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了雅姐儿几句话,就要将我的丫鬟发卖出去,是何道理。”温心华听不进去王氏的劝,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温心雅这里吃瘪,她忍不了!
温平初没再理会温心华,只冷冷的盯着王氏道,“没记错的话,华儿的表妹今年也是十五了,我瞧着跟那杨庆更合适一些,王家毕竟是商户,有个从政的女婿会更好。”
想当初,王家不就是看上他举人的身份么。
王氏的脸色顿时一僵,尴尬道,“哪能呢,杨庆看不上王家。”
“雅姐儿的婚事,你不必插手了。”温平初只觉得王氏跟华儿两人,无可救药了。
一个为了个下人顶撞自己,拿侧妃身份压自己,一个容不下雅姐儿,竟然想让雅姐儿嫁给那整日出入权贵家中的杨庆,还未参加春闱,就敢四处攀关系,这也就罢了,杨庆生父早逝,他母亲为人刻薄刁钻,家中虽是农户出身,却仗着中举,一心想要结亲王侯公府,在京圈里,几乎有些脸面的官家小姐,都看不上杨庆。
而王氏,竟敢给雅姐儿说杨庆!
这是什么样的心思,真当他瞎了眼么。
若不是担心在这里发怒会让华儿的胎出现问题,他岂能容忍王氏这么久。
王氏一头雾水,不明白好好地为什么不满意杨庆,“老爷,以雅姐儿的出身,确实没有比杨庆更好的选择了。”
“雅姐儿的出身有什么问题,她是温宅正儿八经的小姐。”温平初想起陛下的话,万分后悔没有早点将雅姐儿记在王氏名下,若不是华儿定了侧妃,他甚至想休了王氏,娶个懂事的继室回来,再将雅姐儿记入名下。
王氏闻言,十分为难道,“话虽如此,可到底是庶女出身。”
“既然如此,明日便记在你名下,我开宗祠。”温平初心中彻底不喜王氏,想起自己多年来一直信任她,却不想她竟是这般个拎不清又心肠狭隘的妇人。
温心华跟王氏都惊呆了,温平初这神色不像是开玩笑。
“不!我不同意!”温心华猛地站了起来,气急败坏,温心雅算个什么东西,怎么配记在母亲名下成为嫡女。
王氏原还想着好好地跟温平初说道说道,现在看温平初这话,她知道温平初是咬定了不准杨庆了,干脆也不提了,“老爷这玩笑可不好笑,雅姐儿的身份,怎么能记在我的名下,传出去不是笑死人。”
“这是陛下的意思,两个月之前,陛下就说了,只是当时我想着先不急,不过现在雅姐儿到了议亲的年纪,还是按照陛下说的,早些成为嫡女的好。”温平初怒极反倒冷静了下来,王氏休不了,华儿怀着胎,只要他不同意,杨庆跟雅姐儿就成不了,况且陛下本就有别的打算,不然也不会突然让雅姐儿成为嫡女,再者,春桃不过是个下人,他让暗卫毒死她也就算了,犯不着在这说那般多,先前是他气昏了头去。
王氏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陛下怎么会对那个小贱蹄子这般上心。
温心华却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衣角,果然,陛下一定是看上了温心雅,不然怎么会让温心雅记在母亲明下成为嫡女,又从大选中单独安排。
一想到温心雅要踩在自己的脑袋上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雅姐儿的婚事,陛下有安排,你若是想带着王家一同覆灭,你就乱安排试试看。”温平初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王氏,这样的妻子,他当初真是瞎了眼。
王氏咬牙,只能认下,“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明日便开宗祠罢。”
温平初看了一眼不甘的温心华,失望的离开了。
“母亲,我不甘啊!”待温平初走远,温心华气的哭了出来。
王氏心慌意乱的安慰着温心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温平初的样子不像是吓唬她们的,不过是记在名下罢了,左右也吃不了亏,犯不着因为这个惹了陛下不高兴。
“华儿,你莫慌,就算记在名下,她是个什么出身,京城里谁不知道,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罢了,这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且不论玲珑苑如何闹腾,夕颜阁已恢复欢声笑语。
“秦风,今晚盯紧春桃,我要她活着。”温心雅想起温心华对春桃的格外紧张,心中有了计算。
按照父亲的个性,春桃定活不过今晚。
暗处的秦风默默的走出,心想着,这天长日久的,他差点都恍惚以为,自己才是温心雅的暗卫了。
“春桃未必肯招。”
温心雅眯起眼,摸着手里的账本笑道,“所以,你要救得恰到好处才行。”
“是。”秦风悄然退下。
入夜,寒凉如水,温府宁静无波。
春桃带着一封信,小心翼翼的出府,往王家的暗哨走去。
秦风看着春桃后面紧跟的一个黑影,春桃一路抄小道,拐了好几遍,才溜进一个不起眼的民宅里。
寂静的民宅里,未见灯火,漆黑森冷,一个驼背的影子仿佛等了许久,看到春桃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大姑娘来信了?”
春桃喘了口气,点头,压低了音色道,“这是信,快拿去给老爷。”
“这是自然。”接过信,驼背的影子察觉到外头的两道气息,原本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顿了顿,收了回去。
春桃松了口气,又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溜出民宅。
秦风见那驼背影子没有动手,挑了挑眉,不枉他特地放出气息,让那个驼背影子忌惮,否则,他一个人对上两个,倒是麻烦得很。
正当春桃准备拐入一条巷子时,那黑影无声无息的抽出了长剑,朝春桃刺去。
春桃只觉得背后突然发凉,不等她回头看清,“小心!”秦风怒喝出声,那黑影没料到后面有人,大吃一惊,那剑就偏了。
“啊!”春桃立马往旁边一躲,与那长剑擦肩而过。
黑影见势不妙,长剑扭转,急急的再次刺向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