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苏陆,有瞬间僵硬,随即掩藏了情绪,板着脸,心里在排除人选,究竟是谁泄露了他一直隐瞒的秘密?
“你是谁,究竟是谁派来害我的?”苏陆老奸巨猾,在反驳的时候,同时污蔑对方无还手的余地。
往常他这样说,就会有人替他铺好路,打到他想要的目的。
但这次没人上前,没看到皇上已经怀疑丞相了,谁出头为丞相求情,谁就有可能跟着遭殃。
都人老成精,在朝廷上混,经过朝堂的磨砺拷打,个个人精似的。
没人救他,苏陆只有自救,看向一旁舔狗给他使眼色,舔狗假装没看到,苏陆磨着后槽牙,“范闲你……”
他话都没说完,刚刚老神在在当桩子的范闲,打断了苏陆的话,“丞相大人,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在狡辩什么?还是说你想用之前的老手段,威胁我们,让我们替你做事。”
“做下哪些勾当的可是你儿子,你儿子效仿你,你不会还想污蔑朝廷重臣吧?我看你不止这么一桩事情,还有……”
他刚想说就被苏陆给打断,并拿出一个玉镯子对着范闲晃了晃,刚刚口若悬河的范闲,此刻哑火,木然看着他,“你,你竟然……”
他压下心头的火气,立刻止住了话题,说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你霸占蓝家的财产,韩家的家产以及人脉,这事儿要怎么清算?这些吞到肚子的东西,是要归还的。”
苏寒岳对范闲行礼感谢,“感谢范伯伯替韩家,蓝家申冤。吃了的吐出来,霸占的东西归还回来,我相信苏丞相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如果连这个都不懂,丞相之位也配坐,德不配位,让有能力者居之。”
皇上看着苏寒岳久久不出声,苏小怜护着苏寒岳,跟皇上告罪,“皇上圣明,望皇上给寒岳做主、他小小年纪背负血海深仇,还被人虐儿待折磨,没有长歪,实在是蓝家之幸。因苏陆一己之私,导致韩家满门被灭口,这么多无辜枉死之人,求皇上替蓝家,韩家做主。”
能够搬倒苏陆,稳固朝堂,能够趁机打压他,皇上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实在是苏陆太过狂妄,越过他竟然私自批阅奏章,私自吞并他的私库的财产。
关键是连他皇陵的拨下去的钱财也贪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怎么能容得下苏陆欺上罔下,犯上作乱。
他黑着脸,“苏陆你可知罪?”
苏陆还想说什么,被皇上一个眼神给阻止,他眼神狠厉看着苏陆,带着一丝警告。
苏陆喏喏低头,不敢反驳。
苏小怜总觉得皇上跟苏陆之间好像什么重要事情,瞒着所有人,究竟是什么事情?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皇上突然发难,“革去苏陆丞相职位,交给三司查办,择日另苏府归还蓝家,韩家财产,查抄丞相府,所缴纳的银子上缴国库。”
这银子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到了皇上手中。
苏陆还想说话,却发现口不能言,他差异捂着喉咙,不可置信看着皇上,只见皇上扭头,不看他。
苏小怜无暇琢磨皇上跟丞相之间的勾结,私事,所有注意力都在书寒岳身上。
苏陆被侍卫拉住,宦官们手脚麻利的剥了他的官服,只剩下中衣。
苏陆被押入诏狱,享受儿子苏鸿的招待,所有刑法都走了一圈儿。
应苏寒岳的请求,他亲自去牢中看了苏陆,看到他从光鲜亮丽的九卿之首,百官之手左丞相,成为现在满身鞭痕,无一处挽好的阶下囚,他严重的恨意少了一份,但依旧目光冰冷,“你这样罪有应得,早就该去地下陪着八九百口人,你一个人为了一己之私,害死这么多人,也就不怕他们夜夜如你的梦,夜夜梦中纠缠你。”
苏寒岳话音刚落,就看到刚刚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苏陆,此刻缩成了一团,抱着头,“你们别过来,不是我,我不是,我没有杀你们,是你们都该死!”
他到现在还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还觉得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死有余辜,这样的人,连死都侮辱了阎王殿。地下的人不会接受他,他连下地狱托生的机会都没有。
"苏陆我来看你,你知错没有?"
苏陆看到苏寒岳,疯子一样冲上来,如果不是他这个逆子,他堂堂丞相大人,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我杀了你,你这个畜生,我就不该让你长大,该把你溺死到尿盆里,你这个祸害灾星!”
苏陆一个文化人,竟然骂出如此恶毒的语言。
可见他是真的气疯了。
他以为这次能逃过去,没想到苏小怜这个女人,善于攻心计,毁了他的布置。
让他如此的被动,如果皇上没有怀疑他,他有九成九的翻身把握,但现在他连活着都难。
“你这个畜生,多活了这么多年,该感谢上苍待你不薄。你之后就好好赎罪吧,死了一了百了,但活着才是莫大的折辱,就用你的后半生来偿还你前半生欠下的债。”
苏陆之前不想求死,只想活着报仇,现在苏小怜带着苏寒岳,告诉他,让他屈辱的活着,他现在想死,死了就不会受这样的屈辱。
苏小怜快速折断了他的筋脉,同时给他喂了药,“这药可是好东西,你每天就好好享受活着的日子吧。”
苏寒岳没问,娘亲给苏陆这个杂碎吃了什么,也没问,他断了的脚筋手筋究竟能不能接回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娘亲维护他霸气的样子。
他何其幸运遇到了娘亲,救了他,并且养大他。
“娘亲,我们走吧,我要去看我娘,我娘昨晚入我梦来,告诉我她很高兴,大仇得报,她要去投胎了。”
“我要去看看外祖一家,还有韩家,这是我们蓝家欠韩家的。”苏寒岳人小,但什么都懂。
“寒岳,你突然得到一大笔财产,今后有何打算?”
苏小怜看着已经长到她肩膀上,快要追上她的苏寒岳,满脸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