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自称是余大捕头弟子的公子哥狼狈不堪的从河里爬出来之后,并没有冲着那位手段‘狠辣’的姑娘放狠话,只是冲着亭中和自己一起的姑娘使了个眼神,就赶紧离开了这里。
而亭中站立的黑裙女子,并没有在意这些,也没有去多看对方一眼,不是她在托大,只是懒得去看,仅此而已。
被迫去往亭下的人,自然是看到了刚才的那副情景,此时有人在掩嘴偷偷的笑,也有人在一旁冷嘲热讽,不过更多的人想要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那位可是余大捕头的弟子,在柳城县中,还真没多少人得罪的起。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一直到天色渐晚,也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位余大捕头的弟子也并没有再出现,而亭中的姑娘,也在亭中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个下午,犹如画中之人,身姿如玉。
到了晚时的时候,天空之上已然挂上了一轮弯月,年轻姑娘这才缓缓离开了江山亭,向着官道上走去。
不过年轻姑娘虽然步伐稳定,看起来也比较随意,但她的眼神却渐渐微凉,似乎看出了什么,精神已经较为集中。她的右手已经握拳,随时准备暴起。
从阜阳河流域到县城中需要经过一片杨树林,中间夹着一条修建了不久的官道。只不过在此时的情形下,这条路显得有一丝孤寂。
“沙沙...沙沙沙...”
尽管声音轻微,但年轻姑娘的耳朵极为灵敏,在左右两片杨树林中,传出了一些听起来较为规整的脚步声。借着月色,年轻姑娘眼角的余光还撇见了两边树林中隐隐约约的黑色身影。
“这大晚上的,这位姑娘一个人,就不怕有些危险呀。”这时从树林中穿出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紧接着那名在白天里被对方扔进阜阳河的年轻公子哥缓步走了出来,只不过他的手里此时多了一把折扇,颇有风度。
“你想死?”年轻姑娘眼神渐冷,脚步微挪,眼看着就要动手。
年轻公子哥自然心慌,但他还是强忍着调头就跑的冲动笑着说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想要跟姑娘交个朋友而已。”
“朋友?”年轻姑娘轻轻开口,与此同时身形骤然冲出,转瞬间就要冲到了对方身前。而此时年轻公子哥才刚刚抬脚,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看着年轻姑娘乍现的拳头,年轻公子哥知道自己躲不开了,便迅速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砰!!”
一声闷响,想象中砸飞对方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年轻姑娘一拳未果,转瞬间就身形暴退,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片刻后,年轻公子哥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在他的身前,多了一人,怪不得挡住了年轻姑娘暴走的一拳。
年轻公子哥身前站着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衫戴着一顶圆形草帽的男人,看不清面容,但身姿雄壮,身上透露着一股凶悍的气息。刚才就是他一瞬间挪移到了年轻公子哥的面前,并且抬手挡住了年轻姑娘的一拳。
“嗖!”
没有对话,凶悍男人大步踏出,身形飞快,接着就抬起了右手,一拳轰出。
年轻姑娘眉头微皱,身体向右倾斜,竟然就这么躲开了对方一拳。接着年轻姑娘左手一抬,‘啪’的一下扣住了对方的右臂。
“哈!”凶悍男人大喝一声,右臂一振,竟然硬生生的震开了年轻姑娘的手臂。年轻姑娘似乎也为之诧异,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凶悍男人的手臂就砸在了她的小腹位置,年轻姑娘闷哼一声,身形倒退,最后还差点没摔在地上。
“哈哈,原来这就是你陈词的本事?”凶悍男人转过身,看着年轻姑娘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年轻姑娘没有回话,再次挪步,然后身形犹如一支利箭,转瞬间就到了凶悍男人的身前。凶悍男人并没有闪躲,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凶悍男人站在原地,硬接下了年轻姑娘使出的多种招式。
年轻姑娘久攻不下,最后一脚抬起,冲着凶悍男人的裆下就踢了上去。这一脚使的足够快,而凶悍男人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使出这么一招,于是在情形紧急之下‘啪’的一下夹紧了双腿。
年轻姑娘嘴角一扬,似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凶悍男人把注意力转移到腰下之时,年轻女子右手间食指和中指快速并拢,‘啪啪’在凶悍男人的胸口上点了两下。
凶悍男人此时刚刚夹住年轻姑娘的小腿,便觉得胸口猛然一痛。下一刻年轻姑娘化指为掌,冲着凶悍男人的胸口位置就拍了过去。
凶悍男人似乎已经有了怒意,没有格挡也没有闪躲,而是两腿松开,一拳轰出。
“砰!砰!”
两人几乎同时击中对方,也几乎同时倒飞了出去。不同的是凶悍男人在中了年轻姑娘两指后,似乎发力不足,一拳砸在年轻姑娘身体上,对方也只是身形倒飞出去,但最后还是稳稳的站住了脚。
而凶悍男人被年轻姑娘一掌拍飞后,身体直接砸在了地上,然后在地上还滑了那么一米多远。
年轻公子哥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年轻姑娘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一巴掌把他给拍飞出去。
两虎相争,两败俱伤。
虽然表面上凶悍男人落了下风,但如果有明眼人在这里观战,就会知道具体情况了。因为凶悍男人体格壮硕,且承受力比较大,所以受的伤并不是很重。而年轻姑娘虽然在招式上占据了上风,但身体比较于凶悍男人还是比较柔弱的,先前挨了凶悍男人那一拳,足够让她养上几天了。
“我输了。”凶悍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又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然后抱拳说了一句。
年轻姑娘眼神漠然,回道:“扬捕头,你这算是替他公报私仇吗?”
“额……只是早就听说陈词姑娘一境之内罕有敌手,所以在下才想切磋切磋,只是私底下的切磋,并无其他。”被叫做扬捕头的凶悍男人咧嘴一笑,似是与叫做陈词的年轻姑娘相识。
扬捕头刚才说自己输了,陈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一名剑修。如果今天她的手里有剑,那扬捕头只会败的更快。
扬捕头在和陈词一战过后,自然也明白了世人所说的剑修要比其他练武之人战力高出半境并不是虚假,而是货真价实。所以他才大大方方的认了输,并没有觉得输给了同境女子而丢人。
“没什么事的话,就走了。”陈词这次没有回话,而是径直离开。当然,扬捕头和余大捕头的弟子没有再次阻拦。
等陈词离开了这里后,又有数名身穿衙门制服的衙役从两旁树林中走出,恭敬的冲着扬捕头行了个抱拳礼。
“扬大哥,你没事吧。”年轻公子哥见陈词已经走远,这才连忙上前关乎起了扬捕头。
“小子。”扬捕头抬手搭在了年轻公子哥肩上,笑着说道:“你赵无圣被她扔进了阜阳河里,不冤!”
——
离锦年这两天很是劳累,所以每到晚上吃过饭后,就会早早的洗个澡躺在床上休息。不是他不好动,是实在是浑身酸痛,特别是右臂,近乎麻木。
不过离锦年心底没有一丝想要放弃的念头,因为当他看见其他师兄们刻苦训练时,才知道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些入门锻炼而已。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离锦年心底的目标太过宏大和遥远,所以他的努力是要比别人还要更加的用心才行。这点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是累了也从不说出口的。
今晚离锦年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师父邵长英和师兄陈七跟他说过的话。有些他懂,有些他暂时还不懂,但他都记住了,一字不差。
师父邵长英教给他的是一本《少学式》,简单来说就是修剑的入门招式。现在离锦年勉强记住了上面的所有招式,但想要记得熟练,甚至练的融会贯通,还是再需要一段时间的。
师父邵长英在离锦年第一天练剑的时候就说过,什么时候等他把这本少学式练的炉火纯青,操练起来顺畅无阻的时候,才会教给他更多的东西。
所以离锦年平时都是白天操练招式,晚上铭记招式,从不懈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离锦年来到柳城武馆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内离锦年练习的招式从来没有变化,只不过从刚开始的空身练剑,变成了现在两只手臂和两条小腿都绑上了三斤的沙袋。
“小师弟,大师兄回来了!”正在拿着木剑练习的离锦年,忽然听到了师兄陈七的声音,然后他动作没停的扭过去了头。陈七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不过在他的身后,多了一名背着长剑的高大男子。
离锦年当即停下了动作,站稳了身形后迎了上去,且收剑抱拳道:“离锦年见过大师兄。”
这并不是离锦年第一次和大师兄李书生碰面,只不过是第一次和对方距离这么近。这时候离锦年才发现,大师兄不仅仅是玉树临风,而且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一种凌人的气息,平静且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