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通过分析,将施衣白目前大脑的结构,以及记忆细胞的作用和功能阐述了一遍,并且很遗憾得告诉两人,“易白小姐如今能保持一个正常人的智力已经是个奇迹,四年前,这种药水诞生的时候,许多服用过后的患者,都出现了痴呆的症状。因为这种药水对大脑产生的伤害是不可逆的,碰都不可以碰一下,现在已经全面禁止了。”
“医生,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再也找不回以前的记忆了?”
施衣白有些紧张得问。
医生叹了口气道,“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候不仅仅是存在于你的脑子里,你身体的每个细胞都会残留记忆片段,想要找回过去的记忆,对你来说确实有一定难度,但心诚则灵,只要坚持,就会有奇迹发生。”
奇迹……
医生告诉你相信奇迹,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施衣白明白,自己想要找回从前的记忆,恐怕比登天还要难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车里气压有些低迷,施衣白低着头,皱眉陷入沉思,良久,她忽然抬头看向廉笑风,“假如我这辈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廉笑风诧异得扬了扬眉,见到她这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他长臂搁置在施衣白的座椅背上,轻轻替她整理了一下发梢,“如果你想不起来,那我就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你,每天一个故事,慢慢的积攒,那些回忆都在我的脑子里,总有一天,它们也会变成你的回忆。”
施衣白听到男人这含情脉脉的话语,只觉得心里一暖,看不出来,廉笑风这家伙竟然还是个暖男。
她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先追得谁啊?”
施衣白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一直是她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她和廉笑风之间,是谁占主动,谁占被动?
“我追的你。”
“哈?”听到男人这个回答,施衣白有点惊讶,“看不出来啊。”
施衣白将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摸着下巴摇摇头,“你不会是在诓我吧?你这样一个纯粹的高冷冰山总裁人设,也会主动追人?我一直以为当初是我先追的你呢!”
她至所以这段时间这么别扭,就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跟廉笑风相处。
因为之前她自认为是薛太太,是个有夫之妇,这后遗症还没过去,现在才告诉她,她其实是廉太太,这要怎么办?
她不可能在啥都想不起来的前提下,腆着脸和一个冰山男调情吧?
那样也太有失体统了。
不过现在听到廉笑风说,当初是他追得她,施衣白心里才终于释怀,至少没那么丢人了。
哈。
“是吗?我看着很冷?”
“对,超级冷。”施衣白用力点了点头。
廉笑风轻笑一声,忽然抓住施衣白的手,缓缓得贴到了自己的胸口位置处,“虽然我的脸很冷,可是我有一颗火热的心啊。”
施衣白只觉得指尖所触碰之处,一片滚烫,瞬间就烧红了脸。
她一把将廉笑风推搡开,别扭得看向窗外,“那个……如果我要是想不起来怎么办?我是说,我想不起来我们之前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也想不起来你追我的时候,我是怎么被打动从而答应你的。”
“那我就重新再追你一次。”
低沉动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施衣白一怔,感觉到男人的气息贴得很近,一只粗粝的大掌攥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偏转了过来。
施衣白怔愕得瞪大双眸,然后就感到唇瓣一热,男人温热的唇,贴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浑身一僵,看着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几乎忘记呼吸了。
男人轻轻在她的嘴唇上点吻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傻瓜,把眼睛闭上。”
施衣白:“……”
施衣白哪儿还记得闭眼?她现在已经僵硬得几乎忘记任何动作了好吗?
男人见她一动不动,深邃的眸底染上一丝侵占欲,大掌拖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施衣白感觉肺叶的空气都要被吸得一干二净,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对方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因为险些窒息,眼眶都红了,“混蛋啊!你想憋死我?”
廉笑风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掀起浅弧,“记住这种感觉,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心跳欲死。”
施衣白满脸燥红,气愤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她下意识得摸了摸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不自觉的,嘴角竟然偷偷扬了扬,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
回到海市之后,施衣白简单得准备了一下,又重新回到精英时尚工作。
公司里的人看到她回来,一个个都很好奇,私底下相互讨论。
“你们说,易总监上个月去哪儿了?和廉总出国出差,然后就无影无踪了。”
“上面的口径不是说了,是在国外处理一件要务吗?”
“什么要务要处理一个多月啊?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况且她不是才上任没多久吗?”
“不该你们问的,就别问。”
这时,经理经过,听到几个小职员的议论声,不悦得呵止。
施衣白倒也没有当一回事,继续正常工作,只是,这天下午,她忽然接到了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称施文斌快要不行了。
施衣白赶紧放下手头的所有任务,和经理请了假,匆忙赶往医院。
走出公司大楼,楼下迎面走来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易白小姐您好,我是施先生派来接您的,请跟我走。”
“我爸爸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您还是跟我来吧,完了,只怕最后一面就见不上了。”
施衣白闻言心里咯噔一顿,赶忙跟着这个男人上了车。
这辆车很低调,和之前她看见的施文斌的车完全不一样。
施衣白也没有放在心上,焦急得坐在车上等待着。
轿车一路绝尘朝前方驰去,施衣白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好像不是去医院的路。
再仔细看了一眼身边这几个可疑的人,施衣白心里疑窦顿生,这些人该不会不是施文斌叫来的吧?
当她的目光扫到其中一个男人腰间的一个徽章时,心尖不禁狠狠一颤,那是薛家的徽章。
这几个人是薛骆河派过来的!
施衣白感觉神经完全绷直成了一条线,她悄悄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廉笑风,可一旁的男人却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立刻一个反手擒拿,掳走了她手里的手机,“易白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根本不是我爸让你们来的,是薛骆河派你们来的对不对?”
“既然易白小姐已经猜到了,那希望您能乖乖得配合我们。”
“他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我逼疯,他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