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距离上一次春晖园已经过去许久,但我依然记得你那时出彩的弹唱,可否教一教我。”陈瑾萱自小好强,样样都希望做到最好,成为闺秀圈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虽然如今性子收敛,不再刁蛮任性,可骨子里的要强,却是没有半点改变过的。
如今石子茜既然是一家人了,她自然也是希望石子茜能教一教她,她的琵琶虽然弹得好,可比起石子茜来,差的还是很远的。
至于突然从京城里销声匿迹的琵琶大家端月,她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论端月如何出彩,到底出身不高,陈瑾萱从来只跟高门贵女比较。
石子茜闻言,不由得笑道,“有何不可,琵琶跟琴筝一样,都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若是歌喉,就要根据自己的自身条件去寻找自己的定位,然后选择适合自己的词曲,加以练习,就会越来越好的。”
“哎呀,这么说来,我还没听过茜茜弹唱呢,要不现在弹唱一番?”陈夫人闻言,惊喜的拍了拍手,她没别的爱好,就是格外喜欢听曲儿。
论起来,这也是陈夫人心里的一个坎儿,陈夫人有个秘而不宣的事情,那就是她五音不全,为此,陈夫人从小刻意隐藏,除了陈家人跟她的娘家人,别人都不知道这一点。
也正因如此,陈夫人格外偏爱歌赋出彩的闺秀。
这些年她为陈清物色的不少闺秀,无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尤其是歌赋这一块。
至于突然从京城失踪的大家端月,陈夫人就没少听她弹唱,自端月失踪后,陈夫人一直惋惜没能再听上一次。
如今听到石子茜竟然格外擅长这个,不由得惊喜万分。
在陈夫人看来,石子茜自小流落在外长大,定是没接受过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培养的,自然不能按照京城里长大的高门闺秀去要求石子茜。
但石子茜的勇敢坚强跟对陈清的真心实意,加上性情爽利,到底还是打动了陈夫人的,否则也不会成为陈家第一个最快认可石子茜的人。
石子茜见陈夫人十分期待,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借一下阿萱的琵琶一用。”
“快快快,去把你那黑檀木琵琶拿来给你嫂子。”陈夫人开始赶陈瑾萱去拿琵琶,期待的拉着神色温和的陈尚书坐下。
陈瑾萱见自家娘亲有了媳妇忘了儿的架势,心中无奈,但她还是去拿琵琶来。
毕竟她手里那把琵琶,可是整个京城最好的琵琶,当初为了抢到这个琵琶,可算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虎视眈眈的闺秀圈子里夺来。
说起来,倒也不是她多么喜欢琵琶,只不过她习惯了什么都要最好的罢了。
如今既然石子茜是陈家未来的儿媳,那送给石子茜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好琵琶配懂琵琶的人,正是妙事。
且石子茜看起来不温不火,她却有种直觉,石子茜擅长的乐器,定是极多。
不一会儿,陈瑾萱就把琵琶抱来了,会客厅里,石子茜正跟陈夫人聊得热火朝天,陈尚书则是跟陈清下起了棋,一片融洽,其乐融融。
陈瑾萱不由得心中一暖,这样和睦的一切,一直是她格外引以为傲的原因之一。
陈家跟其他家族都不一样,不纳妾是从祖上就流传下来的规矩,且陈家很少出女儿,因此,淑妃,也就是自己的亲姑姑,是被娇惯长大的,但因陈家不纳妾,且不允许女婿纳妾的原因,导致淑妃一直无人问津,最后被先帝作为皇子妃候选选入宫,输给了原皇后,成为了侧妃。
皇家权势特殊,这也是陈家无可奈何的事情。
在陈家看来,侧妃也是妾,也正是因为觉得委屈了淑妃,才会不管不顾的跟着淑妃折腾这么多年。
直到有了自己之后,才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被养的早期那般娇蛮,和睦的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偏爱,骄傲在所难免,也正是这样,她也跟昔日的淑妃一样,迟迟没能订下亲事。
她其实倒是不在意的,实在不行可以入赘一个温柔靠谱男子,左右陈家也不需要通过什么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
她跟京城里的大多数女子比起来,无疑是最特殊,也是最自由快活的。
“阿萱,快来。”石子茜看到缓缓走来的陈瑾萱,不由得眉眼弯弯。
她是爱琵琶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到陈瑾萱手里那把极为罕见的好琵琶。
陈瑾萱微微挑眉,把手里的琵琶递给了石子茜后,才懒洋洋道,“你可不能光顾着母亲爱听的曲儿,我倒是喜欢快活一些的。”
“好琵琶!”石子茜调试了一下音色,顿时惊叹不已。
一旁对弈的父子两正下的风生水起,听见琵琶的调试音后,才从棋局中抬头,打算先听一会儿,再继续下。
陈瑾萱见石子茜喜欢,便笑道,“送你了,就当见面礼。”
“君子不夺人所好,琵琶虽好,可也定是你心爱之物。”石子茜摇头,干脆利落的拒绝了陈瑾萱。
陈瑾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改日我带你去找个好琵琶。”
“好呀。”石子茜轻笑一声,便想好了曲子。
陈夫人见石子茜面对这样罕见的好琵琶都无动于衷,心中不由得愈发满意起来,虽然流落在外多年,可教养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满城微春尚寒薄,烟水湿了海棠色,缘来暗香盈袖,花开一朵,相遇是清风路过,沾花惹月也惹我,情深至默却最壮阔,邀月树下酌,执棋子敲花落,诗文逐风悠悠年岁过,你是百年后终不见的过客,却似经年时雨长久歌,一人一花一凡尘,不语脉脉,最是情深难躲,最是相守难得,我折下一树芬芳,长伴你身侧。”
陈夫人跟陈尚书纷纷惊艳的对视一眼后,对眼前这个儿媳更是满意了。
内行人一听,就知道石子茜这手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