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赵家别墅,小客厅 夜 内(11.21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
赵鹏超将赵啸声推进屋里,顺手把门关上了。
赵鹏超试探地:爸,我一直很好奇,常非他真的是自杀吗?
赵啸声:当然不是。
赵鹏超奇怪地:那张秋峰为什么要做伪证?
赵啸声摇头: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常非确实有抑郁症,我们是通过黄主任知道的——
36-2、(闪回)秘室 日 内(12.12B)
人物:赵啸声、郑广天、庆成林、李伯东
桌子上放着常非的病历,四个人围着看。
赵啸声:这个常非,已经接触过当年的矿难幸存者,就快摸到我们这边了。
郑广天点点病历:这是个机会。(想了想,对李伯东)他是你的人,你就以这个为理由,让他病退!做不了警察,我看他还怎么查?
李伯东苦笑:我只是个大队长,这事……(故意看着郑广天)可能还得肖支说话!
(闪回止)
36-3、赵家别墅,小客厅 日 内(11.21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
赵鹏超:肖支?肖振邦?
赵啸声点头:就是他。后来郑广天去找了他这个女婿,肖振邦不想干,可又不敢不干,就找了理由,把病退换成了停职,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宣布,常非就摸到了曹大龙——
36-4、一组闪回:(12.15A车内已拍)
——常非:……我跟你说常征,我刚刚锁定了一个重大嫌疑人,现在我就是在去抓人的路上。
——常非直接打断他:别可是了,这个案子,我盯了很久,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我有预感,只要让我把这个嫌疑人抓到,就能在铁板上凿出一个窟窿来。
(闪回止)
36-5、赵家别墅,小客厅 夜 内(11.21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
赵鹏超:郑广天当然不能让常非再活下去。
赵啸声点头:他绕过肖振邦,找了李伯东,李伯东立即安排张秋峰给常非打了电话,然后不久,常非就坠崖了。
赵鹏超:爸,您说的这些,就是张秋峰的供词,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赵啸声:当然是真的!(语气一转)不过,他只说了他知道的那部分……
36-6、一组闪回:
——张秋峰正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常非,你在哪儿?
——张秋峰OS:盘山公路?你赶紧回来吧……
赵啸声OS:张秋峰不知道的是,他问清楚常非在哪儿之后,李伯东立即就把地址发给了我……(11.21A)
——李伯东一边偷窥着张秋峰,一边在手机里输入了“盘山公路”几个字……
赵啸声OS:盘山公路边,正好有我们的矿场,我就让人安排了一辆卡车上去了……
——一辆大卡车开上了盘山公路……
——常非挂断手机,继续开车,前面是一个拐弯,常非一拐,迎面突然出现大卡车,常非躲闪,车子已经控制不住,直接冲下了山崖……(12.15B非车内已拍)
(闪回止)
36-7、赵家别墅,小客厅 夜 内(11.21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
赵鹏超频频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赵啸声:那段山路,没监控、没车辆、没人烟,所以那短短的一分多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赵鹏超:那那个卡车司机……
赵啸声:这种事,我从来不会过问,连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常征想找凶手,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赵鹏超:这整个事件,浮在水面上的,就是这个张秋峰。
赵啸声得意地:所以,我才把他推到常征面前——
36-8、(删)
36-9、(删)
36-10、刑侦会议室 日 内(11.28A)
人物:张秋峰
张秋峰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手机响,屏幕上出现了“李支”两个字。
张秋峰接通手机,按了免提:喂?李支。
李伯东OS:你的事,我已经找了人,今晚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张秋峰:有空有空,李支招呼,我随叫随到。
李伯东OS:那好,我马上发个定位给你,晚上见。
张秋峰挂断电话,随着手机响了一下。
张秋峰点开,「特写」一个定位。
36-11、常征新居,客厅 日 内
人物:常征、赵鹏超
常征看着手机,上面是个定位,常征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赵鹏超。
赵鹏超指指常征的手机:人,我给你约出来了。
常征不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赵鹏超:要不要我派几个人跟着你?
常征从腰里掏出手枪:有这玩意儿,我还需要谁?
赵鹏超点点头:那好,你先准备准备。(要走,想想,又站住)你要是现在后悔……
常征:我要是现在后悔,就会一辈子后悔!这事办完了,我就彻底跟警察告别了!
常征的表情,貌似有点惆怅。
赵鹏超看出来,拍拍常征:相信我,离开公安,是你崭新生活的开始!
赵鹏超出了门。
常征看着手里的枪,愣愣地想着什么。
36-11-A、山路 夜 内
人物:常征、张秋峰
张秋峰的车在往山林上开。
另一方向,常征的车也在往山林上开。
36-11-B、山林 夜 内
人物:常征、张秋峰
一处平地,两辆车先后停下。
张秋峰和常征分别下车,张秋峰看见常征,常征手里还拿着枪,一愣。
张秋峰:我早该想到的。
常征:可惜,晚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
36-13、监控车 夜 内(12.10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
监视器上,同样的图像。
赵啸声看着画面:这两人,见上面了。
赵鹏超抄起了两只手,笑笑:好戏开场了。
36-14、山林 夜 外
人物:常征、张秋峰
常征突然掏出了手枪,顶在了张秋峰的头上。
张秋峰:李伯东是一定要除掉我才放心的,但为什么是你呢?常征。
常征:实不相瞒,张大,我回赵家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让他们交出害死常非的凶手。你做过什么,你知道。
天空中的无人机在盘旋——
36-15、监控车 夜 内(12.10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
画面上,常征的枪顶在张秋峰的头上。
赵啸声看着画面:这一枪要是响了,他手上有了警察的血,就算纳了投名状,他就是我的小征、你的小弟了。
赵鹏超看着赵啸声:这一枪,要是没响呢?
赵啸声猛地回头:你想怎么样?
36-16、以下镜头对切:
人物:常征、赵鹏超、赵啸声、张秋峰、丧牛、环境人物
——瞄准镜里,常征的枪对着张秋峰的头。
——赵啸声吃惊地:你安排了阻击手?谁?(12.10A)
——赵鹏超笑笑:玩枪,当然得是丧牛!
——制高点,丧牛趴在地上,脸紧紧地贴在阻击枪上……
——赵啸声:万一对方也有人埋伏着呢?
——赵鹏超:还用说吗?丧牛要是死了,常征就是邱涛之后的第二个卧底!
——赵啸声:那要是常征开了枪呢?
——赵鹏超:爸,那就如您所言,投名状成立,我——(张开双臂)欢迎弟弟回家!
36-17、山林 夜 外
人物:常征、张秋峰、丧牛
丧牛在高处瞄准。
一声异动,鸟叫飞出,凝滞的紧张气氛被划破。
张秋峰突然冲上去,一把把常征扑倒在地,常征手里的枪,被甩了出去。
常征还没反应过来,张秋峰已经把他压在了身下,迅速掏出手枪,顶在了常征的脑袋上。
(遥远监视画面主观,看不太清细节)两人僵持之中,张秋峰挥拳打向常征的脸。常征举手抵挡,夺下了张秋峰手里的枪。两人仍在僵持着,看不出胜负高低。
一声枪响。
(切反应)听见枪响的人,同时关注、揪心。
——狙击位,丧牛紧绷;
——密室,赵鹏超、赵啸声关注地看是谁倒下了; (12.10A)
张秋峰胸口血瞬间冒出来,张秋峰仰面倒在地上……
常征表情复杂,说不清是报仇杀红了眼,还是震惊到不可置信。
36-18、医院,急救室 夜 内(11.12A)
人物:王定山、李伯东、张秋峰、黄主任、环境人物
急救室的门打开,黄主任(此人就是前面鉴定赵啸声中风的那个老朋友)从里面出来。
王定山赶紧迎了上去:黄主任,怎么样?
黄主任摘下口罩:很遗憾,没救过来。
李伯东站在王定山身后,没说话,眼睛却盯着急救室的门。
一个蒙着白布的人,从里面被推出来,经过李伯东身边的时候,李伯东示意稍停,他上前掀开白布,张秋峰苍白的脸露出来。
李伯东又盖上,挥了挥手,护士把人推走。
李伯东轻声地:王局……
王定山想想:先通知家属,然后对外发布秋峰的讣告!
36-18A长征房间 夜 内(11.27A)
人物:常征
常征在房间等张消息
36-19、赵家别墅,客厅 夜 内(11.21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
电视上正在放着张秋峰的讣告:……死者张秋峰,生前系滨西刑侦大队大队长,此案目前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赵鹏超没看电视,正在接电话。
李伯东OS:……人我看了,是张秋峰。
赵鹏超:枪上的指纹……
李伯东OS:我也找人鉴定了,是常征的!
赵鹏超挂断电话,对赵啸声:李伯东已经确认了,枪是常征开的,死的人就是张秋峰。
赵啸声没说话,还在盯着电视看。
这时候,赵啸声的手机响,赵啸声接通。
手机里传来黄主任的声音:确认了。
赵啸声:你在旁边?
黄主任OS:我是主刀……
赵啸声挂上电话,对赵鹏超:可以接你弟弟回家了。
36-20、地下停车场 夜 内(12.05B)
人物:章晓明、何宜冬、郭良、黄主任、管军、便衣警察等
昏暗的地下车库里,一辆车车门被猛地拉开,黄主任被何宜冬拉下车来。
两个便衣警察也从车上下来,紧盯着他,黄主任怕得直抖。
黄主任:……你们要干什么?
附近的七八辆车同时拉开车门,里面纷纷钻出人来,竟然是章晓明、郭良、彭朵、管军等秘密调查组专员,还有其他便衣。
黄主任被这阵势吓得腿直软,往后缩,被何宜冬死死揪住。
黄主任: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章晓明走到黄主任跟前:黄主任,感谢你的配合。不过,这些年你给赵家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知道,你的事情我们会继续调查清楚的。黄主任,你的年假申请我们已经帮你交给院领导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辛苦你跟我们在一起了。
黄主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章晓明挥挥手,何宜冬把黄主任换一辆车塞进去,便衣把车开走。
章晓明拿出手机,发语音:组长,我们这里都准备好了。
36-21、秘密抢救室 夜 内(11.12A)
人物:严国华、张秋峰、医护等环境人物
黑暗角落中,严国华接完电话,一转身,看向手术台。
医生正在对张秋峰进行急救,严国华穿着消毒服,站在一旁,表情严肃。
医生完成动作,护士:血压稳定了。
医生走到严国华身边:安全了!
严国华压抑着兴奋,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严国华走出手术室,掏出手机拨打——
严国华对电话:带金燕、宋光明、宁宇三个人来见我……
36-21-A、海边 夜 外
人物:严国华、金燕、宋光明、宁宇、李明启
一辆车开来,车门开,金燕、宋光明、宁宇三人跟着李明启下车。
低落、懵圈的三人,跟着李明启走到海边,严国华的身影出现。
金燕率先看见严国华,惊讶地睁大眼睛。
宁宇也一惊:严政委?
金燕焦急地跑上前:严政委,张大牺牲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宋光明:有人传是常征杀了张大……
金燕瞪宋光明:我不信。
严国华示意三人先别说话,看一眼时间:时间差不多,现在有个人比你们还着急,我先让他安个心。
严国华拨通彭朵的电话。
36-22、林白家 夜 内(12.08A)
人物:彭朵、林白、常石
彭朵正在接电话:明白,……明白。
转头对常石:马上给你哥打电话。
林白在一旁看着。
常石掏出手机——
36-23、赵鹏超车 夜 内
人物:常征、赵鹏超
车在夜色中行驶,赵鹏超开车,常征坐副驾。常征手机响。
赵鹏超貌似随口一问地:这么晚,还有人找?
常征看手机:我弟弟,石头。
赵鹏超没有再说什么,常征接手机,顺手按了免提。
常征:喂?石头?
常石OS:哥啊,你借的那两千万,可救了我老命了,债都还清了,人家也不告我了,我安全了。
常征露出笑容:那就好!妈呢,她怎么样?
常石OS:妈在呢,你自己跟她说。
电话的声音转成林白:小征,你还好吗?你……
常征:妈,我都好,您放心吧,改天我再去看您啊。
常征挂断手机,赵鹏超也没说话。
36-24、林白家 夜 内(12.11A)
人物:彭朵、林白、常石
常石拿着手机:我这个电话……我哥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吧?
彭朵:放心,这些话都是约定好的。
林白担心地:小征他……
彭朵安抚地:别担心,阿姨。
36-24-A、海边 夜 外
人物:严国华、金燕、宋光明、宁宇、李明启
李明启守在稍远处。
金燕缓过神来:严政委,到底什么意思?
严国华:首先,你们的张大目前很安全。
三人意外。
严国华:今天晚上确实发生了一些计划之外的变故,但好在,一切都在有序地推进,而且现在到了一个关键时刻。
金燕:计划,什么计划?
严国华:让赵家彻底相信常征的投名状计划。
三人彻底懵了。
严国华:很抱歉,这段时间一直瞒着你们,这个计划只有我们暗线小组,常征,和张秋风知道。常征回归赵家,是一个卧底计划。
36-24-B、【闪回】看守所,会见室 日 内(11.28A)
人物:常征、严国华
常征激动地望着严国华:严老师,调查组真的解散了?邱涛回来了吗?证据呢?拿到证据了吗?……
严国华打断常征: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你还是先平静一下,慢慢听我说。
常征点点头,满眼期待。
严国华:解散秘密调查组,是我们在请示公安部之后,做给赵家看的一个假象,实际上,我们搬到了市郊一个新的场所,所有的工作,仍然在积极进行。
常征欣慰不已:太好了。
严国华神色沉重:但是有一个坏消息,邱涛失踪了。自从我通知他,结束卧底任务之后,他就失去了联络。我有种预感,他很可能出事了……
常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半晌说不出话。
常征:那个U盘,是不是……
严国华:我了解邱涛,就算豁出命去,他也会保护好证物。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测,我猜想,他一定把那个U盘,藏在赵家的某个地方。
常征沉思了一会儿:老师,我有一个新的卧底计划。
严国华一愣:新的卧底计划?
36-24-C、赵鹏超车 夜 内
人物:常征、赵鹏超
常征在副驾,看着窗外夜景若有所思。
36-24-D、【闪回】看守所,会见室 日 内(11.28A)
人物:常征、严国华
常征:赵鹏超来找过我,要我跟他回赵家,认祖归宗。
严国华明白过来:你是想借这个机会,潜入赵家?
常征点点头:是。
严国华断然地:不行,这么做,风险太大了!你跟赵家一直以来水火不容,而且我猜,你应该已经拒绝了赵鹏超,现在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一定会引起怀疑。
常征: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但那个U盘对我们有多重要,你我都清楚,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它,而我潜入赵家,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严国华沉吟着,不说话。
常征急了:……老师!
严国华久久地望着常征,态度终于松动。
严国华:如果你坚持要去,必须有周全的方案。
36-24-E、海边 夜 外
人物:严国华、金燕、宋光明、宁宇、李明启
严国华:常征知道,如果他就这么轻易地跟赵鹏超回去,一定会被怀疑,所以,就让队里配合他演一场戏……
宋光明:演戏?
严国华点头:赵鹏超往他的卡里打了两千万,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这是韩亚出面找赵鹏超借的,目的是帮常石还债,但赵鹏超坚持要打进常征的银行账户。
宁宇恨恨地:赵鹏超的心肠可真是毒辣,明明知道常征是他亲弟弟,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严国华:常征就是想利用这一点,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棋高一招。我们把两千万的事捅出去,让常征成为众矢之的,被公安队伍唾弃。再将计就计回去赵家,展开新的卧底计划,找邱涛留下的证据。
金燕想了想:严政委,您刚刚说,配合他演一出戏,到底是……?
严国华:即便进了赵家,距离获得真正的信任还很远。
36-24-F、【闪回】出租车内 日 内
人物:常征、彭朵
乔装成司机的彭朵正在开车,常征坐在后面,听着电话。
严国华OS:(试探地)邱涛有消息吗?(11.14A)
常征摇头:我只听说,邱涛是在别墅里消失的,但那栋别墅……我还没进去过。
严国华愣了愣,OS:他们没让你住里面?
常征:赵鹏超找了很多理由,其实就是还在怀疑我,所以我也没敢贸然往里进,怕适得其反。……还有,赵家父子把那些牌,透露给我,我认为不是信任,而是试探,而且单凭一些人名,根本说明不了问题。
严国华OS:关键还是要找到证据。
常征:明白。
严国华OS:这事急不得,(稍顿)先演好你的花花公子,我这边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让他们能够尽快信任你。
36-24-G、赵鹏超车 夜 内
人物:常征、赵鹏超
车已接近赵家别墅,常征还在看着窗外。
赵鹏超:在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
常征看着赵鹏超:在想张秋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赵鹏超瞥他一眼:嗯,我理解。
常征扭头看向窗外。
36-24-H、【闪回】秘密调查组,新驻地 日 内(11.14A)
人物:常征、严国华、张秋峰、秘密调查组成员
张秋峰:投名状!
常征一愣:什么意思?
张秋峰:你虽然回了赵家围,但连赵家别墅,都进不去,说明赵家人,还不信任你,所以我就抓捕了贾小强,逼迫李伯东。
常征:所以李伯东急了。
张秋峰:以我对李伯东的了解,他必会要除掉我才放心,果然,他找到了赵家,而你回赵家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给你父亲报仇,这一箭双雕的机会,不管是赵啸声,还是赵鹏超,都不会放过。(笑了,看了看常征和严国华)果然……
常征着急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直没开口的严国华,缓缓地:投名状!他要做你的投名状!
张秋峰展颜一笑:没错,有了我这个投名状,赵家才会相信你,你才能昂首挺胸地走进赵家别墅!
常征干脆地:不行,这太危险了……
张秋峰急迫地:如果这步棋不往下走,我们所有的设计,都将前功尽弃,常非、赵鹏程、肖晨,就都白死了!还有邱涛,他至今下落不明……
张秋峰的一席话,让几个人都沉默了。
严国华沉默良久:这步棋,我们不得不下,必须要下!
常征:可是张大他……
严国华:前提是,必须保证秋峰的安全——
36-24-I、海边 夜 外
人物:严国华、金燕、宋光明、宁宇、李明启
严国华:按原本的计划,张秋峰是不会有危险的。赵鹏超给常征的那把枪,我们做了手脚,里面的真子弹全部换成了空包弹。秋峰身上安装了血包,只要常征的枪一响,拉开血包,血浆就会喷出来,制造死亡的假相。行动的时候,省厅抽调了特警、网监等相关警种全力配合,技术人员也截取到赵家无人机的图像,为我们所用。可以说,就总体布局而言,是很完善的。
36-24-J、【闪回】(原36-12)监视车上 夜 内
人物:严国华、何宜冬、李明启、彭朵
严国华坐在监视车里,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
严国华的耳机里,OS:1号报告,张秋峰的车上去了……
另一OS:2号报告,常征的车上去了……
严国华命令着:保持警惕,注意防范。
工作人员:报告,截取到无人机图像。
严国华指指大屏:放。
大屏上显示图像:山林处,张秋峰和常征正在下车,两人面对面站着。
36-24-K、海边 夜 外
人物:严国华、金燕、宋光明、宁宇、李明启
严国华:……但是,关键的时刻,变数还是发生了。
36-24-L、【闪回】以下镜头对切:
人物:严国华、张秋峰、公安狙击手、丧牛、何宜冬 李明启、彭朵
——监控车里,严国华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声音:4号报告,12点方向,发现狙击手!
——公安狙击手的狙击镜里,丧牛持枪的身影。
——严国华命令着:不管他(她)是谁,发现异动,立即开枪击毙!
——张秋峰的耳朵里也塞着耳机,低声地:不能开枪!
36-24-M、【闪回】(原36-17)山林 夜 外
人物:常征、张秋峰
张秋峰突然冲上去,一把把常征扑倒在地,常征手里的枪,被甩了出去。
常征还没反应过来,张秋峰已经把他压在了身下,迅速掏出手枪,顶在了常征的脑袋上。
常征表面挣扎,却在低声问着:你干什么?
张秋峰也轻声地:快抢我的枪!
常征:你的枪里……
张秋峰:没错,是真子弹!
常征瞬间愣怔。
张秋峰:今天我必须见血,否则赵家人信不过你。血包已经被我扔了,这一枪,你必须开!
常征挣扎着:不,我绝对不会……
张秋峰突然挥拳打向常征的脸,常征下意识地举手抵挡,张秋峰顺势把枪塞进了常征的手里。
张秋峰伏在常征耳边:我知道你开不了这一枪,但我需要你的指纹,赵家人一定会查的!
张秋峰把自己的手指头塞进了扳机孔里,直接扣下了扳机。
枪响,张秋峰胸口血瞬间冒出来,他仰面倒在地上……
36-24-N、赵鹏超车/赵家别墅门口 夜 内/外
人物:常征、赵鹏超
常征出神的眼光,似有一下触动。
收回目光,常征看一眼车前方,赵家别墅就在眼前。
赵鹏超:弟弟,我们到家了。
车缓缓驶入赵家别墅。
36-25、赵家别墅,院子 夜 外
人物:常征、赵鹏超、赵啸声
车缓缓停下,赵鹏超和常征下车。
赵鹏超站在院子门口,对常征做了“请”的姿势。
常征一步跨进了院子里,赵鹏超跟进来。
常征看着赵鹏超,赵鹏超笑笑。
赵鹏超:以后,再接什么电话,你就不要再开免提了。(指指院门)跨进这个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后这个赵家围,就对你完全开放了。
赵鹏超往门里指了指,赵啸声正滑着轮椅从里面出来。
赵啸声张开双臂:欢迎你,我的儿子!
常征目光灼灼,又透着深不可测。
36-25-A、海边 夜 外
人物:严国华、金燕、宋光明、宁宇、李明启
金燕三人眼圈转着热泪。
严国华:我们做这么多,张秋峰舍命到这个地步,为的就是,让常征能彻彻底底地回到赵家。
海风习习,坚毅的众人站在风中。
36-25-B 、(原35-34) 江边 日 外
人物:何宜冬、李明启、群众
正是凌晨时分,天蒙蒙亮。
江面上漂浮着一艘打捞船。
何宜冬和李明启沿着堤岸边,一路寻找。
何宜冬突然指着江面上:明启,你看,浮标!应该就是这里了。
李明启看了看,确认:没错,就是这儿。
两人朝打捞船挥手,比划着位置。
打捞船徐徐开向指定位置。
36-25-C、(原35-35) 秘密调查组,郊外驻地,严国华办公室 日 内
人物:严国华、何宜冬、李明启(11.14A)
何宜冬和李明启把一堆枪支零件,在桌上一样样摆开。
其中,有一把已经组装好的手枪。
何宜冬:严政委,这些就是我们根据常征之前传递出来的情报,从江里打捞到的枪支零件。
李明启拿起那把组装好的手枪。
李明启:已经确认,枪杀肖晨的子弹,就是来自这把枪。
严国华拿过枪来,在手里观察着。
严国华:看来,之前百晓生说的情况属实。明启,你尽快把这个情况,想办法通知常征。
李明启:是。
严国华:宜冬,你准备一下我们前期的调查材料,跟我去省厅开会。
何宜冬:是!
36-26、省公安厅,会议室 日 内(11.12A)
人物:严国华、杨朝旭、周正刚、廖副部长
一场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严国华、杨朝旭和周正刚等人,齐聚会议现场。
墙上的大屏幕中,廖副部长通过视频电话参与其中。
众人正襟危坐,聆听严国华的工作报告。
严国华:……针对赵家的调查,现在到了最关键的节点。秘密调查组经过九个多月的调查、排摸和取证,已经基本确定赵家团伙的组织结构、核心管理层、主要团伙成员及其幕后的保护伞。圈定涉案人员二百三十一名,相关刑事案件九十余起。我们卧底侦查员邱涛同志,找到了赵鹏程留下的核心证据,但是在撤离的过程中失踪,有迹象表明,邱涛很可能已经遇害。目前,我们正在展开新一轮的行动,常征借着回归赵家之机,打入赵家内部,寻找邱涛没有带出来的U盘。一旦U盘被找到,就是我们对赵家团伙全面收网的时刻。所以我建议,应该立即成立抓捕领导小组,协调和调动省内外公安、武警、特警、海警等力量,共同组成强有力的抓捕队伍,随时准备抓捕行动。
杨朝旭和周正刚赞同地点头。
视频中的廖副部长:我同意严国华同志的意见,并且提议,就由你们三位组成这个领导小组。严国华同志担任行动总指挥,杨朝旭同志负责总体调度,周正刚同志负责协调保障。相关的配合单位、部门,由你们商讨决定,我会根据你们的要求,统筹安排。
严国华起身朝大家敬礼:感谢领导的信任,国华一定不负重托。
36-26-A、赵家祠堂,秘密院子 日 外(12.14A)
人物:赵鹏超、常征
秘门被打开。
赵鹏超和常征站在门外,常征往里一看,表情震惊。
赵鹏超率先进去,常征跟着进去。
常征惊讶地地看着挂满盘香的“保护伞”,喃喃着:好大一把伞!
赵鹏超:带你到这个地方来,是爸的意思。老大和老三,至今都没有这个福分。说得直接点,你现在,已经进入了赵家的核心圈层。
常征伸手去触摸着一个个盘香下的小匣子。
赵鹏超:这里供着的,和扑克牌上的一样,你要是好奇,可以随意打开看。
赵鹏超说着话,拉开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的,是张秋峰的牌面。
赵鹏超取下那张牌,随手丢进了一旁的香火炉里:死了的人,就不配再挂这儿了。
常征看着那张牌,在香火炉里慢慢焚烧。
常征喃喃着:我跟他虽然不太对付,但谁能想得到,他会死在我的手里?
赵鹏超看着常征,一字一顿地:命,这都是命!
常征扭回头,看着赵鹏超。
赵鹏超:命运,是个奇妙的东西。你看,我在赵家算老几呢?老四!前面还有三个,轮也轮不到我啊。但是命运,给了我这个机会。二哥,从小跟家里格格不入;大哥和三哥,一个有脑无力,另一个有力无脑,都是残废。所以命运选择了我,让我继承赵家的基业!
赵鹏超站在大伞底下,双手高举,阳光照在他的头顶,镶上了一层光圈,让他看起来,恍若是一尊神像。
赵鹏超指着常征:命运,也选择了你。
常征皱着眉看着他。
赵鹏超:不管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弟弟,现在都没有退路了。不要多想,我们是亲生的两兄弟,真正的一家人!我们应该相互理解,相互信任。既然爸能让我带你来这里,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分彼此,我们一起把四海集团这艘大船开起来!
赵鹏超站在伞下,向常征伸出手,等待着他过来。
赵鹏超:怎么样,弟弟,你愿意相信我吗?
常征站在原地许久,之后选择走到大伞底下,和赵鹏超并排站立。
他们默默地看着这所院子,却神色各异,赵鹏超满脸笑容,常征眉头紧皱。
36-27、赵家围,行驶的车里 日 内
人物:常征、百晓生
百晓生开着车,带着常征,在赵家围闲逛。
百晓生指着窗外,絮絮叨叨:你别看这赵家围,表面上安安静静、普普通通,其实这里头,门道多着呢!你看这种保安亭,一共有六个,这是明哨;暗哨知道有多少个吗?十八个!只要一来生人,就会被发现,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呢,不会有人来管你,可是一旦你有什么可疑的行为,立马会有人从你眼前冒出来。
常征:看来你对赵家围,还真是熟悉。
百晓生得意地:那是,活地图嘛!
常征突然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山:这座山……也属于赵家围吗?
百晓生:对啊!我们管这儿叫后山。
常征:走,进去看看去!
百晓生一惊:我可不敢去……
常征:为什么?
百晓生压低声音:那是丧牛的地盘,被她带进去的人,没有活着出来的……就前不久,有个司机被她带进山,就没再出来。
常征精神一震:司机?你说清楚点。
百晓生:就是老爷子的那个贴身司机,邱涛。
常征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丧牛把这个司机杀了?
百晓生点点头:我听说,那个司机死得可惨了,先是被毒打,还坐了电椅,被丧牛好一通折磨……
常征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常征强忍着: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走,带我去看看。
百晓生惊恐地看着他:五哥,别看了吧……
常征:走啊,有我呢,你怕什么!
百晓生硬着头皮:那……那你可得护着我点儿。
车子朝后山开去。
36-28、后山,工棚 日 外(11.03A)
人物:常征、百晓生
百晓生将车开到工棚门口,停下。
百晓生害怕地:你要是想看看,你就去看看……我,我就不下去了……
常征:看给你吓的!行了,你就呆在车上吧,我下去看看。
常征下了车,走进工棚。
工棚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常征四下查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常征走出来,绕着工棚走了一圈。
百晓生坐在这里,紧张地看着常征。
常征走到一棵树下,突然看到树干上,有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他蹲下身子,捡起了一块泥土。
泥土上粘着已经干透了的血迹。
常征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百晓生坐在这里,只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喊常征。
百晓生:五哥……咱们回去吧,这个地方太渗人了!
常征答应了一声,悄悄擦掉眼泪,朝车子走去。
36-29、小酒馆 夜 内
人物:常征、百晓生
常征闷着头,将一大杯酒倒进嘴里。
百晓生惊讶地:五哥,你这酒量见涨啊!
常征笑笑:成天跟你这么喝,想不涨都难啊!
百晓生苦着脸:我今天是喝不动了,下午带你去了躺后山,我这胃里,到现在都堵得慌……
常征:堵什么呀,把酒喝通了,胃就通了!来,走一个!
百晓生:那行,我舍命陪君子!
36-30、(接上)小酒馆 夜 内
人物:常征、百晓生
酒过三巡,两人已有醉意。
常征:你说……那个涛哥,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他不是老爷子的贴身司机吗?怎么说杀就杀了?
百晓生:什么事?当然是大事!
常征:你说给我听听,我看这事大不大。
百晓生:我听院子里的保镖说,邱涛是偷了四哥电脑里的东西,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肯定是要命的东西,四哥发现了以后,让他交出来,他死活也不交。
常征故意地:他不交,四哥不会找吗?
百晓生:找了啊,从他偷东西,到四哥发现、抓住他,前后就二十分钟,他都没出过赵家别墅的院门,可是四哥搜遍他全身,还把赵家别墅,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东西,你说奇不奇怪?
常征装做惊奇地:还有这回事?确认他没出过赵家别墅的院门吗?
百晓生:当然了,他是想溜出去来着,可还没跨出去,就被抓住了。
常征:那东西肯定还在别墅里。
百晓生:反正他人也死了,东西也没带出去,所以后来,四哥也就不找了。
常征一边点头,一边思索着什么。
百晓生眯着醉眼,偷偷地观察常征。
36-31、修车铺 夜 内(11.03B)
人物:常征、百晓生
常征将百晓生架进房间,扔在床上。
常征:你还说你喝不动酒,一喝起来,拦都拦不住!
常征正要走,百晓生冷不丁一把拉住了他。
百晓生:……你有秘密……
常征吓了一跳:我有什么秘密?
百晓生嘿嘿地笑了两声,别过头去。
常征将百晓生的脸扳过来,发现他已经呼呼地睡着了。
36-32、赵家别墅,院子 夜 外
人物:常征
常征进屋,关上门,直接躺倒在床上。
黑暗中,常征忽闪着眼睛。
百晓生OS:从他偷东西,到四哥发现、抓住他,前后就二十分钟,他都没出过赵家别墅的院门,可是四哥搜遍他全身,还把赵家别墅,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东西,你说奇不奇怪?
常征翻身坐了起来,走到阳台上,望着空荡荡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寂静。
36-33、监狱,律师见面室(无警察、无监听) 日 内(12.18A)
人物:纪念、纪虑
纪虑隔着玻璃而坐。
纪念一进来,情绪就控制不住了,眼泪下来:爸爸……
纪虑忙不迭地拿起对讲电话:小念,你别哭啊,爸爸没事。你告诉爸爸,你还好吗?
纪念强撑着:爸爸你别担心,我挺好的。
纪虑:小念,爸的事,你不要怪常征,他没做错什么……
纪念:爸,你别说了……我跟常征已经结束了。
纪虑有点吃惊:什么?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愧疚地)都怪我,是我影响了你们。
纪念回避地:别说我的事了,爸,现在你的事情要紧。说说你的案子吧,你再完完整整地给我说一遍,这个案子我来给你辩护!
纪虑:小念,你听爸的,你立刻就回澳洲,不要再参与这些事了!离开四海集团,离开赵家,离开昌武!
纪念惊讶地:为什么?
纪虑:你别为什么,听我的就行了。
纪念:爸,你这是怎么了?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纪虑:你听我的话就行了,远离赵家,远离赵鹏超,立刻回澳洲。
纪念满脸疑惑:爸,你一直反对我跟他走得近,是不是鹏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纪虑不愿说:别问了,爸不会害你。
纪念:不行,我现在是你的律师。
纪虑沉默着,纠结着。
纪念:爸!
纪虑犹豫半晌,终于下决心:好,我告诉你……常征抓我,并没有抓错,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确实做了违法的事……
纪念难以置信:爸……
纪虑:我做的那些事,就是替赵家做的,赵鹏超就是主谋。
纪念一下子就愣住了。
纪虑:赵家的事,一句两句根本说不完,反正归根结底一句话,赵家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所以小念,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远离赵家!远离赵鹏超!赶紧回澳洲。
纪念急得快哭了: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纪虑:你别打听了,也不要去问赵鹏超,知道得越少越好。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听爸的话,爸的案子你也不要再管了!
纪虑说完,起身离开。
纪念看着纪虑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36-34、赵家别墅,过道-阳台 日 内-外(11.21A)
人物:常征、赵啸声
常征推着赵啸声向阳台上走去,两人边走边聊着。
赵啸声:我听说你什么都不想干……
常征:原来只知道吃苦受累,现在终于能不劳而获了,您总得让我先享受享受吧。
赵啸声点头:嗯,我理解。要是你真不想干,不如跟着我……(推开阳台的门)养养鸟?
常征一看,阳台上尽是鸟笼,他人瞬间就不好了,连连往后退着。
赵啸声转回头:小征,你怎么了?
常征捂着胸口,平息着喘息,手在连连摆着。
赵啸声:你怕……
常征猛一吼:别说那个字。
赵啸声笑了。
常征瞪着赵啸声:有什么好笑的?小时候被……啄过,所以对这种长喙带毛的……
常征没敢往下说了,直摇头,脸上全是嫌弃。
赵啸声收住笑,摆摆手:那行吧,你别过来了,我自己去喂。
赵啸声滑动轮椅,上了阳台。
常征迅速离开。
36-35、四海集团,赵鹏超办公室 日 内(11.29A)
人物:纪念
纪念来到赵鹏超的办公室,敲门,无人应答。
纪念发现门没关,轻轻地推开,闪身进去。
纪念迅速关上门,四下搜寻起来。
桌面和抽屉里,都毫无所获。
又经过一阵搜寻,翻找橱柜,发现一个保险柜,纪念有些愣住。
纪念下意识地瞥一眼门口,稍一思想斗争,决定试保险柜密码。
纪念把衣袖垫在手指下,去按键。
先用赵鹏超的生日,按下「880115#」。
密码错误的滴滴提示音立刻响起,纪念愈发紧张。
定定神,又换一串自己的生日「900822#」。
密码错误的提示再次响起。
纪念有些晕眩感,最后一次机会,不敢再贸然下手。
突然,一个片段击中了纪念,让她一下醒神。
【闪回(1-62)】
赵鹏超:今天是我回国的第一天,重回家族的第一天……也会是我和一个重要的人的第一次见面。……总之,2018年10月10号,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
【闪回止】
纪念下定决心,微颤的手摁下181010#。
柜门锁开了!
纪念立即打开柜门,看见现金、手表和一些贵重物品,而财物下面,还压着一个很有些厚度的文件袋。
纪念慌乱地拽出文件袋,打开,随便抽出里面一份文件。
文件封面特写:澳洲久必久铁矿石公司收购计划。
纪念飞快地翻看起来,看得愣住了。
她又继续抽出其他文件,发现《紫溪旅游度假村收购合同》、《柳村果园收购计划》、《临港美食街兼并整改计划》……
纪念一份份地翻看文件,越看越吃惊……
36-36、小酒馆 日 内
人物:常征、百晓生、纪念、酒馆老板
常征和百晓生喝着小酒,有一搭没一搭地海聊。
百晓生:五哥,你真不想……在赵家弄点什么事做?
常征:我能做什么?除了做警察,别的我也不会啊……
百晓生突然盯着常征:你别说,虽然你现在不穿警服了,可我总还是忍不住,把你当警察,每次你一说话,我就觉得像在盘问我。
常征不动声色地:做贼心虚吧你?
百晓生笑了:可能当过警察的人,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吧……
常征朝自己浑身上下看着:有吗……哪儿?在哪儿?
百晓生正笑着,突然停下来:五哥,好像有人找你……
百晓生指指门口。
常征回头一看,原来是纪念。
常征愣了一下,躲开纪念的视线,回过头来:你搞错了,不是找我的。来,咱们接着喝……
纪念径直走到常征旁边:常征……
常征躲不过去了,挠挠头,呼出一口酒气。
纪念皱起了眉头,忍不住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常征:找我干嘛?
纪念: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常征满不在乎地:说呗。
纪念看了看百晓生,欲言又止。
百晓生知趣地:我……我去洗手间……
百晓生一溜烟儿跑出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偷偷地看热闹。
常征拿起酒瓶,冲着纪念:来点儿?
纪念摇摇头,皱着眉:这才几点?你就喝上了?
常征看也不看她:当警察那会儿,想喝酒还得请示报备,现在不干了,我还要挑时间吗?
纪念:常征,我想告诉你……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可能是对的……
常征:哪句啊?我说过的话多了。
纪念:就是关于赵家的那些话……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确实有问题。
常征眼睛一翻: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用吗?我已经不是警察了,我现在是五哥,那些自寻烦恼的事,我早就不干了。
纪念:我了解你,你不是会放弃自己信条的人!你天生就该是一个警察!嫉恶如仇,意志坚强,什么困难都挡不住你!你说过,黑恶势力是病毒,是这个社会的毒瘤,你忘了吗?
常征:人是会变的,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那么多次,如果还学不会站立,那是傻!我现在的信条,就是它——(指指面前的酒)还是它最靠谱,高兴的时候,它让你更高兴,难过的时候,它给你撸平——你要不要试试?很灵的!
常征强行把酒杯,递到纪念眼前。
纪念使劲推开,酒撒了常征一身。
常征一边贪婪地舔着手上的酒,一边接着倒酒,大口地喝着。
纪念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别过头去,哭出声来。
纪念:常征,我真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听你的……
常征拿着酒杯的手,颤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忍。
他努力掩饰情绪,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常征:你还有完没完了?在这哭哭啼啼半天,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走吧,赶紧走吧!
纪念擦着眼泪,扭头离开。
常征闷头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发现百晓生已经回到他对面坐着。
百晓生盯着常征,左看右看。
常征:你看什么?
百晓生:我看你的眼神,你明明是一个好人……为什么非要装出,残忍凶恶的样子?
百晓生一边说,一边大摇其头。
常征掩饰地停下头,倒起酒来。
收银台后面,酒馆老板一直偷窥着这边。
36-37、赵家别墅,赵鹏超房间 日 内(11.27A 缺窗外部分)
人物:常征、赵鹏超 邱涛
赵鹏超正在泡茶,常征进来。
赵鹏超老远就闻到一股酒气,皱起眉头。
赵鹏超:你这是喝了多少……
常征大大咧咧地坐下:是喝了不少,所以过来讨杯茶喝,醒醒酒。
赵鹏超给他倒了杯茶:喝吧。
常征一口喝干。
赵鹏超笑了:有你那么喝的吗?喝茶得慢慢喝,细细品。
赵鹏超又倒了一杯,刚想拿给常征,却发现常征倚在沙发上,呼呼地睡着了。
赵鹏超推了推常征:喂。
常征一动不动。
赵鹏超拿手在鼻子旁,使劲搧了搧,嫌弃地摇摇头。
赵鹏超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刚关上,常征就睁开了眼。
常征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巡视着,视线落在办公桌的电脑上。
在常征的视线中,邱涛出现:
——邱涛闪身进门,来到电脑前……
——邱涛打开电脑界面,从电脑上拷贝文件……
——脚步声传来,邱涛环顾四周,寻找藏身之处,目光看向了窗户……
——邱涛迅速拔下U盘,将办公桌区域的物件复位,然后跑向窗户……
——赵鹏超推门进来的刹那,邱涛翻出了窗户……
常征跟上了邱涛,小跑到窗户边,向下看:
——邱涛双手扒着窗沿,踩在仅十公分宽的石膏装饰条上……
——邱涛蹑手蹑脚地攀着空调架,脚下发力,一蹬外墙,扒住了旁边的一棵树,顺势滑下……
——邱涛悄悄打开一楼的窗户,爬了进去……
常征思索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36-38、修车铺门口 日 外(11.03B)
人物:赵鹏超、百晓生、黑头
百晓生刚出门,就看见赵鹏超的车停在门口。
百晓生连忙跑过去,上了车。
透过车窗玻璃可以看见,黑头坐在驾驶座上,赵鹏超和百晓生在后排,说着什么。
稍顷,百晓生从车上下来。
车子开走,百晓生连连招手。
36-39、车里 日 内(11.13B车内已拍)
人物:赵鹏超、黑头
黑头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里的赵鹏超。
黑头:四哥,你还是在担心,你刚认的这个弟弟?
赵鹏超: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把他领回家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黑头笑笑:好事吧!至少他现在不是警察了,对我们无害。
赵鹏超沉吟着:黑头,你替我多盯着点儿,百晓生靠不住,他一喝酒,就找不着北。
黑头点点头:我明白了,四哥。
36-40、海边 日 外
人物:常征、百晓生
常征和百晓生并排坐在大礁石上钓鱼。
百晓生钓起一条大鱼,高兴地冲常征又叫又嚷。
百晓生:五哥,咱们晚上的下酒菜,就它了!
常征朝百晓生竖了个大拇指。
百晓生捧着鱼,屁颠屁颠地向常征跑来。
跑到半途,百晓生手中的鱼,突然挣脱,掉在了地上。
百晓生连忙去抓,结果一个不小心,从礁石上跌落,掉入海中。
百晓生在水里挣扎着,大喊“救命”。
常征二话不说,纵身跳入江中……
36-41、岸上 日 外
人物:常征、百晓生
常征使劲拍打百晓生的后背。
百晓生哇哇地吐水。
折腾了一阵子,百晓生总算缓过劲来。
百晓生眼中含泪,喘着粗气:五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这辈子……你的大恩,我是还不清了……
常征揶揄地:怎么,这次你不给我磕一个了?
两人互相看着,同时笑了。
百晓生:五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常征笑笑,不以为意:不想说,就不要说。
百晓生:不想说我开什么口?五哥,四哥让我跟着你,其实是为了监视你。
常征仿佛没听见,一直在拧着手里的湿衣服。
百晓生大声地:你听见我说的吗?
常征轻描淡写地: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百晓生愣住,半晌。
百晓生:可我是真心想跟着你!我不管你是不是警察,我认的就是你这个人!
常征抬起头,感动地望着百晓生。
百晓生:真的!四哥问我,你这些天去过什么地方,说过什么话,接触过什么人,问得可仔细了,但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常征: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百晓生:你忘了,讲故事、吹牛皮,本来就是我的强项!
常征哈哈大笑。
36-42、赵家别墅,院子外 日 外
人物:常征、百晓生、环境人物
常征和百晓生拎着鱼篓,正往赵家走。
一阵吵闹声传来。
院子门口,几个打牌的帮众,吵得不可开交。
——你还说你没偷牌,这是什么?
——把刚才赢的钱,吐出来!
——谁偷牌谁是孙子,你们输了钱,就找茬是不是?……
正在这时,楼上的八哥,突然叫了一声。
在场的人,顿时鸦雀无声,默默地散去。
常征抬头一看,赵啸声居室外的阳台上,挂着几个鸟笼子,八哥的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常征奇怪地:怎么这鸟一叫,他们都不吵了?
百晓生低声地:这你就不懂了……这几只八哥,可是老爷子的宝贝,除了那个邱涛,替他喂食、遛鸟,旁人那是摸不得、碰不得,连惊着它们都不行……
常征喃喃着:邱涛?
常征想着什么——
36-43、(闪回)路边大排挡 夜 外
人物:常征、邱涛
常征:你问了我这么多,你呢?你是什么鸟?
邱涛干脆地:八哥。
常征一愣:八哥?学舌吗?
邱涛也不生气:随你怎么理解。
常征还在追问:对于你这么一位博学的爱鸟人士,喜欢这么低层次的八哥,不怕别人笑话吗?
邱涛冷笑:高高在上的鹰,就一定比学舌的八哥,高贵吗?
常征明显一愣,回答不了邱涛的问题。
(闪回止)
36-44、赵家别墅,院子外 日 外
人物:常征、百晓生、环境人物
常征默念着:摸不得,碰不得……那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百晓生:什么?
常征惊觉,连忙改口:哦,我是说……这鸟只是叫了一声,就把大家吓成这样,要是它会说话,还不得替老爷子发号施令啊?
百晓生乐了:你还真说对了,这几只都是笨鸟,我见过邱涛教它们说话,教了大半天,让它们叫“涛哥”,结果没有一只学会的。
常征抬起头,出神地望着那几个鸟笼。
36-45、赵家别墅,院子里 晨 外
人物:常征、赵啸声、黑头
赵啸声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黑头把车子开到院子门口,下车抽烟,等待赵鹏超出来。
36-46、赵家别墅,常征房间 晨 内(11.27A缺主观)
人物:常征、赵啸声
常征拉开窗帘的一角,看了一眼赵啸声,转身走出房门。
36-47、赵家别墅,赵啸声房间 晨 内(11.21A缺主观院子)
人物:常征、赵啸声
常征蹑手蹑脚地上楼,悄悄打开门,进入赵啸声房间。
常征走到阳台门口,犹豫着。
常征轻声鼓励着自己:常征,现在不是你害怕的时候!
常征冲出阳台,先观察楼下的动静,闭着眼将两个鸟笼摘下来,拿进了房间。
常征努力睁开眼睛,强迫自己凑近鸟笼子,轻轻地对着里面的八哥叫了声:涛哥!
其中的一只八哥,突然兴奋地在笼子里扑腾了起来,对着一个鱼形的橡皮玩具,又抓又啄。
常征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常征挣扎地看着那个玩具,一咬牙打开鸟笼,从里面拿出那个鱼形玩具,仔细查看,发现鱼肚子侧边,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掰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个U盘。
常征的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
常征将两个鸟笼子拎起来,重新挂回阳台。
36-48、赵家别墅,院子外 晨 外
人物:黑头
黑头正在抽烟,突然看到楼上阳台上,有人影一闪而过。
黑头看看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的赵啸声,又看看楼上,有些疑惑。
36-49、赵家别墅,楼梯上 晨 内(11.21A缺主观)
人物:常征、赵鹏超、赵啸声
常征正往楼下走,突然听到关门的声响。
常征连忙闪在一旁。
隔着一层楼,赵鹏超正从房间里出来,下楼。
常征等赵鹏超下了楼,这才悄悄摸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常征轻拉窗帘查看,看到赵鹏超跟赵啸声打了声招呼,然后出了院子。
常征将U盘在身上藏好,紧接着出了门。
36-50、赵家别墅,院子里 晨 外
人物:常征、赵啸声
赵啸声打完太极拳,一个收式,正好看见常征从里面出来。
赵啸声:这么大早,就出门吗?
常征:哦,昨晚把手机落在饭店里了,我去取回来。
赵啸声点点头:快去快回,我等你吃早餐。
常征点头答应,快步出门。
36-51、车里 日 内(11.13B车内已拍)
人物:赵鹏超、黑头
黑头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什么。
黑头:四哥,刚才……是你在老爷子的房间里吗?
赵鹏超一愣:什么意思?
黑头:就在你下楼之前,我看见老爷子房间里有人,难道是……五哥?
赵鹏超:老爷子在院子里打太极呢,他去老爷子房间做什么?
赵鹏超脸色突变:掉头,回去!
36-52、另一辆车里 日 内
人物:常征
常征开着车,出了赵家围。
他拨通了手机:老师,U盘已经拿到,我正在赶往你处……
36-53、赵家别墅 日 内(11.30A)
人物:赵鹏超、赵啸声、黑头
赵鹏超和黑头冲进常征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
二人奔向楼上。
赵啸声房间的门大开着,他正在阳台上给八哥喂食。
赵鹏超冲进来:爸,常征呢?
赵啸声:出去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鹏超:爸,你认回来的这个儿子,怕是保不住了!
赵鹏超掉头命令黑头:封锁赵家围,马上带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告诉兄弟们,谁找到常征,我有重赏。
黑头答应着,离开。
赵啸声:发生什么事了?
赵鹏超气急败坏:U盘!要是我没猜错,常征已经拿走了邱涛留下的U盘!
36-54、秘密调查组,郊外驻地 日 内(11.14A)
人物:常征、严国华、何宜冬
常征将U盘交给严国华。
严国华转手把U盘交给何宜冬:马上提取U盘文件,组织大家进行证据分析。
何宜冬:是!
36-55、秘密调查组,郊外驻地,会议室 日 内(11.14A)
人物:常征、严国华、何宜冬、李明启、群众
秘密调查组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严国华:常征找到的U盘里,有大量赵家的犯罪证据,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由于U盘是常非、赵鹏程留下的,所以里面没有任何赵鹏超涉案的证据,而他恰恰是现在赵氏家族里的幕后首脑。
调查组成员们面露遗憾之色,低头议论着。
常征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严国华的目光寻向常征。
常征:赵鹏超是律师出身,有中美澳三国律师资格,就算U盘里的证据是当下的,他也肯定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严国华:怎么,没信心了?
常征:菜地里围篱笆,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只要是个人,一定有漏洞。
严国华和常征都目光笃定。
36-56、滨西刑侦大队,大办公室 夜 内(11.28A)
人物:常征、金燕
桌子上放着十来个魔方,常征的手里,正在快速地转动着一个,转好一个,他就放到桌上,再转另一个。
但常征转的魔方,表面上看,都是乱七八糟的,不是一面一个颜色。
金燕过来,看着魔方,皱了皱眉头:这什么啊?不是你水平啊,(故意地)是不是你心乱了啊?
常征正把手里的转完了,“啪”地放到了一排魔方的顶头。
常征点点魔方:你再仔细看看。
金燕看,主观:每个魔方单独看,表面上都乱七八糟,但一排魔方看下来,都是一模一样。
金燕瞬间愣住:这可高级了,比一面一个颜色难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常征点点胸口:用心啊!看起来再杂乱无章,只要明确目标,手法得当,多加一点耐心,就能成。
金燕:哟,这还教训上我了?
常征笑笑:不是教训,是感悟,知道吗?
金燕拿起一个魔方看,又放下,把它放在一排里,退远点儿接着看。
金燕:我也有个感悟。
常征:什么?
金燕:盯着一个看,往往视觉有局限,看不出所以然来。退远了,在一个大的视野里看,说不定能有新发现,一下子豁然开朗。
常征听了这话,一愣,明显被点通的样子,突然直起身来。
金燕:怎么了?
常征:……纪念,我得去找一趟纪念!
金燕既意外又失落,常征没有注意到,只顾着自己灵光一闪。
【常征主观,闪回36-36】——
常征:找我干嘛?
纪念: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
纪念:常征,我想告诉你……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可能是对的……
常征:哪句啊?我说过的话多了。
纪念:就是关于赵家的那些话……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确实有问题。
——
纪念:常征,我真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听你的……
【闪回止】
常征:纪念在赵鹏超手下当法务,既接触核心,也处理外围,她的父亲又因为帮四海集团搞期货被抓了,以念念的个性,一定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是我忽略了,一直盯着赵鹏超,盯着赵家人,念念有话想跟我说,但当时不方便听……如果赵鹏超想用法律特长逃避制裁,念念不可避免地会被他利用。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们应该退远一点去看的,新视角,也许就是念念。
36-57~36-68、(删掉)
36-69、纪念公寓 夜 内(11.23A)
人物:纪念
纪念坐在桌前,面如死水。
桌子上铺着一摞文件,都是四海集团转移资产的各种合同。特写:《澳洲久必久铁矿石公司收购计划》、《紫溪旅游度假村收购合同》、《柳村果园收购计划》、《临港美食街兼并整改计划》……
手机电话铃一直在响,来电显示「赵鹏超」,纪念看了一眼,没接。
未接电话一个个累积,一会儿是「赵鹏超」,一会儿是「常征」,纪念看都不看电话,不知道常征来电,任由电话响着。
36-69-A、滨西刑侦大队,大办公室 夜 内(11.28A)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电话没人接。
金燕:你们俩现在这个情况,她会不会不想接电话?你发信息吧。
常征编辑微信:「念念,有急事找你,方便的话回个电话好吗?」
36-69-B、纪念公寓 夜 内(11.23A)
人物:赵鹏超、纪念
纪念正拖出旅行箱准备收拾行李,听到微信响,打开手机。
刚看到常征微信,门铃响了。门铃十分急促。
纪念看「门禁对讲屏幕」里,赵鹏超已经站在门口。
纪念迟疑一下,把手机摄录打开,找到一处橱架的隐蔽位置,架好手机,稳了稳自己的状态,去开门。
纪念:你来干什么?
赵鹏超:有些事想找你聊聊。
纪念:正好,有些事我也想找你聊聊。
赵鹏超走进屋,看见行李箱很意外:你这是……要走?
纪念不作声。
赵鹏超:为什么?
纪念:说你的事吧,找我干嘛?
赵鹏超:想你帮个忙,把常征约来。
纪念:我和他早没有关系了,你要找他,自己找好了,我帮不了你。
赵鹏超:纪念,你最近这两天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纪念不说话。
赵鹏超:是因为纪叔吗?我会想办法的,一有机会就把纪叔捞出来。你不用这么担心,经济犯不会太吃苦头的,等风头过去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纪念:赵鹏超,你到底还想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赵鹏超一愣:我骗你什么?
纪念把桌上的合同一件一件扔到赵鹏超身上,步步紧逼。
纪念:非法经营罪,量刑五至十年;强迫交易罪,量刑三至七年;高利转贷罪,量刑三至七年;洗钱罪,量刑五至十年;非法转让、倒卖土地使用权,量刑三至七年;操纵证券期货市场罪,量刑五至十年;合同诈骗罪,无期徒刑;集资诈骗罪,无期徒刑……
赵鹏超步步后退,文件纷纷砸在身上,掉在地上。
纪念:你到底回国来干什么的?你到底骗了我多久!赵鹏超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看不透你,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你,是你害了我爸爸……
赵鹏超:怎么会是我?是常征不放过你爸爸,不放过我,我可是他亲哥哥,他现在甚至要弄死我。他才是你该记恨的人。
纪念:那是因为他是警察,他是为了正义,赵鹏超你是坏人,警察抓坏人,不应该吗?我刚说的那些罪名,都够枪毙你十几次了。
赵鹏超:那些和我没有关系啊,纪念,你对我的误解太大了,我在做什么你都是看得见的,我把一个乌烟瘴气的赵家,改头换面成现在这样,他常征做过什么?他以前摆不平赵家,现在赵家合法化了,反而给了他机会,用我那些半亲不熟的哥哥的罪状,要把我装进去,要推平四海集团!你忍心吗?四海集团也有你的心血啊,你忍心看着四海集团完蛋?忍心看着我死?我爱你,你知道的啊,我怎么可能骗你,我赵鹏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的。
纪念哭得很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我要回澳洲去……
赵鹏超温暖地扶纪念:别这么说,你冷静一点。等常征来了,我可以向你证明,谁才是你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人。
纪念: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赵鹏超找纸巾给纪念擦泪,几乎靠近正隐蔽摄录的手机,纪念有些紧张。
赵鹏超没发现手机,递上纸巾: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是什么事吗?
纪念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见他?
赵鹏超笑了:还是关心他呀。
纪念:不是,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他的事我一点也不关心,但我就想听你说一句真话。
赵鹏超盯着纪念。
纪念:我那么信任你,一直遵守着规则,从不问你灰色地带的事情,但现在,我只想听真话。我和常征回不去了,你如果真心喜欢我,就对我坦白一点。退一万步说,我也是律师,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辩护,但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对我坦诚,不是吗?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不应该吗?
赵鹏超看着地上的合同:好吧,你应该也猜到了,从三年前我就开始布局,回国,是有计划的。先除掉赵鹏程稳住赵家基业,收拾老大老三,把没头脑没档次的人都清理出门户,这是第二步,借老头的最后一口气保驾护航,把产业搬去澳洲,全盘享有。本来这一切都在按我的计划在走,最后关头出了点问题,但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纪念,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赵家老四,是赵家的主人,家主。还需要我说得更白吗?
纪念:你之前和我说的所有的四海集团的改造计划,都是骗我的吗?
赵鹏超:当然不是,在我心里,真正的四海集团应该在澳洲。国内的所有,都是铺垫。你知道的,我赵鹏超怎么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昌武呢。所以,很多事,是不得不做……
纪念:那常征呢,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赵鹏超阴沉下脸不说话。
纪念苦笑:我知道了。你们两人之间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我想看见的。让我回澳洲吧。
赵鹏超:你放心,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第一时间带你回去。
纪念激动:我现在就要回去!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订机票吧,你帮我去卧室收拾行李,就现在……
赵鹏超:好好好,不激动。
赵鹏超见状,只能转身进卧室收拾行李。
纪念看赵鹏超进了卧室,赶紧去拿手机,紧张地把录制好的视频发送给常征。
「视频成功发送」。
纪念又开始编辑微信给常征,就在这时,一个阴影从身后逐渐压近。
纪念感受到阴影,惊恐地一回头。
赵鹏超: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36-69-C、滨西刑侦大队,大办公室 夜 内(11.28A)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和金燕正在看纪念发过来的视频,震惊。
视频一结束,常征立即拨通纪念的电话。反复打,始终没人接听。
常征:不好,她是不是出事了!
常征半步不迟疑,立刻跑出,金燕紧跟。
【一组蒙太奇】
36-69-D、纪念公寓 夜 内(11.23A)
人物:赵鹏超、纪念
纪念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艰难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上方。
一双脚(赵鹏超)正慢慢后退。
36-69-E、车 夜 内
人物:常征、金燕
车在夜色中疾驰。
金燕开车。常征一直在打电话,没人接听,焦急。
36-69-F、纪念公寓 夜 内
人物:纪念
碎屏的手机在地上,一直响。
纪念只剩最后一口气,艰难地把手伸向手机,但够不到。
36-69G-1纪念公寓楼下 夜 外(12.17B)
人物 常征 金燕
金燕 常征开车赶到,常征下车跑向公寓。
36-69-G、纪念公寓 夜 内(11.23A)
人物:常征、金燕、纪念
常征冲进门。
看见纪念趴在满是血的地上,已经死了。
常征万分痛苦,抱着纪念,崩溃。
【蒙太奇结束】
36-69-H、赵鹏超车 夜 内
人物:赵鹏超
后视镜,城市街景,在赵鹏超阴暗的脸上,一页页略过。
赵鹏超木然地抓着方向盘,不知觉间,踩加油越踩越深。
仪表盘显示车速显示越来越快,一百,一百二
恍惚之间,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和刺眼的大车灯。
赵鹏超一个急刹转头,避开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货车。
货车远去,赵鹏超粗喘着气,如梦初醒。
36-69-I、韩亚家,卧室/客厅 夜 内(12.12A)
人物:韩亚
漆黑的房间,时钟指向半夜三点。
韩亚睡着了,神情痛苦,被噩梦醒了,一头冷汗。
韩亚起身,稍稍平复了些,还是精神不好,顺手开一盏落地灯,倒了杯水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韩亚一惊。
敲门声持续,韩亚从猫眼看去,竟是赵鹏超,赶紧开门。
韩亚:鹏超,怎么这么晚过来?
赵鹏超提着一袋速冻饺子,对着韩亚晃晃。
赵鹏超满脸笑意,越过韩亚进门,韩亚把门关上,跟了上去。
赵鹏超抱住韩亚的肩膀:妈,我饿了,想吃点饺子。
赵鹏超提起速冻饺子,交到韩亚手里。
韩亚觉察到:出什么事了?
赵鹏超自顾躺坐在沙发上:就是想吃饺子了,吃完,我就走。
韩亚:现在这都几点了,你就来吃个饺子啊?鹏超,说实话,怎么了?
赵鹏超:滚蛋饺子接风面,都说人走之前,总得要吃顿饺子的。
韩亚紧张起来:你要去哪里?
昏暗之中,韩亚看不清赵鹏超的脸。
赵鹏超没有理会韩亚,自说自话:在国外这么多年,逢年过节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就想吃顿家常便饭,就吃不上。跟你说,去年除夕夜,我想吃顿饺子,开车跑了三十多公里,终于找到一家中餐厅,结果呢,人家关门,吃团年饭呢,不肯做我生意。我说愿意花大价钱买顿饺子,人家都没同意。妈,我就想吃一顿饺子,你包的饺子。
韩亚:我包的?你吃过我包的饺子?
赵鹏超:小时候吃过。
韩亚:你下回早一点跟我说,我好准备,你现在跑过来,怎么吃?
赵鹏超:是呀,怎么吃呢,所以我带了速冻的,妈,你给我煮,好不好?
韩亚听完坐到赵鹏超旁边,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好,你等着。
赵鹏超:煮快点儿啊,着急。
韩亚知道一切不正常,但除了去煮饺子,也不能做什么。
赵鹏超的脸埋在黑暗里。
韩亚打开厨房的灯,点火烧水,准备下饺子。
突然,手机一阵震动,是没有备注的号码。韩亚略有疑惑,但还是接起。
手机OS:韩副市长,你儿子杀人了。
韩亚震惊。
缓缓回头,看向阴影里的赵鹏超。
正遇上赵鹏超的目光,一瞬间,视线凝固了。
赵鹏超:知道了?
赵鹏超起身,准备离开,韩亚一时间进退失据。
最终喊住赵鹏超:自首吧。
赵鹏超转身,向韩亚走近,韩亚下意识后退两步。
赵鹏超:妈,你怕我?
韩亚:妈怎么会怕你。
赵鹏超:那你帮我,给公安那里打声招呼,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够我离开昌武就行了。
韩亚:鹏超,来不及了。自首吧,我可以陪你去。
赵鹏超:儿子激情杀人,母亲含泪送他去自首,好市长呀,好新闻。
韩亚: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赵鹏超:因为你就是这种人!你这个官迷,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位置,名声,你会真的担心我吗?你担心的只有自己,不,你连自己都不担心,你只担心,韩副市长这个名头,你是个怪物,怪女人!不通人性的怪女人。
韩亚:鹏超,我是你的妈妈,我只会想什么是你最好的选择。
赵鹏超笑了,狂笑不止:妈,为什么你就是认不清你自己呢?
韩亚:我早应该知道,把你放在赵啸声那里,你就不可能走正道,你会变得和他一样……
赵鹏超:难道,你就一点责任不用承担吗?
韩亚愣住。
赵鹏超激动地控诉:为什么你要让我爸把我送到国外?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国外是怎么过的?我长大成人的每一步,你从来没好奇过,你怎么做到的?十月怀胎的大儿子究竟是什么人,你一点都不了解。你不觉得自己可悲吗?为什么你可以对亲生儿子这么狠心?
韩亚:我让你去国外,就是不想你在赵家围长大,你知道得越少,环境越简单,人就会越健康!
赵鹏超一脸怪样:我健康吗?
韩亚痛苦。
赵鹏超挽住韩亚:妈,你还记得吗?那会儿我刚开事务所,又苦又累,还缺钱,我爸不肯资助我,我只好跟你开口。你说,小超,有任何困难尽管跟妈妈说,妈妈对不起你,没有好好陪过你,有机会一定补偿。我多感动啊。但是妈,与其补偿,为什么不能不亏欠呢?
韩亚:你知道的,我的身份,没办法……
赵鹏超:如果当初你勇敢一些,不是一走了之,我一定会不一样,我和常征说不定会是好兄弟,我们又何至于自相残杀呢?
韩亚一愣:你把常征怎么了!
赵鹏超愕然,转而失望,然后大笑。
赵鹏超:你也不是没人性,你只是不喜欢我。对吧?常征,真是什么都技高一筹啊!连你也偏向他!
韩亚: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韩亚去拿手机,赵鹏超一下激动地上去把手机抢过来,砸在准备煮饺子的沸水里。韩亚也被赵鹏超控制住,动弹不得。
赵鹏超大喊:是他要搞死我!
韩亚被吼得颤抖惊吓。
赵鹏超:这么多年,我一直等着你,以为你总有一天会跟我说,“鹏超,跟妈走吧,妈妈想你”。但是呢,你从来没有说过。
韩亚痛哭流涕。
赵鹏超松开韩亚:哭,有什么用呢。我从来不哭。
赵鹏超突然把枪抽出来,韩亚浑身发抖,往后缩。
韩亚: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太自私……可是你不懂,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赵鹏超的枪指着韩亚,面无表情。
赵鹏超:你把常征约过来,杀了他。
韩亚惊愕无语。
赵鹏超:我和常征,必须要死一个的话,你选谁?
韩亚极度崩溃:他是你弟弟……
赵鹏超:你不是才说的为了我做什么都行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抓吗?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我。
韩亚瘫倒在地,无法面对。
赵鹏超看着被击垮的韩亚,啪地把枪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开门走人。
离开之前,看了饺子一眼:还是没吃上,可惜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台子上是赵鹏超留下的枪。
36-70、36-71(删掉)
36-72、秘密调查组驻地,指挥中心 晨 内(11.14A)
人物:严国华、环境人物
严国华看完手机视频,强忍怒火,下达命令。
严国华:各单位、各部门注意,赵氏家族的犯罪证据已经充分掌握,可以确定,赵家老四赵鹏超就是幕后主脑,涉嫌杀人,立即对其实施抓捕。现在是早上五点二十五分,收网行动,正式开始!
36-73、一组集结镜头:
清晨的太阳,腾空而起。
——滨西刑侦大队,常征、金燕、宋光明、宁宇带领着刑警们集合……
——密集的警笛声中,一辆辆警车鱼贯而出……
——全副武装的特警、武警部队集结完毕……
——防暴车、武装直升机依次出动……
——海警快艇在海面上破浪而行……
——无人机飞向各个行动区域:赵家围、码头、矿山、果园、度假村……
36-74、赵家围 日 外
人物:环境人物
——特警们从各个入口,涌入赵家围……
——岗哨被一个个拔除……
——狙击手占领了各个制高点……
——常征亲自带领金燕、宋光明、宁宇等人,突击赵啸声家……
36-74-A、赵家别墅 日 内 (12.18A)
人物:常征、金燕、赵啸声、唐绍文、特警等环境人物
常征和金燕带特警冲进别墅,特警瞬间散开控制局面。
唐绍文站在一边,刚要动枪,就被摁在地上。
赵啸声坐在当中,面色平静,手里拿着“常征”、“赵鹏超”两张大王扑克牌。
常征直视着赵啸声。
赵啸声:我的两个好儿子,还是没能让我安享晚年啊。
赵啸声手里两张牌一叠,拦腰撕断,扔在桌上。
常征: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怪不到任何人头上。
赵啸声:哟,心还挺狠,像我儿子。
常征:那你说错了。抓贼不手软,我像常非。
赵啸声阴沉着脸。
常征:赵啸声,你被捕了。带走!
几名警察铐起了赵啸声。
叠画——
36-74-B、李伯东办公室 日 内(12.16B)
人物:严国华、李伯东、监察委人员、警察等环境人物
严国华和两名监察委人员严肃、大步地经过过道,径直走向李伯东办公室。
办公室内,李伯东和手下年轻警察交代任务,给他一份文件。
李伯东:……这件事情你务必给我办好。
年轻警察接过文件:是,李支……
这时,李伯东二人看见严国华等人出现在门口,愣住了。
严国华盯着李伯东,李伯东意识到是什么情况,冲年轻警察摆摆手。
李伯东:你先去吧。
年轻警察手上拿着文件,疑疑惑惑地要退出房间。
严国华把他手上的文件截住:先放这儿。
年轻警察赶紧松手,退出。
李伯东好不容易挤出一点表情:严政委……
严国华:李伯东,当年在警校,你也是当之无愧的优秀毕业生。
李伯东:……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严国华:有的人,刀劈下来扛得住,但钱砸下来,思想就塌了,忘了当初从警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李伯东无言。
严国华:你让我很失望。
严国华示意,两名监察委人员上前出示证件,控制李伯东。
严国华:走吧。
李伯东被带走。
36-75、各场景内,抓捕组行动镜头:
――特警突袭各个场所。
——赵鹏展家,宋光明将手铐铐在赵鹏展手上……
——赵鹏翔家,赵鹏翔翻墙逃窜,宁宇一把将其拉下墙头,铐上手铐……
——昌武市局,张宪被铐上手铐带出门……
——市政府办公室,庆成林被监察委人员控制……
——郑广天家,门被敲开,门口站着两名监察委人员……
——四海集团被武警控制,马宏达等人被控制……
——码头上,四海集团子公司被包围,马宏达等人被带走……
——特警突入果园,将黑头等一批打手制服……
——娱乐城、饭店、酒店、会所等处,大批赵家成员被捕……
36-75-A、韩亚家,书房 日 内(12.12A)
外面,是武警不断破门而入的声音。
韩亚头歪倒在书桌上,显然用赵鹏超给的枪自杀了。
桌子上,是一封被鲜血染红的《认罪书》,有的地方盖住了,有的能看得清。
韩亚OS:……赵鹏超所犯一切罪行,皆受我本人一手所致,望量刑方面酌情减轻……
特写:韩亚书信的最后一句的几个字。
韩亚OS:……小征,请原谅我……
36-76、赵家围,后山 日 外(12.25B)
人物:常征、金燕、丧牛
丧牛骑着摩托车在前方逃窜。
常征开着车,和金燕一路紧紧追赶。
双方展开了激烈枪战。
金燕开枪击中丧牛的摩托车。
丧牛弃车而逃。
金燕紧追不放,一直追至悬崖边,将丧牛逼入绝境。
丧牛负隅顽抗。
常征和金燕同时开枪,将其击毙。
常征和金燕站在丧牛的尸体边。
金燕轻声地:肖晨同志,杀害你的凶手,已经被击毙,你可以安息了!
36-77、赵家围一处空地 日 外
人物:常征、金燕、宋光明、宁宇、环境人物
常征、宁宇、金燕、宋光明、特警、刑警等人在空地碰头。
常征面露焦急之色:找到赵鹏超了吗?
众人都摇头。
常征拨通电话:报告严指,所有人都抓住了,就是没看见赵老四……
36-78、指挥中心 日 内(12.12B)
人物:严国华、唐正刚、何宜冬
严国华与唐正刚对视了一眼,神情凝重。
严国华:机场、港口、火车站、高速,所有的交通要道都有层层封锁,赵鹏超逃不出昌武。
严国华扭头对何宜冬:在全市范围内,搜索赵鹏超的踪迹!
何宜冬:是!
36-79、赵家围一处空地 日 外
人物:常征、金燕、宋光明、宁宇、环境人物
常征踱着步沉思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常征:我想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金燕等人眼睛都一亮。
36-80、赵家祠堂,秘密院落 日 外(12.14A缺外景)
人物:常征、金燕、赵鹏超、宁宇、宋光明、环境人物
祠堂门哐地被踢开,常征和金燕带人冲进,常征打开秘门,进入秘密院落。
果然,赵鹏超平静地站在伞下。
常征和赵鹏超眼光交锋。
常征一抬手,示意抓人。
刑警上前,铐走赵鹏超。
赵鹏超没有反抗,但一直盯着常征。
常征回头看了一眼那把“保护伞”,上前就是一脚。
大伞轰然倒地,上面的盘香被砸得粉碎,烟火乱飞……
36-80-A、看守所 走廊 日 内(12.15A)
人物:常征、环境人物
常征跟着一名警察的引导,走在看守所狭长的走廊里。
严国华OS:常征,赵鹏超想见你。
常征OS:我不想见他。
严国华OS:他自始自终没有交代过任何有效信息,和你见一面,是他开口的唯一条件。
36-80-B、看守所 会见室 日 内(12.15A)
人物:常征、赵鹏超、环境人物
赵鹏超坐在探访室的玻璃后平静地盯着门口,常征推门而入坐到了他的面前,身后有警察陪同。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终于,赵鹏超笑了笑打破了沉默。
赵鹏超:弟弟。辛苦了。
常征:不客气。
赵鹏超:你知道吗,我是有时间走的。只是没有走的必要了。
常征:省省吧。不会因为你这句话就算你自首的。
赵鹏超:小念……(动情地)我对她的感情比你深,你想象不到……失手杀了她,我后悔一辈子。
常征忍住波动: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太长了。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赵鹏超笑笑: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常征看着赵鹏超,表情漠然。
赵鹏超:我们是亲兄弟,但是从来没交过心,多可惜。同父同母的兄弟在赵家可不多见。你给我讲讲,小时候怎么过的?你的养父母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让你死活都不肯认祖归宗?什么都可以说,就当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常征:这时候,想听寻常人家的温馨故事了?不好意思,满足不了。
赵鹏超看看常征,目光似乎越过常征,飘到遥远的一处。
赵鹏超:知道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吗?
常征看着他,不语。
赵鹏超:该隐和亚伯是亚当和夏娃的两个儿子。一个为人称颂,一个受人唾弃。该隐得到了父母、田地、权势,但世人都骂他伪善、妒忌、自私,害死了弟弟,失去了灵魂。亚伯是弟弟,什么都没有,却代表着真诚和信心……
常征:打住吧,你一会儿希腊神话一会儿圣经故事的,我消化不良。不用一套一套的,我不吃这套。
赵鹏超:兄弟相残,多可悲啊。要怪就怪我们的母亲,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生而不养,害了我,也害了你。
常征听到“母亲”,面容明显抽动了一下,红了眼圈,但压制着自己。
赵鹏超:怎么呢?如果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在常非家长大的就是我。不用被扔去澳洲寄人篱下;不用跟兄弟相互倾轧,争夺资源;不至于路上走得好好的,被人用枪指着脑袋,那时候我才多大呀?幸运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比如你,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指自己)。我,被迫学会了弱肉强食,要不是够强,你以为我是什么?赵啸声的一个工具而已。你呢,远离纷扰,茁壮成长,最后跑来我这里插上你正义的小红旗,不惭愧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常征:怎么过的,我看你过得比赵啸声都滋润。
赵鹏超:那是我的本事!只有我能重塑赵家,把烂桃子烂苹果都摘出去,乱帐全部理清楚,用四海集团赋予它新的生命。我做到了,赵家已经焕然一新了!但是全都被你毁了!
常征:赵鹏超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赵家早就烂根了,再怎么粉饰,你也不可能把坏的变成好的,恶的变成善的。
赵鹏超:我承认,是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的心是好的,最终都是为了引领赵家走出泥潭。
常征:赵鹏超,醒醒吧,春秋大梦结束了。你不过就是一个犯罪分子,一个即将面对法律制裁的黑恶势力头目。
赵鹏超:那也比你强,赵家的不肖子孙。你别忘了,你不叫常征!你叫赵鹏征!我们是真正的亲兄弟!你扳倒赵家,就等于弑父弑兄,把我们都送上断头台,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好担心你啊!你年纪还小,背负着这样的原罪,以后怎么生活?(看常征不语)是不是?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吧?
常征笑了:赵鹏超,我有时候真的很困惑,你们的心里怎么就过得去呢?你们怎么不想想自己的罪行呢?赵啸声行恶近三十年,你们仗着手上的权势为非作歹,剥夺别人的安宁,生命,名誉,毫不顾忌良心和法律,你们怎么就能过得去的呢!?
赵鹏超冷眼看着常征。
常征:也容易明白,久在其中不知臭。指望你们反省?不可能。但我告诉你,人世间自有善恶报应的天道,由不得你不认。也许我,就是赵家的反省,赵家的报应,谁知道呢。
赵鹏超:这就是你安慰自己的借口?
常征:不只这个,是,我必须承认你是我的亲哥哥。看着你,就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敌对面的倒影。你的存在时刻警醒着我,绝不能向人性的阴暗面投降。既然老天选中我来端掉赵家,我就必须尽到职责,绝不退缩。你觉得我会撕裂是吗?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我认为这是老天的怜悯,赵家罪孽深重,但老天也给了赵家人机会,允许赵鹏程,允许我,选择正义,顺应天道。正如赵鹏程说过的,血浓于水,但,法大于天。
看着常征笃定的面容,赵鹏超终于说不出什么。
二人沉默的片刻,常征在考虑着什么,终于开口。
常征:……韩亚自杀了。
赵鹏超一副了然的样子。
常征: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啊。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去找过她。你最后跟她说什么了?
赵鹏超:没说什么,只是想让她给我下顿水饺。
常征:那你想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吗?
赵鹏超一愣,本能地好奇。
常征:她留下了一封《认罪书》,大部分都关于你。她说,你作恶,只是一念之差,她却有一生之罪。她说,赵鹏超所犯的一切罪行,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手所致,望量刑方面酌情减轻,而她自己,愿意以死赎罪。
赵鹏超震惊的眼中,似有泪光。
常征:赵鹏超,你说我弑父弑兄,要背负一辈子的原罪,那你呢?你犯罪还要拖自己的母亲下水,辜负她一直想保全你的苦心,死到临头了,还去逼她自尽,你算什么呢?你还算是个人吗!
赵鹏超终于被击溃,难以控制地哭了出来。
常征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36-81、(删除)
36-82、(删除)
36-83、法庭 日 内
人物:全体
常征、严国华、金燕、宋光明、宁宇、章晓明等依次上了证人席作证……
秦红霞、吴飞、餐厅小老板等人也勇敢地站上了证人席作证……
赵家父子、郑广天、韩亚、李伯东、庆成林、贾小强、张宪等接受审判……
法官:本庭宣判——
字幕:历时九个月零二十七天的“赵家涉黑案”,最终以全面告破。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以常非、赵鹏程、邱涛、严国华、常征、金燕、张秋峰等人为代表的广大公安干警,不畏凶险、勇于牺牲,坚决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以实际行动践行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赵家涉黑势力被彻底铲除后,昌武的经济和社会秩序得到良好的恢复,原本由于赵家强行垄断而遭受严重破坏、甚至破产的众多中、小企业,重新蓬勃发展起来,产业布局得到极大改善,GDP增速大幅回升,老百姓重新回到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中……
==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