪肝色,“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觉得李越一定安了窃听器,不是在我屋,就是在我手机里,或者……”
“你的包包,衣服什么的都有可能!”
“对对对!”
关于这个假设,两人倒是很快达成一致!
李越既然能扮作外卖员下药,那在迷晕朱安安后,很有可能顺手就在屋里,或者她贴身的用品上安了窃听器!如果那样的话,他能准确掌握朱安安的行踪,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人说干就干,在朱安安巴掌大的出租屋里,开始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