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赵恫棠觉得石子茜的考虑更周全一些,不过她看起来,似乎还是不想太快挑明彼此的感情,如此,他便再耐心的等一等好了。
眼下也不是着急儿女情长的时候,回京后将她安顿好后,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忙。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默,但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
饭后石子茜在几个亲兵的护送下回了客栈,跟掌柜说了事情后,掌柜写了一封推荐信,又叹道,“悦来是王爷产业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我知道轻重,多谢。”石子茜将先前掌柜给的令牌还给了掌柜,又道,“这个若是在我身上,容易藏不住,如今有推荐信,有亲兵,足够了。”
掌柜收回令牌,没有再多说什么。
石子茜一路沉默的回了府衙后,跟赵恫棠上了归途的马车。
赵恫棠在马车里放好了棋桌,见石子茜上来后,温润道,“咱两还没对弈过,路途枯燥,不若过过手如何。”
“嗯。”石子茜依然不敢直视赵恫棠过于情意外露的眸子,平稳的坐下来后,马车缓缓动作了起来,九千多的亲兵队伍,浩浩荡荡的护送着马车出了荆州。
农户们这才明白,原来那是太子殿下!
如此说来,跟着太子殿下的那个姑娘,便是太子妃了!
众人纷纷目送马车离开后,开始奋力干活了起来。
如今事情解决了,在黄忝的插手下,负责泡种子的任务落在了亲兵身上,且那三人的屋子被一群亲兵翻了个底朝天,搜到的东西全都进了黄忝的手里。
黄忝看着一堆的催熟液,心里郁闷极了,信件什么的,一个都没有,银子倒是翻出了不少。
看来,只能试一下酷刑了,他不信酷刑之下,那三人嘴巴这么紧。
可等黄忝准备好,抵达地牢时,那三人已经死了。
真正的死无对证,连一丁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挖到。
黄忝顿时大怒,将看守地牢的亲兵杖责了一通后,开始迷茫要怎么给赵恫棠交代这件事,眼下什么都没有,怎么查!
原以为被调到荆州来做知府,这辈子安稳舒服了,却不想还是卷了进来。
他又不是傻子,敢对春耕下手,还敢刺杀赵恫棠的人,也就那么两个,一个便是安王爷,一个便是四皇子殿下。
如今安王爷在西北,四皇子殿下据说至今没有消息,他都不敢仔细去想了。
且不论黄忝这里愁容满面,官道上的队伍却是浩浩荡荡,严瑾而快速的赶着路。
石子茜看着败局已定的棋面,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踌躇不定的白子,“我输了。”
“无妨,再来一局。”赵恫棠神色温润,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黑子捡了回去。
石子茜也没有气馁,收回白子后,两人又开了新的一局。
队伍一路警惕,且只留宿悦来整顿,一路上风平浪静,最后竟是安然无恙的抵达了京城。
回到久违的京城,石子茜有些怔忡,隔了二十年,再次回来,她竟然有了一种难言的酸楚。
这里原本是她的家,可却被毁了。
恨意一点一点聚拢在她想来清淡的眸子里,赵恫棠在一旁,看着石子茜神色的变化,沉默不语。
没想到一路上的朝夕相处,她依然没有挑明,这还不算,才抵达京城的城门口,她的恨意竟是这般强烈,如此,他又怎么能挑明自己的身份。
两人之间,难道真的没有可能吗?
赵恫棠的心里罕见的扬起了一抹不甘,得不到温心雅是命,难道,连替代都不能吗?
石子茜透过车窗帘的缝隙,看着马车进了城,热闹繁华的大街上,满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队伍的浩荡引起了百姓们的让道跟侧目,石子茜看着陌生的一切,只觉得二十年的时间,京城的改变竟是这般大。
她放下了车窗帘,沉默的摸着手里有些皱的推荐信。
一路上多亏了这个,才能安全的睡了好觉。
“你先在悦来住下,我会让亲信把地契带来给你,包括靠谱的人手,管事也会一并送给你,还有一处三进的宅子,伺候的人都有,你且先安心住下,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就来寻你。”
赵恫棠接下来会有许多事情要忙,重回政治中心,他没有时间去试探石子茜,也没有时间去跟她相处,加上她如今情绪浮动,或许让她静一静也是好事。
“多谢。”石子茜没有拒绝,她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陪着他一路走来,这些是应得的。
赵恫棠见她依然魂不附体一般,不由得叹道,“莫要去想那么多,宅子里的嬷嬷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你刚回京城,许多事情都需要重新去了解,我希望你能冷静的去看待,不要冲动。”
顿了顿又嘱咐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嬷嬷说就可以了,我大约是要忙一两个月。”
“嗯。”听到一两个月这般久,石子茜的心十分失落,这份浓浓的失落甚至冲散了她原本的思绪跟仇恨。
但她知道,荆州的事情闹得太大了,他带着真相回来,背后的牵扯,估摸着又是一番朝堂变动,一两个月的周旋也是正常的。
虽然她没有见过官场,可京城这样的地方,哪里是轻松的呢。
况且他还遭到了刺杀,这件事定不会轻轻地一笔带过,她应该体贴他。
因此,石子茜虽然心中难过又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开始替赵恫棠考虑,开始体谅他,开始为他着想,甚至忘记了自己。
赵恫棠见石子茜依然心不在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算算时间,温心雅那边,也该生了罢,他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她,没有关系,如今他寻到了一个跟她很相似的人。
至于淑妃,他定要趁这次机会,斩断她一些臂膀,赵曦光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礼,岂能就这样忍下。
赵恫棠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到底还是小看了赵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