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赫白和朱安安走出警局。
“所以这算解除警报了吗？”朱安安问。
“至少我现在还没死。”肖赫白痞痞一笑，“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算一步吧。”
额头上突然感到一丝冰凉。
他诧异地仰起头，只听朱安安一声欢快的声音：“哇，下雪啦！”
真的，下雪了！
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朱安安兴奋地向前跑去，伸出手，任冰凉的雪子轻盈地落在她的掌心，又慢慢融化。
肖赫白望着她。
她左边嘴角上有一颗小小的酒窝，笑起来很美。
朱安安已经走到前面，见他还没跟上，便转过身，一步步倒退着走：“肖赫白，你知道初雪吗？就是每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我的每一本书里，都会安排男主和女主在初雪的时候相遇，只可惜我们在南方，很少有下雪的时候！”
肖赫白笑了：“你都说了你每本都扑，还那么固执？”
“不可能！这么浪漫的事！读者为什么不喜欢？”朱安安不服气道，“肖赫白，你谈过恋爱没有？”
“当然有！都能凑一桌麻将！”
“才不信！限你三秒之内说出她们的名字来，说不出来的是小狗！”
肖赫白随口胡扯：“张萍萍、牛翠翠、王丽丽、赵美美……”
“哈哈哈……”她笑得弯下腰，“敢情你这还都是一个村的啊？”
“不行啊？那要不说说你男朋友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的名字，让我也敬仰一下？”
“说出来吓死你，他们叫：龙傲天、易水寒、夜忘川、独孤血魅……”
朱安安报了一串书中男主的名字，说得自己都笑场了。
除了第一次循环。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最轻松的一个下午。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走出循环了吗？”
两人走到一个公交车站，朱安安明知道肖赫白也没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肖赫白看了看表：“也许吧，至少上两次的时候，我没能等到下雪，就已经挂了。”
“时间往前推进了，算是有进步，对吗？”
“对。”
他看着她，微微扬起嘴角。
“肖赫白，如果我们出了循环，”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道，“以后还能常常见面吗？”
“当然。”他想也没想道，“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对吧？我可看好你啊，你现在扑，可迟早要成神的，我当然得趁你还没出名之前，先抱紧大腿，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他语无伦次说了一堆。
朱安安笑了笑，把冻得冰冷的小手插进他上衣口袋里。
他的心如小鹿乱撞，隔了很久，才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握住她。
“肖赫白，你没有女朋友，对吗？”
“对。”
“那你还能再编一个女朋友的名字吗？”
他笑了：“朱安安——我最理想的女朋友的名字，叫朱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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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上公交车。
车上很空，他们手拉着手，像一对情侣那样，坐在两个连在一起的位子坐上。
肖赫白手机上进来雷剑锋的电话。
朱安安明显有些紧张。
肖赫白也有些忐忑，却不敢流露出来，听了几句之后，神色松弛下来：“好，谢谢哥。”
他挂断了电话。
“雷队他说什么？李越他怎么样了？”她立刻紧张问。
“别担心，是好消息！”他笑道，“雷哥说，人已经安全地押解到看守所了！他让我们放心，特别叮嘱你，晚上睡个好觉！”
朱安安不敢相信：“所以说，没事了？”
“除非他能越狱。”肖赫白也舒展开眉头。
“太好了！我做到了，我们成功了！”
“是啊，我们成功了！”
两人激动道，眼神里都有灼热的光。她羞涩地把头靠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同样羞涩地抬起手，将她搂在怀里。
车窗外，大雪纷纷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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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小礼堂里，下半场会议开始，雷剑锋给肖赫白打完电话，正要往会场里走。
手机上进来一个电话，让他缓住脚步。
“小罗？”
“师父，李越的案子出了点情况。”
雷剑锋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已经送到看守所了吗，还有什么情况？”
“是送到了，我现在都回警局了，可刚李越的律师来了，拿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说他在高中时就被诊断为偏执型精神分裂，住院小结也有。”
“操！”雷剑锋骂了一声，“这时候才说！”
“是啊，我还查过他背景呢，档案里干干净净，啥都没提！”罗子昊委屈道。
“档案里当然不会写！哪个学校会给学生档案里写这个，这不影响孩子前途吗？毕业前肯定都给你抹得干干净净了……那现在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有精神病，那看守所那儿肯定就收不了，出了个停止拘留的通知，改监外执行了！”
罗子昊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犹豫道，“师父，你说安安他们说的，会不会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也太邪乎了！”
雷剑锋整个背上都竖起了鸡皮疙瘩，他连开会都顾不上，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停车场一路小跑。
“小罗，你听我说，现在不管它是真是假，放下手里一切工作，去找朱安安，一定要确保她和肖赫白的安全！”
“师父……”
“叫你去你就去！快啊！”雷剑锋咆哮着挂短了电话。
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他不知道肖赫白他们是怎么能预知到这一切的，但这第一步已经叫他们给说中了，李越跑了，那接下来呢？
他真的会去找朱安安报复吗？
肖赫白，真的会死吗？
雷剑锋没有答案，发动车子的时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上一次这么害怕，还是二十年前，他举枪面对葛顺鑫的时候。
手机上，打给肖赫白的电话还没有接通。
他打开雨刮器，这才意识到，现在不过十一月，可这个极少下雪的南方城市，竟已下起了罕见的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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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上，肖赫白靠在朱安安的肩头睡着了。
朱安安凝视着他，嘴角含笑。
这个家伙，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么乖，鼻梁是高高的，睫毛是长长的，最重要的是那张永远吐不出象牙来的狗嘴，现在也不让人讨厌了，仔细看，竟还有几分性感的样子。
肖赫白，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天定的缘分？
为什么茫茫人海中，就只有我和你，陷入了循环？
你说自己是胆小鬼，可你总是用生命在保护我，一次又一次。
我说这辈子都不相信爱情，可现在我却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你。
肖赫白，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好好地、死心塌地地做我的二十四孝男朋友。
我想逛街，你就温柔耐心地陪我逛街，不许抱怨，也不许不耐烦。
我半夜想吃麻辣烫，不论多晚，你都得起来给我买。
我要是长胖了，你不许说我胖，更不许拿好吃的诱惑我，给我减肥拖后腿。
我们要一起看电影，一起过情人节和圣诞节，一起在朋友圈撒狗粮。
一起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