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竟敢决定我的丫鬟的去处!区区庶女,何来能耐!”温心雅本就在敏感易怒的孕期,如何能忍温心雅这话里话外的讽刺跟扎刀,顿时就把冷静抛到脑后,怒斥出声。
温心雅被吓了一跳,委屈的看着温心华,倔强道,“大姐姐为何这般伤我的心,我自问待大姐姐真心,方才的话句句是为大姐姐考虑,大姐姐如此瞧不上我,何苦叫我来这玲珑苑里。”
“你闭嘴!春桃跟柳枝是我的丫鬟,轮不到你来指点,叫你来玲珑苑,是你到了议亲的年纪,母亲要替你择个好郎君,你却不领情,越俎代庖,想赶我的丫鬟出府,是何居心。”温心华气得要命,看着温心雅假惺惺的样子,她就想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温心雅震惊的看着温心华,难过道,“大姐姐竟是这般想我,我方才已经说了,我没有意中人,婚事自然是父亲跟母亲来商议,找我说什么呢。”
“二姑娘,您少说两句罢,大姑娘不能受气,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稳下来。”春桃见温心华大怒,心中又惊又感动,当下便恨上了温心雅。
王氏忍无可忍的开口,怒道,“雅姐儿,既然你不领情,那便罢了,不必这样气你大姐姐。”
“大姐姐一口一个庶女,看不上我的出身,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妹妹,不要紧,原母亲叫我来是商议婚事,春桃一个下人随随便便插嘴,毫无规矩可言,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却不想,在大姐姐心里,我甚至比不上一个下人,更可笑的莫过于,我句句分明是替大姐姐考虑,母亲却觉得我在气大姐姐,既然如此,那我离开便是。”温心雅哽咽不已,红着眼眶起身,哭着冲了出去。
因她捂着脸冲出去,没看到躲在一边的温平初,那单薄的背影看的温平初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这般懂事的雅姐儿,他决不能让她的婚事落在拎不清的王氏手里。
想起方才雅姐儿说的那些话,温平初沉着脸进了屋。
王氏跟温心华正是气头上,突然看到温平初沉着脸进来,都吃了一惊,想起方才跟温心雅的对话,顿时心中没底,也不知道温平初听了多少去。
“雅姐儿的婚事,你想定哪家。”温平初压着怒气,雅姐儿的婚事明显是陛下要亲自决定的,他都不敢轻易定了去,王氏跟华儿竟敢私下定。
王氏见温平初丝毫没提别的,只提婚事,心中的大石头落下,笑道,“雅姐儿到底是庶女出身,若是去高门,做不得主母,倒不若去寒门,做个嫡妻。”
“嗯,继续说。”温平初的怒意平息了一些,看来王氏还没糊涂到底。
王氏见温平初赞同她的计划,更满意了,看了一旁脸色也好看起来的华儿,王氏柔声道,“我瞧着不若就从这次秋闱中举的举人里选个靠谱踏实的。”
“可有相中的人选了。”温平初的怒意完全消散,王氏的计算跟他的一致,若不是陛下插手,他原也是这么打算的。
王氏仔细着温平初的脸色,到底夫妻多年,一看就知道是正中下怀了,当下便笑道,“听闻有个叫杨庆的举人,文采出众,家里清白,我想着倒是不错。”
“杨庆。”温平初的脸色一瞬的凝滞,原本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涨了翻倍,“你可查清楚他了?”
王氏见温平初没有反对,以为成了,忙点头道,“这是自然,我觉着这杨庆配雅姐儿,再合适不过了。”
“来人,把春桃压下去,发卖出去!”温平初冷冷的看着王氏,眼里的失望跟怒意如燎原之火,汹涌的王氏跟温心华都呆滞住。
春桃脸色顿时一白,立马跪下求饶道,“老爷饶命啊,奴婢,奴婢都是担心大姑娘,才插了嘴,奴婢自小跟大姑娘一同长大,求老爷不要将奴婢发卖出去。”
春桃拼命地磕着头,浑身颤抖。
王氏上一回见温平初这个表情是两个月前,把温心华赶去城南那一日,却不想现在,又看到了。
她的心一下被高高的抬起来,像是被摁住了一般,“老爷这是何意?”
“父亲,春桃犯了什么错,您要将她发卖出去。”温心华回过神,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平初。
明明是聊着温心雅的婚事,怎么突然就要发卖了春桃呢!
“温宅留不得一个不守规矩,不恪守职责的下人,华儿,你要进东宫的人,尤其你现在有了长孙,你可知太子妃跟另一个侧妃定会容不下你,还有你的孩子,你若是带着这么糊涂的丫鬟进宫,你的路,定走不远。”温平初忌惮着温心华有着身孕,只能压着滔滔怒火,去跟她分析。
温心华听着温平初说着跟温心雅差不多的话,心里哪能不明白呢,温心雅摆了她一道,定是早就知道父亲在外头了,故意激怒她,然后说那番话。
“父亲,春桃跟我一同长大,我可以不带她进东宫,但万万没有发卖出去的道理,我不同意。”温心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侧妃,论身份,温平初是不能强行要求她的。
温平初没料到温心华为了个下人竟然跟他顶嘴,心中更是容不下春桃了,他强压着怒意道,“华儿,为父都是为了你好,雅姐儿说的在理。”
“父亲,我现在已经是陛下钦点的侧妃了,我的丫鬟,我说了算。”温心华分毫不让,她倒不是多稀罕春桃,只不过春桃知道她太多秘密了,况且温心雅这么急切想把春桃赶出去,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捉住春桃,逼春桃说出她的秘密。
温平初阴沉着脸,定定的看着温心华,“你现在是用身份来压为父吗,为了区区一个不守职责的下人。”
王氏大叫不好,忙开口劝道,“老爷这话说的,华儿有着身孕,重情在所难免,这春桃,赶出去便赶出去了,华儿你也体谅体谅你父亲,他不会害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