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霍俊平有几分诧异,他本来以为赵云一伙人不过是普通的土匪,为什么还跟雍王有关系?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如果赵云一伙人是与雍王有仇,又憎恨着朝廷派来的县令的无能,那他作为雍王的人,被派来做县令,只怕这趟是凶多吉少。
霍俊平艰难的开口,说道, “赵爷,我们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云怒气冲冲的打断, “误会?没有什么误会,我十五岁那年,正是雍王的人毁了我们整个村子!一百多条人命,我的爹娘和我年幼的妹妹…她才七岁!”
赵云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后来几年,西南战事四起,而县令也一届比一届腐朽,只会做趴在百姓骨头上吸血的虫子!”
“所以赵爷便带了人在这里安营扎寨吗?”霍俊平看着赵云,或许这赵云并不是恶的彻头彻底。
“没错!我带了人在这里安营扎寨,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也都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可是你又来了!怎么,雍王是看不得这西南的百姓过一天好日子吗?”
霍俊平直接拍案而起,“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想到那雍王居然这么混蛋!”
“?”赵云看着比他还要愤怒的霍俊平,有些乱了阵脚,这人不应该是雍王的手下,应该义正严辞的为雍王开脱吗?
霍俊平满脸都是悲痛,他先是骂了几句雍王,又紧接着说道, “兄弟!我给你讲,我也是被雍王逼得才会到这里来啊!我本来是京城的一个闲散公子,读了几年的书,没想到雍王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我,要我来西南帮他做事。”
“什么?没想到你也是被雍王逼到这里来的?”赵云万万没想到霍俊平竟也是身不由己,又想起霍俊平第一次来西南的时候,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富贵公子的样子,不由得相信了霍俊平的话。
霍俊平真切的说道, “万万没想到赵兄跟我一样,也是被雍王逼到无奈才做了土匪这一行,如此说来,我们二人还真是有缘。”
“是啊,没想到你也是可怜人,那雍王究竟要做多少孽才肯罢休!”赵云越说越愤慨,脸都变的通红。
看着一身狼狈的霍俊平,赵云说道, “手下的人掳了霍兄来,想必还没有吃饭,来我们喝酒去!”
霍俊平一边答应着一边想着,这赵云看起来是个爽朗直快的,没想到不过是几句话便能够让他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不过…也有可能是顾念着自己与他同是被雍王逼迫,再给他几天好日子过罢了。
赵云吩咐手下人去准备酒肉,又派人去请周宿过来,只不过没过一会儿,那人便回来了,说周宿去了镇上,没有回来。
几碗酒下肚,赵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着霍俊平开始推心置腹。
霍俊平陪着,没有喝多少,直到赵云尽兴,醉的不行回屋睡觉,霍俊平被人带回了本来关着他的房间里,在心中暗暗思考着。
赵云看起来不是一个有什么深谋远虑的人,但喝酒间他频繁提及的那个周宿听起来很可疑,根据赵云的说法,周宿是他幼时的好朋友,很多年没见过了,一年前突然出现,并且帮赵云将一个土匪窝子料理的头头是道,甚至让城中百姓都很敬重他们,这看起来很不简单。
另一边,西南城中,雍王的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霍俊平已经消失了大半天了,好歹是京城里的小公爷,若是真的一声不响就把人给弄丢了,恐怕他们几个都要掉脑袋了。
正当几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霍俊平突然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了大门前。
几个人大喜过望,连忙将霍俊平抬了进来,“小公爷,我们已经跟军队要了人,打算把那伙土匪一网打尽。”
霍俊平喝了口茶,这才觉得喉间没有那股子血腥味了,他从那营寨里逃出来,路上遇到几个土匪,虽然功夫不高,可也着实打斗了一番才挣脱掉,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
“如此…也好,只不过给我留两个人,叫赵云和周宿。多带些人去。”霍俊平的目光罕见的变的狠厉。
“是,”雍王的人领了命令便下去了,霍俊平闭目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
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西南城里还真是卧虎藏龙。
倭人的势力居然已经如此猖獗,赵云喝醉后,看管着他的人也对他松懈了些,没过一会儿便自己也去喝酒玩乐去了,霍俊平几下子打开了锁头,便跑了出来。
只是跑出来的时候,路过一间屋子,鬼使神差的向里面瞥了一眼,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几个倭人!
难道这土匪和倭人之间还有牵连?
这小小的西南小城没想到居然水这么深。
等到大夫给他包扎过后,派去的人也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受了伤。
霍俊平不顾疼痛,直接站了起来,问道, “是那伙土匪伤了你们?”雍王的人训练有素,一伙土匪怎么可能会伤到他们?更何况,他还让多带了些人过去。
“是,但好像也不是。”为首的人回答道,他有些迟疑的说道, “伤我们的人,虽然穿着土匪的衣服,但功夫套路却并不像是土匪,反而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倭人军队。”
竟然是倭人,还是军队!“这种类型的人,有多少?”霍俊平缓缓问道。
“大约有二三百人之间,再加上土匪,约莫有六百余人,我们带了三百人去,那些人功夫路数都是狠厉的,我们一时难敌,这才落得这般境地。”
为首的那人惭愧的说道。
“无妨,那两人你可曾带回来?”
“带回来了,除此之外还带了五个俘虏回来,都已经关在后院了。”
霍俊平示意手下去疗伤,思索了片刻便去了后院。
赵云看到他之后,先是惊愕,随即便骂道, “霍俊平!你个没良心的!老子跟你推心置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周宿冷笑了一下, “你以为呢?他们这些当官的,便是这般的狡诈阴险!”
霍俊平不理会赵云的叫嚣,直接走到周宿面前,冷冷地说道, “你便是周宿吧。”面前的男人脸色铁青,眼神阴蛰。
周宿并不理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撇开头去。
“不理我,”霍俊平玩味的笑了笑,示意身旁的人掰开他的嘴,直接丢了一枚碧绿色的药丸进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周宿眼里满满的恨意。
“终于说话了啊,不过…”霍俊平笑了笑, “保密。”
“赵云”霍俊平突然扬声对着不远处的赵云说道, “你可知道你这好兄弟利用你,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赵云一脸唾弃的白了霍俊平一眼, “你不要以为谁都会被你离间,我和周宿做了多年的好兄弟!他怎么可能利用我?”
周宿也冷笑着, “霍公子这是打算用离间计还是打算屈打成招?”
霍俊平笑着说道, “都不打算,我只是打算给赵兄一个交代,周宿,你说的这两个招数,我都可以用,但我不需要,因为在无数的计策之上,是绝对的实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宿有几分紧张了。
霍俊平的脸上这才现出几分真正的笑容,他对着周宿说道, “我的意思是,西南边境上的大军,只要我需要,我便可以随时抽调过来,你们一个小小的土匪窝,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哦,也包括你的倭人基地。”霍俊平语气平淡的加了一句,却像是投下了一枚炸弹,让赵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什么倭人基地?”赵云看向周宿,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良久都没有等到答案,这才看向霍俊平。
“你的好兄弟,周宿,早就已经投靠了倭人,你的寨子里,已经有一半的人都是倭人了。你在用你辛苦拼了命换来的粮食供养着那些倭人,甚至你的好兄弟周宿已经和倭人商议,要取而代之,将你杀死然后栽赃给雍王,如此让雍王失去民心,夺了西南的政权。”霍俊平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周宿,这是真的吗?”赵云觉得这世界一定是疯了,怎么可能,他的好兄弟怎么会害他?
周宿并不辩解,只是冷冷的看着霍俊平, “如今我们都是霍公子刀俎下的鱼肉,自然是霍公子说什么我们便是什么了。”
霍俊平知道他并不会乖乖认罪,但无妨,他也不需要,雍王的人早已经派了一千余官兵,去了那寨子,踏平那寨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无妨,我的人已经去了,杀了那寨子里的人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哦,还有你们几位。”
周宿眼里有些慌乱,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知道面前的人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他的。
寨子里有倭人,那外面的西南城中很可能也是会有倭人的,面前这人很可能需要自己才能够找出那些是倭人。
更何况,寨子遭了这么一劫,城中的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就会来救自己了。
霍俊平一直在细细观察着周宿的反应,自然也没有忽略他那点慌乱。
他示意身边的人将周宿关到一间更加严密的房间里,又派了十个人在房屋周围看着,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屋中。
周宿一定不简单。
霍俊平想着,刚刚他明明慌了,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这说明他不是不怕死,只是他有不死的办法,或许,会有人来救他?
霍俊平让人将赵云带过来,不过片刻,赵云就被带了过来,只不过依旧对着他怒目相视。
霍俊平苦笑着说道, “赵兄,别搞得这么紧张。”
“呸!谁跟你是兄弟!”
“赵兄,如今看来,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的半个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我?”
“我不信你的那套说辞,周宿肯定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赵云虽然被绑住了手脚,但还是一副凶狠的样子。
“我知道赵兄你不会信,我给你准备了这个。”霍俊平将桌上的一沓子信推给了赵云,赵云低头一看,有些疑惑,上面写着, “娘子亲启。”
“给我看这个?”
霍俊平低头一看,推错了…这是他给亲亲娘子的信,连忙唰的一把将信抽了回去, “抱歉,给错了,是这些。”
赵云狐疑的看着霍俊平,这么一厚摞信,都是给他娘子的?
霍俊平将自己逃出来的时候,趁机从周宿房中拿出来的几封信递给赵云,示意他打开看看。
但过了半响,也没有什么动静,他抬头看向赵云,赵云回了他一个愤怒的眼神,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
霍俊平一拍脑袋, “忘了忘了,你还被捆着呢,不行啊赵兄,还是我给你念吧,给你解绑我怕你打我。”
赵云翻了个白眼, “那你快念!”
这几封信都是周宿与倭人之间通信的信件,霍俊平一边念一边给赵云看,赵云确认再三,终于确认那是周宿的笔迹,并且在最后一封信中,周宿还同对方提到了要杀死自己的计划。
赵云怒目圆睁,证据就在眼前,可他却怎么都不肯相信,霍俊平看着赵云这副样子,劝了几句,却又无可奈何。
周宿的信里不仅有他和倭人私通的证据,言语之间西南城中还住了一个倭人的大人物,并且这城中的倭人数量不少,他们都装扮成农人或者商人模样,在百姓之间隐藏着,借机传播倭人思想并将城中发生的事情,康朝发生的事情传回倭人那边。
霍俊平已经安排了人对于城关通过的人都要严加盘问,只是这城中的倭人,要怎么才能找得到呢?
只希望能够从赵云这里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赵云缓了许久,终于抬起头了,双眼通红,霍俊平也只能叹一口气,或许周宿对他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兄弟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刘承羽和陈勋了,匆匆一别之后,他们可能已经当自己死了吧,如果有一天,刘承羽和陈勋利用自己,还伙同别人想要害死自己,他的悲伤应该不会比赵云少吧。
赵云的嗓子有些喑哑,他问道,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不让我稀里糊涂的死去算了。”
“我没想让你死。”霍俊平说道。
“怎么可能?我作为一个土匪,你作为一个官员,怎么可能不想让我死?”赵云问道,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霍俊平的缓兵之计罢了。
“你是一个土匪,但却是被无良的衙门逼上梁山的匪,更何况你为匪期间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没有祸害百姓,相反你还处处做好事,为百姓着想,如此之人,我想不出什么必须要让他去死的原因。”
赵云有些动容,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做的这些是对的,甚至还会被寨子里的兄弟嘲笑,说他不过是一个土匪却又着济世之心,简直可笑。
赵云看着霍俊平,良久才说道, “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他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决定把我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周宿平时最爱去城中的茶楼,我怀疑他和倭人便是在那个地方接头的。”
霍俊平感激的说道, “我这就派人去查,你放心,你的性命我保了,以后如果你愿意的话,在这西南城里做个一官半职,你喜欢为百姓付出,喜欢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才是一个为官者该做的事情。”
他又接着问道, “那你可曾见过什么陌生的人去找周宿吗?”
赵云思索了片刻说道, “我在周宿的房间里确实见到过一个人,见过两次,但每次周宿都说那只是朋友,因此我也没有多问。”
“那人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霍俊平继续问道。
赵云思索了许久,却只能茫然的抬起头摇了摇头,那人的长相实在太过普通,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很难形容出来,他想了片刻,才补充道, “鼻子这里,好像有一颗痣。”
霍俊平点了点头,对着周围的人吩咐道, “给赵公子解绑,送去后院休息。”说完又对着赵云说道, “赵兄,你先去休息,我去周宿那里看看。”
只是赵云刚走,还没等霍俊平动身,身边的小厮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惊道, “不好,公子,那周宿被人救走了!”
霍俊平大吃一惊,站起身来就想要往关押周宿的地方跑去,只是临走之前对着小厮说道, “安排几个人,把赵云看好。”
然后又吩咐了手下人将四处城门都关闭,只留一个主城门,进出城的人都要仔细盘查,注意有没有鼻子旁带痣的。
他带人走到关押周宿的地方,他安排的在外面看守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迷晕在地,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栀子香气。
他看了一下现场,来救周宿的人不多,但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能够悄无声息的把人救走,恐怕不是一般人。
他赶紧骑马赶到城门口,茶楼附近正在被搜查,这西南城中已经不是倭人放心的地方了,再加上周宿受得伤不轻,再加上自己喂他的那药,如果周宿不出城,那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由于四处城门都被关闭,因此主城门变得繁忙异常,再加上霍俊平下令要仔细盘查,因此出城的队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霍俊平站在城门处,看着官兵们仔细盘查着,因为这些日子在西南城中做的事,这里的百姓都对他很熟悉,见他在城门处站着都会热情的向他问候,突然一辆马车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走上前去,示意那辆马车停下。
车夫见了后,满脸堆笑的说道, “这位大人,我们这车里坐的人感染了天花,是要逼着人的,不然给您传染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霍俊平眉头一挑,说道, “无妨,我小时候得过天花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用害怕的,这城中正在通缉要犯,让我仔细检查一番,这样才稳妥。”
车夫还想要阻挡,却被身边的侍卫拉到了一旁,霍俊平拿毛巾捂住口鼻,正想要掀开车帘,却没想到那车夫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将两个侍卫打倒在地,直直的冲着霍俊平就过来了,霍俊平连忙闪躲,那车夫的武功似乎不错,几下子便将霍俊平打下了马车。
只是霍俊平早已经在城墙之上准备了一支弓箭组,拉弓放箭,直接将那车夫射死在了马车上。
马车里的人似乎是死人般,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不朝外看一看。
霍俊平有些纳闷的掀开车帘,却没想到里面赫然躺着的,是周宿的尸体!
他有些心灰意冷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手下人吩咐道, “连人带车给我拉回去!”
周宿这条线索到这里便断了,难免不让人沮丧。
如果苏墨在就好了,不知道她现在在诸城过的还好吗?霍俊平抬头看看天,如果是她,肯定不会就这样的放弃,那他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茶楼那边有什么线索吗?”霍俊平问道。
“抓住了几个倭人,不过我们发现,他们之间似乎是单线联系,一个人只知道自己的上级和下级是谁,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手下汇报道。
似乎更棘手了呢,霍俊平暗暗想着, “在周宿身上搜出什么了吗?”
“有人在那马车的车辙中发现了鱼腥草。”
“鱼腥草?”霍俊平有几分错愕,黔贵地区的人才爱吃这个鱼腥草,而西南县城和黔贵相距不远,此地有些人便是的老家便是黔贵地区,因此城中大大小小的黔贵馆子也开了不少。
只是…此时寒冬腊月,早已经不是吃鱼腥草的季节。
“传令下去,搜查城中所有的黔贵馆。”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啊。
霍俊平觉得有些烦乱,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恰逢此时有手下进来,问道, “公子,对赵云的监视要停止吗?”
“停了吧。”霍俊平摆了摆手,怎么自己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之前的自己若是真的信任一个人,便是完全的可以将后背交付的信任,可如今却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西南城中最大的黔贵馆子当属美味坊,而美味坊中也确实查出来了大量的鱼腥草,在后院还查出来了一堆被碾压过的鱼腥草,因此此地早早的便被官兵把守起来,等到霍俊平赶到的时候,这里早已经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霍俊平走到后院,见到一堆被碾压过的鱼腥草,确实是被马车车辙压过的。
馆子不大,一座两层小楼,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样子,只是霍俊平带人将四下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一个人都找不到,从在主城门发现周宿的尸体到他派人将城中所有的黔贵馆子都封锁,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说明在载着周宿的马车出发前,他们就已经从美味坊撤离了。
又晚了一步。
霍俊平有些气馁,看起来他们似乎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对方永远快他们一步。
突然,霍俊平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些似曾相识的味道,是栀子花的香气。
这味道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是救周宿走的那些人!
周宿被救走后,现场也是这种淡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