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离,肩负着莫家举族的命运跟未来,而林家因嫡系断了脉,只剩姑姑一人,可姑姑不愿意回到林家,这就又变成了两个家族的命脉,淙琛,我不是在要求你谅解我,我只是告诉你,你很痛苦,可我也一样。”
莫殇顺着赵曦光背部的手微微一顿,复又叹息般的自嘲道,“我跟阿离算计了十几年,却唯独没算过,姑姑不愿意回来,以及,我心悦你这两件事。”
赵曦光的身体再次僵硬了起来,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一般,他以为,莫殇会暴怒,狠狠地用什么法子来惩罚他,要他低头,要他认错,亦或者是,用各种方式恐吓他,要挟他。
再不济,也是跟他讲什么大道理,找各种花里胡哨的借口来搪塞他。
可是,莫殇都没有。
她沉静的告诉他林家跟莫家狼狈的逃离二十多年的艰难,沉静的告诉他她身上背负的责任跟无法放下的仇恨,却也沉静的告诉他,她心悦他是真心实意的事情。
她是真的关心他,也是真的包容他,去了解他,不是因为不喜欢而不在乎,而是因为尊重他,体谅他。
“好的坏的都是你一张嘴说完了。”赵曦光不自觉的松开了一直紧咬不放的口,憋着一口气,哪怕莫殇递来了许多台阶,仍是有些放不下面子,别扭道。
可莫殇了解他,一听他这番话,便知道他想明白了。
她也不在意他这个时候的小别扭,少年心气高,谁都是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何况她还比他大了五岁。
“你今日去了歌馆,可是触曲伤情了?”
赵曦光垂下圆圆的眸子,望向了莫殇血迹斑驳的肩头,只觉得这个颜色格外的刺眼,他有些负气一般的拉开她的衣领,露出了白的惊人的雪肤以及上头可怖的牙伤。
他有些艰难的咬了咬唇,握紧了拳,盯着牙印不说话。
“你想要从军是吗?”现下气候温暖,莫殇也没觉得凉,知道赵曦光在内疚伤口,她倒不怎么在乎那些小伤。
赵曦光闻言顿时一惊,仿佛心中的秘密被人戳破了一般无处可躲,他闪烁着圆眼,有些艰涩的开口,“没有。”
“战场上,不是死便是残,好的就是一身战功一身伤痕,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吗?”莫殇倒也不介意陪着他去征战,她的责任,只是把林家跟莫家顺利的带回京城罢了。
赵曦光有些想要离开莫殇过于温暖的怀抱,可想起她的小腹,顿时又想起了刚才自己那用力的一推,若她不是有武功傍身,恐怕......
他不由得一阵后怕起来,幸好,幸好莫殇有武功底子。
似乎每次面对她,自己总是喜怒分明,无法控制一样,什么都表现的清清楚楚,连遮掩都变得力不从心起来。
这种挫败感从南疆的时候,就持续到了现在。
更令他不甘心的,莫过于她总是分外能掐住他的七寸,而他却总是摸不清她的心思,这种莫名的隔阂与被掌控的感觉,也让他觉得难受。
“妇道人家,懂什么家国为先。”
沉默半晌,他才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似乎这样能替他挽回一些什么台面一般。
他确实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真实的战场是何等的惨烈,只在兵书跟师父的嘴里,得知其中的悲壮跟誓死坚守。
可他苦学机关之术,并非是喜爱奇门盾术,只是想要有朝一日,可以用在沙场上,这样卑微而隐晦的心愿,他从不敢宣泄出口,生怕被察觉到,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的权势斗争。
“嗯,我不懂,可是我愿意陪你去,但是,我要先把林家跟莫家顺利的带回京城,这是我作为林家嫡系女儿的责任。”莫殇轻轻松开赵曦光,狭长的凤眸再次锁住他圆而清澈的眸子。
这双眸子根本藏不住喜怒哀乐,也藏不住心思想法,干净的让人想要去守护。
而这一刻,她准确的在这样的一双眸子里,捕捉到惊讶跟闪躲。
他每次害羞时,总会眼神闪躲,可惜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过,她也乐的不去戳破他。
“这就是你非要嫁给我的原因罢,把林家跟莫家重新带回京城,你就是利用了我。”赵曦光有些刻薄的开口,可马上他就后悔了,他分明不是想说这些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张嘴就是这样一句话。
少年的眸子里满是懊恼跟水光,落在莫殇的眼里只觉得心口微暖。
她知道的,他总是这般口是心非,不肯正视他对自己的情感,总拿姑姑做筏子。
“真算起来,好像是四皇子殿下您,先调戏民女的罢。”.............
莫殇突然伸出手,轻轻揪住少年凌乱的衣领,凑上前去,温热的呼吸洒在少年一瞬紧绷的脸上,侵略性的凤眸紧紧的锁着少年惊慌的睁大的圆眼,就在赵曦光咬紧牙关想要说些什么挽回面子时,就被温软给覆盖住,随后他仿佛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任由莫殇轻轻的舔吻着他美好的唇形,捉住他闪躲的羞怯,缠住不放。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要去挣扎跟回应,只是瞪着水润的圆眼,向来顽劣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青天白日,她怀着身孕,他还在生气,她竟然就......
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后便缓缓闭上,另一只手强势的托住他的脑袋往前,不断加深,不容拒绝,不容他逃避跟闪躲。
他最后一丝思考也被她彻底控制住,悄然粉碎,然后不自觉的也跟着闭上了眼睛,缓缓回应她过于霸道的亲吻。
她总是这样,喜欢来的莫名其妙,欺身而上的莫名其妙,占有的莫名其妙,丝毫不讲究女子的矜持娇怯,大胆而主动,霸道而强势。
他仍然记得他*清醒的被她占有时,她那倨傲的言辞,“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免得弄疼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