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安深吸口气!
就像溺水窒息的人突然苏醒似的,猛地从桌上弹起来!
她睡着了!
昨天画着画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所以,刚才发生的那些都只是个梦!
还好是梦,她想,不然最后的结局也太惊悚了!
她吐出一口长气,揉了揉乱哄哄的脑袋,去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额头上又爆出一颗新的痘痘,眼圈也全是黑的。
看来最近真的不能再熬夜了,她想,做噩梦也是一个预兆,说明最近压力太大,竟然还梦见了肖赫白。
但他在梦里说的那个循环倒是挺新颖的一个开头啊!梦里都能想出这么棒的灵感,一定是感动了上苍!对,我得立马把它记下来,然后一书成名,跻身作家富豪榜!
想到这,她立刻坐到电脑前,把刚才的构思一五一十详尽地写在便利贴上,一句对白、一个细节都不敢漏,足足写了五张便利贴,贴在电脑上方!
叮咚——门铃响了下。
朱安安顶着面膜和卷发筒去开门,看清楚是肖赫白后,又立刻啪的关上了!
“朱安安,你干嘛!开门啊!”肖赫白在外头喊。
“你……你等一下!我刚起床,屋子里有点乱!”
五分钟后,门再次打开,朱安安已经换好了衣服,乱七八糟的家里也焕然一新。
肖赫白走进屋里,一眼看到她电脑屏保上斗大的“搞钱”二字,笑了:“你这么爱搞钱?”
“不然呢?不搞钱搞什么,搞笑吗?”朱安安给他倒了杯水,“来,坐,别杵着。”
她把家里唯一一把椅子推到他面前,自己坐床上。
“不用,其实就几句话的事儿。”肖赫白也不客气,坐下后直接进入正题,“朱安安,你说一直梦见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每个梦里都一模一样,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等等!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朱安安甩了甩头,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为什么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朱安安?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肖赫白见她发怔,以为她走神。
“哦,我听见了……只是,这么久了,我得想一下。”
话一出口,朱安安自己也惊了。
连这句都耳熟,就跟背剧本似的。
“行,要不你想你的,我先说说我的循环!”
肖赫白并没有觉察出朱安安的异样,自顾自把昨天自己陷入循环的事给说了一遍,就在他说到第一次循环结束,朱安安坠楼死去,而肖赫白在地铁上醒来的时候,朱安安彻底坐不住了,腾的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停!肖赫白,你、你别说了!”
“怎么了?”
“我听你说过!就是现在咱们说的这些话,我……我好像在哪儿已经听过一遍!但我们明明是刚见面,对不对?”
她结结巴巴,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在巴掌大的家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道:“我……我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有点神经衰弱,也有可能是没吃早餐,对,我一定是饿了,血糖太低,所以脑子有点懵,我先吃点东西,你等下。”
她打开冰箱,一堆脏衣服迎面掉了出来。
朱安安脸色更尬:“呃,最近换季,听说低温可以除菌,我这么讲究的人,你懂的。”
她默默关上冰箱,找了个皮筋把齐肩短发扎成个冲天小辫儿,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现在清醒了!肖赫白,你说你在地铁里不停循环,每次只要我一死,时间就会重启,这个过程,你前后一共经历了三次,直到第三次你把我从李越手里救出来,跳出了循环,是不是?”
“对,你怎么知道?”
朱安安从电脑上撕下便利贴,一股脑儿递给他:“幸亏我记下来了,刚刚梦里,你亲口对我说的。”
“刚刚?”
“对,刚刚!”
她着重强调,“是这样,昨天我骗了你,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你,也没有梦见自己坠楼,可昨天晚上,我趴在桌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你在店里吃火锅,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循环,我发誓,和你刚才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肖赫白仔细看朱安安的那张便利贴,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
“我死了?”他问。
朱安安嘿嘿笑了下,略带歉意纠正:“梦见、梦见你死了而已,不当真。”
“你没救我?”
“我……我怎么救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被谁捅的!”
“不管被谁捅的,你都得救我!朱安安,我昨天可是救过你的,现在轮到我有危险,你袖手旁观,这也太不上道了吧!”
“哎,你少PUA我,大哥,这是梦,你为了梦里一个虚无缥缈的事,你怪我?你讲不讲理!”朱安安叫屈道。
“可如果这不是梦呢?”肖赫白正色道。
“不是梦?”朱安安觉得他比自己还不正常,“不是梦,那能是什么?”
“如果这和我昨天一样,也是循环呢!不,搞不好,我们现在已经在循环里了!只是我昨天的循环,周期只有短短几十分钟,你的循环周期更长一些,有可能是半天,或者一天!”
朱安安叹了口气,这哥儿们颜值挺高,就是脑瓜子不怎么好使,始于颜值,终结于智商,哎,可惜了。
“所以照你的逻辑,你认为我们现在就已经在循环里了?嘿嘿,这脑洞……我甘拜下风!”
她不好意思直说,只能婉转表达:“肖赫白,你是码农,对这方面可能不了解,人类大脑本来就很强大,国外有个男人,现实生活中是一个毫无艺术细胞的大老粗,可他在梦游时候画的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梦和循环,昨天我们都聊过,俗话说得好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有可能,我就是在这些信息的基础上,又自行加工出来所有细节……”
“我有证据!”
肖赫白打断她,毫无征兆地开始脱衣服。
朱安安傻了,大叫:“喂喂喂,你想干嘛?耍流氓啊?”
肖赫白不理她,三下五除二把外面的帽衫脱下来,只剩件短袖白T,胸肌和腹肌的形状被勾勒得清清楚楚,看得朱安安眼珠子都直了。
“擦擦你的口水吧,到底谁耍流氓?”
他伸手在朱安安眼前晃了晃,让她别再犯花痴,又把帽衫丢给她,“自己看,优衣库的,99一件,是不是和你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朱安安接住帽衫。
其实今天肖赫白进门的时候,朱安安就觉得他身上这件帽衫眼熟,眼下再一看商标,那更是如假包换。
“单凭这一件衣服,能说明什么?就你这样没品位的直男,帽衫配牛仔裤,那是再正常不过,信不信我现在出门,不消半小时,路上能遇见三个撞衫的!”朱安安狡赖道。
“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
“除非……”朱安安眼珠一转,“除非你带我去那条步行街,我要亲眼看看,是不是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和现实中对的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