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宫装,面容艳丽的淑妃站在高处的亭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御花园里发生的一切。
艳丽的眉眼间居然也生出几分羡慕之色来,让一旁站着的秋月急忙低下了头,生生的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毕竟,那可是正当宠的淑妃啊。
御花园里团花簇锦,当季的花儿正开的如火如荼,正如这后宫里争奇斗艳的女子。
容熙一身红衣站在百花丛中,娇艳的花朵也不曾夺去她身上的风华。
容采馨一早传了消息来容府里,说最近宫里闷得很,要她进宫陪她说话解解闷。
容采馨近日得了皇上的召令,以准皇后娘娘的身份住在了皇后才能住进去的如意殿,一时飞上了天。
容熙进了这御花园里,带着她的宫女却又说容大小姐今日身子不爽利,让容熙自己在宫中转转便回了吧。
容熙冷冷的看着御花园里进来的男人,只怕容采馨不是要跟她说话解闷,是要把这宫里搅出些什么事情来,才能解闷啊。
丞奕赫面带冰霜,昨夜里他又梦到了沈千俞,一身红衣站在烈火里,仿佛涅槃重生的凤凰般,飒爽冷清的风姿,让他梦醒后依旧难以忘怀。
梦中的那一幕给他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以至于醒来后都有些浑浑噩噩,早朝过后,本想来御花园散散心,却见到了她。
一身红衣,站在花丛中的身影渐渐和昨夜梦中的身影重合,就连那清冷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丞奕赫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监总管,惯会看人眼色的太监连忙退了下去,他跟在皇上身边年头颇久,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容熙屈膝行礼,该有的礼节做的分毫不差,“臣女容熙,见过皇上。”
丞奕赫连忙伸手去扶,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
单薄的背挺得笔直,面容不卑不亢,似乎没有意识到她面前站着的,是让整个康朝都匍匐在脚下的男人。
徐君如站在高处的小亭子中,隐隐绰绰的树影遮住了她的身影,但她却对下方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从见到皇上踏进御花园的一刻,徐君如眉眼间就生出几分娇羞来,仿若变成了含情的少女般。
她早早的打听到了皇上今早身体不适,连忙炖了参汤想要送去,又怕手下人办事不爽利,又听皇上下了朝就往御花园的方向来了,她连忙带人过来候着了。
见到皇上,她脸上露出笑来,想要从树影里走出来迎过去,可皇上只看到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容熙!
她又站回了树影中,遥遥的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终于,下面的两个人离开了。徐君如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手里捂着的参汤早已经像她的心般变得冰凉。
“小姐……”秋月有几分不安的喊道,刚刚发生的一幕她也看得清楚,她是淑妃娘娘从徐家带来的女婢,自小在淑妃身边伺候,自然知道一心爱着皇上的徐君如此刻心中的感受,一时心急之下,喊出了小姐。
没有想到,九五之尊的皇上也会有这样的一副模样。
徐君如收回自己的目光,将手中的参汤交给秋月,淡淡的说道:“回宫吧。”
然而,眼角眉梢却都写满了不甘和心碎。
淑妃徐君如,作为武将世家徐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自小就被兄长和父母保护的很好,只不过那都是在她的少女时代了。
那次宫宴上,她只看了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他,哪怕知道他是皇上,哪怕知道他会有很多的嫔妃妻妾,她却还是义无返顾一头扎了进来。
她又想起入宫前,父母对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的,她是最受宠爱的女孩子,本可以不用进宫,外人只看到那些嫔妃的光鲜亮丽,却不知这里头发生的肮脏,她本可以选一个如意郎君,两人过着幸福和满的日子,她本来也是这样想的。
一辈子生活在父母膝下,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有一个可以携手一生的人。
只是见到他的那一眼,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
她爱他,她想要他的眼里只有她,她想要她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消失不见。
只是哪里可能呢?他是一国之君,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
跟在他身边这几年,深深的见识了皇位争夺之中的黑暗肮脏,所有女人拼了命只为让他的目光停留片刻,这几年,她的手里,也或多或少的沾了几条人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难停下来了。
心里的猛兽得到了释放,再想要圈禁起来就难如登天了。
自从沈将军去世后,哥哥接手了沈将军的大部分军队,成为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徐大将军,也是皇上器重的大臣。
因着徐家这些年的积累和哥哥,她在他身边过得很好,哪怕他成了容大小姐,也将她立刻封了妃,对她也是相敬如宾,可自己才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因为她从未在皇上的眼里看到过对自己的爱意。
可她还是没有放弃,走到今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了。
徐君如带着秋月,朝着永乐宫走去,心里还在揣摩着皇上刚刚冲着那女子露出的那个笑,带着爱意和温暖,是她从没有见到过的。
“淑妃姐姐,这么一大早,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惠嫔迎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被恩宠过后的娇艳,皇上最近频频宠爱她,这一个月竟然就已经翻了五六次的牌子。
徐君如冷冷的看了一眼,竟然破天荒的停住了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惠嫔,嘴角勾起一个鄙夷的笑容,目光竟像在打量一只将死的狗一般。
“惠嫔,见了我为何不行礼?”徐君如冷冷的说道,惠嫔是容大小姐的人,这个容大小姐,毁了半张脸,自知难留住圣眷,倒是也知趣的很,这些年往皇上身边塞了无数的女人。
惠嫔这才施施然向着淑妃行了个礼,“臣妾拜见淑妃娘娘。”
半蹲着的身姿如弱柳扶风,难怪可以留住皇上这么些时日。
徐君如看也不看,只对着身边的秋月说道,“宫里的人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看来本宫真要好好教教规矩两个字怎么写了!”
妩媚的脸上凝满冰霜,“那就罚惠嫔去浣衣坊学学规矩吧。”
惠嫔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刚想要分辨几句,却又想起来容大小姐对自己的告诫。
皇上内宠颇多,只是这后宫中,除了容大小姐,地位最高的便是淑妃和德妃了,其下的三妃皆是空位,连从一品的夫人都是形同虚设,德妃是皇上身边最早的妃嫔,从皇上还是王爷时便跟在身边了,而淑妃,不过进宫几年,却已经成为众妃嫔之首,隐隐有与容大小姐平起平坐的意思。
跟在惠嫔身边的宫女同样眼神惊愕,但她是容大小姐派来的老人了,连忙伸手轻轻拉了一把惠嫔,惠嫔连着身后的几个宫女急忙跪在了地上。
春日里的地砖还带着几丝阴凉,惠嫔却顾不得那么多,花容失色的对着徐君如连连磕头,“臣妾一时不注意,还不曾想故意冲撞淑妃娘娘,还请娘娘绕过我这次吧。”声音都在打颤。
徐君如不屑的低头看了一眼,“惠嫔妹妹莫怪,本宫也是为了这宫中的规矩,若是这宫中都似妹妹这般,还如何能够维持大局呢?”
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瞧着跪在地上的惠嫔,说不出的妩媚凌厉。
惠嫔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发抖,露出来的一小块儿雪白脖颈上印着一朵乌青色的小梅花。
徐君如的目光扎在那朵小花上,有几分眼熟。
她伸手摘了一朵花,在指尖无意识的碾磨着,思索了片刻,唇角浮现出一个笑容,容采馨,真有你的啊。
徐君如将手指间早已经破碎不堪的花瓣随意的丢在地上,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带到浣衣坊去。”语气慵懒,仿佛像在谈论着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小事情。
无视惠嫔的连连求饶声,淑妃迈着步子懒懒的向前走去。
只是眉眼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秋月。”徐君如突然开口唤道。
“奴婢在。”
“差个人,去太医院请周太医来永乐宫,本宫最近身子有些倦乏,请他来瞧瞧。”
“是。”秋月连忙差了身边的小丫头去太医院。
徐君如斜卧在榻上,对着正在为自己把脉的太医问道:“周太医,有没有一种秘术会使得女子身上生出小花来?”
周太医是徐君如专用的御医,宫中险恶,徐家也是明白这样的道理的,因而当初送徐君如进宫时,便带了一位大夫来,专门负责徐君如平时的身体。
对外只说徐君如自小身子不好,需要专人调理。
周太医抬眼看了一眼斜卧在榻上的淑妃,又低下头去,体态纤盈合度,肌肤细腻,面若桃花带露,未有半分,身子不爽的样子。
又思及淑妃刚刚的问题,思索片刻回道:“回娘娘,坊间之前是有过这样的传闻,传闻用秘药可使得男子与之同房时感到欲罢不能,同时会在脖颈处生出小花来,但……”
“但是什么?”徐君如问道。
“但是这种秘药同时会破坏掉女子的身体,使其永生无法生育!”周太医又继续说道:“臣也只是有所耳闻,这样的秘药,因为对人身体的伤害性极大,早在本朝初就被禁止了。”
徐君如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容采馨比她想象中更难以对付些。
“那周太医可否知道 这样的秘药用到的是什么药物吗?”徐君如端庄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笑,只是周太医却无端的升起凉意。
“臣……”周太医低头思忖片刻,慢慢的说道:“臣没进宫之前,曾有一师傅,他那里倒是有许多的偏方子,臣可以出宫去找找。”
看着徐君如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周太医低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徐君如思量着,过了半响,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周太医了,周太医出宫后,若事可成,自可以去徐府领赏。”
“谢淑妃娘娘。”周太医对着徐君如行了个大礼,无他,徐府赏银一向丰厚。
徐君如对着秋月吩咐道:“秋月,送周太医。”
秋月明了徐君如的意思,送周太医出门时,塞了些银两在周太医手里。
周太医惶恐的说道:“这……微臣惶恐,为娘娘办事本就是在下的职责,姑娘如此实在是折煞微臣了。”
秋月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她虽只是一个奴婢,但自小服侍徐君如,这宫中的人也都要卖她几分面子,她将周太医的手轻轻推回,动作轻柔却坚定。
“太医就拿着吧,娘娘一向体恤下人,只是今日之事,娘娘不希望别的人知晓了。”
周太医连连点头:“微臣明了,此事一定不会向人声张。”
送走周太医后,秋月觉得周围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快步向前走去,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四周。
果不其然,有一个丫鬟正在偷偷地瞄她。
秋月看过去,只是一个粗使宫女,她冷冷的看过去:“不好好干你的活,偷看什么!”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个宫女的脸色苍白。
那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秋月连连磕头:“姐姐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秋月低头看了看,是张有些面生的脸,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未曾在永乐宫里见过你?”
那宫女的声音吓得颤颤巍巍,说道:“奴婢名叫小兰,因着永乐宫中的一位宫女姐姐被打发了,有一个洒扫的空缺,才让我替补了上来。”小兰的身体微微颤抖,为了这一个空缺,她求了女官许久,还搭上了几两银子。
秋月见小兰虽然紧张,但回答的还算有条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来了永乐宫就好生干好自己的活,不该看的不该听的,只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别什么时候丢了自己的小命!”
小兰的身体又是一阵瑟缩,低头怯懦的说道:“多谢姐姐指点。”
秋月回到淑妃身边时,春华正在伺候徐君如梳妆。
见到秋月进来,春华将手中的发梳交给了她,走到一旁,开始整理起淑妃一会儿去如意殿的衣服。
还要去向容大小姐请安。
徐君如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几年在宫中一直得宠,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传闻就是容大小姐的容貌毁去前,淑妃的容貌也不输容大小姐呢。
“娘娘今日想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呢?奴婢今日刚学了一个新鲜的流云髻,正衬娘娘的脸型呢。”秋月明了今日清晨的事情惹的淑妃心中不痛快,故而眉间有淡淡的愁绪,于是用些新鲜的东西来哄她。
徐君如知道秋月的心,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眉间的愁绪散了些许,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丫头,一向机灵的很,罢了,今日就试试你那新鲜的流云髻,若是不好看,可仔细你的皮。”
秋月笑道:“奴婢哪里敢扯谎,奴婢保证肯定好看,准让娘娘变成那宫里的仙女。”
春华在不远处笑着道, “咱们娘娘,本来就是那仙女,就算不打扮,也比这宫里的美出不知道多少去。”
徐君如的脸上带了点笑意,说道, “那就看你本事了。”
秋月的手下麻利的很,一边跟徐君如细说着,手里却丝毫不耽误,不过片刻,便梳好了。
镜中的人,云发丰艳,明眸善睐,一头青丝被梳成飘逸的流云髻,徐君如点了点头,道, “今日这丫头倒是得力。”
选了几样相称的首饰戴上,徐君如换好衣服,便带着春华和秋月往如意殿走去。
徐君如今日来请安,让如意殿中的各位都有些诧异,这宫中的人都知道淑妃惹不起,性情娇纵,又跟着皇上的时间不短,是这宫里的元老级别了,就连这众嫔妃每天固定的请安,淑妃也总是推脱身子不爽利,还好容大小姐宅心仁厚,从来不跟她计较这些小事。
徐君如进门,容采馨站了起来,笑着对淑妃说道, “我还当妹妹今日也不来了呢。”一张薄薄的白纱伏在容采馨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绝美的眼眸,但白纱之下,那已经被毁掉的容颜还有些若隐若现。
哪怕她今日衣着华丽,任谁看了都不会不心动,可看了那张脸,恐怕都要唯恐避之不及。
看着淑妃细腻光滑的皮肤,再想想自己脸上的坑坑洼洼,容采馨的心头就来气,其实徐君如每日不来请安,她心里还舒服的多,每每看到淑妃的美丽,她都禁不住联想到自己被毁掉的容貌!
徐君如向着容采馨福了福身子,说道, “今日的身子难得觉得舒服了些,只不过路上遇到些小插曲,所以来晚了片刻。”
容采馨连忙虚扶了她一把,嘴里假惺惺的说道,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多礼,最近皇上也是看妹妹太过劳累,也开始往别宫中走动,妹妹这才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徐君如听了容采馨的话,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然而又不好发作,坐下后,众嫔妃纷纷向淑妃行礼。
容采馨这话无非是在嘲讽皇上的恩宠已经不在她这儿罢了,转念一想刚刚处理了的惠嫔,徐君如的脸上又得意起来,容采馨还不知道她的这步棋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吧。
德妃坐在团垫上,对着徐君如笑道, “妹妹今日带着的这镯子不错啊。”她的手拉过淑妃的手,细细端详着淑妃手腕上的镯子。
碧玉青翠,衬得白嫩的腕子更是娇嫩无比。
徐君如用手帕轻轻掩嘴笑道, “姐姐说笑了,内务府这次送来的玉成色都不太好,好容易才从里头挑了一个能看的来,没成想姐姐眼尖啊,居然一眼就看到了。”
容采馨的目光也被吸引到这儿来,看到徐君如手上的镯子,她的眼睛像被针扎了一下,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内务府这次送来的首饰成色确实不怎么样,就连送到她这来的的,也不过是些平庸的成色。
她看着徐君如嘴角含笑道:“你那里成色还不好?这宫中谁的玉怕是都比不过你那永乐宫的玉成色好了,先让诸位妹妹起来吧。”
徐君如这才作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转过头来对下面说:“我只顾着和容大小姐说话,忘了你们还拘着礼,妹妹们可别怪我。起来吧。”
众妃嫔这才敢站起身来,口中都说着“不敢”。
谁都不敢惹淑妃这么个主儿,淑妃的母族徐家是和容大小姐的家族容家相提并论的两个大家族,虽然徐家现已经淡出了朝堂之上,只有徐大将军一人留在朝中,但徐家多年累积下的家业和人脉仍是庞大的。
场面一时有些冷落下来,一身紫衣的琪嫔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为何,这次内务府送来的衣物首饰都低了不止一个档次,真是让人恼火。”
茉贵人讲道:“是呀,姐姐们的地位高,内务府送去的东西尚且如此,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更是没办法讲啦。”茉贵人想起这次送过来的衣物就恼火,她本想穿了去见皇上的掐银丝茉莉裙,就这么被内务府给拒绝了,说是绣娘不够,不给做。
徐君如抬起头来,笑着问道:“这几天没来跟容大小姐请安,怎么这宫中又多了个新面孔呢?”
茉贵人站起身来,盈盈的冲着淑妃行了个礼,说道:“因着姐姐身体娇弱,进了宫来竟是一直没和姐姐见面。”
德妃在一旁说道:“这是刚入宫的茉贵人,皇上上次出宫,对她喜爱的紧,所以带回宫来,封了茉贵人。”
徐君如笑吟吟的看过去,果然清丽动人,开口说道:“难怪封了个茉字,果然是像茉莉花一样清丽。”
茉贵人的脸上笑着,连忙说道:“茉莉不过是小花罢了,娘娘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才是真正令人瞩目。”
淑妃轻笑一声:“妹妹好甜的一张小嘴。但说道国色天香,雍容华贵,难道不是更适合容大小姐么?”
茉贵人心中暗道不好,再看容大小姐的脸色,眼中已经隐隐的没了笑意,心中暗道:好厉害的淑妃,连忙出声道:“容大小姐将来母仪天下,娘娘雍容华贵,臣妾们望尘莫及。”
徐君如嫣然一笑,不再和茉贵人说什么,茉贵人这才擦了一把汗坐了下来。
刚刚的话让容采馨的心头一堵,她的容颜尽毁,再不能靠自己的美色来留住丞奕赫,每每丞奕赫来如意殿都是躺一会儿,天亮便去上朝了。
容采馨更明白,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做一个母仪天下的准皇后娘娘,帮丞奕赫打理好六宫诸事,这般,她才有留在后位上的价值!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要是这样的。
容采馨压下心中的愤怒,脸上挂着端庄的笑意,说道:“诸位姐姐忍耐一些吧,因为南边发了涝灾,皇上以身作则,带头削减了支出,将银子捐给了南边的难民。我们这些深宫中的嫔妃,首当其冲就该配合皇上。”
容采馨此话一出,大家纷纷不再抱怨,纯贵人开口说道:“皇上体恤子民,这些本就是我们该做的,容大小姐宅心仁厚,可怜天下苍生,实在是百姓之福。”
容采馨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皇上给了我权利,我作为将来的六宫之首,一定会从自己开始,拒绝铺张浪费,行节俭之风,也希望诸位妹妹,同我一起。”
座下的嫔妃也纷纷起身,对着容采馨说道:“臣妾以容大小姐为鉴。”
容采馨淡淡的笑道:“诸位姐姐都是最最通情达理的,如今百姓受苦,我们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奢靡,节俭一些也好,淑妃娘娘,你说呢?”容采馨的目光转向淑妃,谁人不知,淑妃一贯铺张,什么都要最好的才行。
徐君如的眼角微微扬起,嘴上却还带着笑:“容大小姐说的对,只是家父家母怕本宫在这宫中受苦,时不时会关照些许,不忍心拂了父母心意,这才让本宫在这宫中有了铺张的名声。而今百姓受苦,本宫下次定会劝诫父母,勿要再挂念,这皇宫里自然是一切安好的,将这些用在受苦之人身上才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