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举幡来问剑
小新 原作/ 麦苗 改编2025-04-27 14:594,334

晨光照进房间,淮竹将洗漱的铜盆端进弘业里间,大床的床幔飞舞,原本一动不动的弘业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轻唤:“阿竹姑娘?”

淮竹走进大床,进入五步之内:“少主起了?可需要阿竹协助更衣?”

弘业的世界从黑暗中出现亮光,隐隐绰绰能耐看到淮竹的身影,他隔着床幔看向淮竹道:“我自己来。”

淮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道:“好的少主。”

这两步让弘业的世界再次一片黑暗沉寂,他气的握紧了拳头,根据记忆用脚去试探靴子方位,淮竹站在不远处,淡淡的看弘业吃力的穿靴子,摇晃着起身,屏气来到挂衣处取下外衣,不料挂在旁边的腰带掉落在地,弘业上身保持着不动,底下的脚则偷偷的左右摆动寻找腰带的位置。

淮竹此时恰好上前一步拾起腰带递给弘业:“少主,你的腰带。”

“有劳。”弘业接过腰带,定定看了淮竹一眼,也不多言,披上了外衣。

淮竹待弘业穿好衣服道:“一夜过去,少主发型竟丝毫未乱,是处事波澜不惊,还是如履薄冰?”

弘业恨恨的道:“淮竹姑娘字字珠玑,更令人佩服。”

淮竹摇头认真道:“少主错怪阿竹了,一般来说,阿竹都是温柔的好人,其实这一夜,阿竹亦整夜未眠。”

弘业挑眉道:“为何?”

淮竹叹气道:“少主筹谋算计,阿竹自叹弗如,只是担心,若我替少主治好了身上的伤,就失去了对少主的所有制衡。”

弘业笑了起来:“原来是怕我过河拆桥,姑娘医术高超,何不直接给我喂个毒丸,确保我不敢背信弃义?”

淮竹深以为然,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弘业道:“少主提醒的好,这是雀胆毒丸,少主请。”

“......”弘业尴尬道:“你还当真了......”

淮竹认真道:“比起信誓旦旦的誓言,我确实更相信它。”

弘业凝视淮竹良久,一把将毒丸拿起吞了下去:“相比起猜忌提防,我更信你。”

淮竹淡然一笑,退开一步让路道:“王权少主,开剑大典即将开始,切勿错过吉时。”

剑庐外,王权醉和杨一叹正悄悄躲在附近,只见杨一叹指尖轻扫便打开了天眼,剑庐内剑炉火热,四个弟子认真守卫着,南宫垂则靠坐在太师椅上合目休息。

杨一叹将屋里情形说与王权醉听,王权醉道:“南宫夜还能勉强与我哥一战,南宫垂这种货色,不足一惧。”

杨一叹道:“你有把握精神控制他?”

王权醉冷冷扫了杨一叹一眼,杨一叹立刻道:“懂!小瞧我们阿醉了。”

“哼。”王权醉与杨一叹默契的摆好姿势:“说好了,南宫垂是我的!”

剑庐内,阿难盘腿而坐,符咒逼出她的妖火,妖火将铁链烧得通红,一直传递到铸剑炉中,妖力即将耗尽的阿难神情恍惚着,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南宫垂坐在太师椅上,睁开眼睛吃了颗龙眼,看着阿难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吉时了,这小东西到底行不行?”

一个南宫弟子观察着剑炉道:“禀少主,妖剑即将大成!”

话音刚落,剑庐的门突然大开,一阵风过后,杨一叹已经精准的用扇柄点了四位弟子的穴道,王权醉则站在了南宫垂的面前,南宫垂抽出剑喝道:“王权小姐,这大清早的,是来陪本少主喝花酒的吗?”

王权醉还没说话,剑已出鞘,而杨一叹更是一句话不说,直接站在了王权醉身侧:“上!”

王权醉瞪了杨一叹一眼,出手如行云流水,身影飞叠,直接击向南宫垂,南宫垂抽剑刺向王权醉,王权醉侧身避开,手中剑顺着南宫垂的剑刃滑开,手一番,挑剑刺向南宫垂后背,南宫垂慌乱的挥剑一抵,随即用手中拐杖抡向王权醉,拐杖的一头寒光一闪,竟出现了一根三寸长的利刃。

一直站在旁边掠阵的杨一叹突然闪身,将扇一收,剑柄击向南宫垂手腕。

南宫垂拐杖瞬间脱手,王权醉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肚子上。

南宫垂摔倒在地,挣扎着要起身,杨一叹故意道:“阿醉,你刚刚那一剑由上往下扎,可能速度会更快些。”

南宫垂哀嚎着,举剑就要刺杀杨一叹,杨一叹也不躲,在王权醉接近时,抬脚踢中他的胸膛,将他踢飞至墙边。

杨一叹一边为王权醉打扇一边道:“下次再口出狂言,好好想想是不是谁的便宜都能占。”

此时的南宫垂一箭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直的向前栽倒下去。

杨一叹与王权醉对视一眼,来到阿难身边查看她的情况:“他体内妖力消耗大半,神志也不太清醒了,情况不太妙。”

王权醉也半跪在阿难身边,伸手运转法力,护住阿难的心脉。

杨一叹起身观察着剑炉道:“妖剑马上就要铸成,果然不出所料,妖丹铸剑,群妖戾气下沉,李家的涤灵宝镜用以净化戾气,是装在炉底的。”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八卦镜,挥手送入剑炉内部,八卦镜与灵镜结合,齿轮转动起来。

杨一叹看着这一幕道:“按照四弟所说,这八卦镜能阻止灵镜净化戾气,但从炉身和炉火完全看不出来,马上开剑大典,南宫夜手握的,将是一把充满戾气的邪剑。”

等了片刻,齿轮转动声音结束,杨一叹重新走到阿难身边,不动声色接替王权醉护住阿难道:“阿醉你去给他们洗脑,我来断开咒链。”

王权醉起身,杨一叹接替她后,一手护住阿难心脉,一手并指,用力斩断锁住阿难的铁链,铁链斩断瞬间,阿难身上的妖火猛然爆裂,杨一叹手不离开阿难的心脉,生生承受了这一下暴击,阿难也随之晕倒在他的怀中。

“一叹哥!”王权醉惊道。

杨一叹脸色苍白的抱起阿难,王权醉呼吸急促道:“你有天眼,肯定知道断铁链妖火必然反噬,所以才支开我!”

杨一叹淡淡道:“索性保住了她的命,我没事,小妹你快去给他们洗脑吧。”

王权醉冷静了片刻,这才走到南宫垂和那四个南宫弟子面前,右手举起挂着金铃的剑柄,左手抵住太阳穴,掐诀施法,金铃晃动起来,南宫垂和四名弟子都站了起来。

王权醉道:“现在开始,全部开始跟我念,今日剑成,阿难不堪忍受痛苦,跳炉而死。”

南宫垂与弟子们跟着念道:“今日剑成,阿难不堪忍受痛苦,跳炉而死。”

施法完毕,王权醉与抱着阿难的杨一叹迅速退出剑庐,在他们退出的那一刻,炉中火光大盛,妖剑破火而出,在烈火之中飘浮。

被洗过脑的南宫垂和四名南宫弟子目光呆滞的围在剑炉面前,南宫垂眼神逐渐清醒:“那小妖真的投炉而死了?”

南宫弟子呆滞道:“对,今日剑成,阿难不堪忍受痛苦,跳炉而死。”

南宫垂痛苦的扶住了剑炉道:“那为何本少主的腿这么疼,浑身也疼,好像被人打过一样?”

几名弟子还未开口,一名女剑侍便飞奔而入:“少主,吉时将至,家主问少主可否请剑?”

南宫垂咬牙站直身子道:“告诉家主,天剑已成,吉时开剑,绝不会耽误!”

此时的南宫水榭大堂已和昨夜夜宴之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华丽的装饰被撤去,整体布置大气恢宏,各位家主以及南宫夜都已入席,淮竹紧贴弘业而站,王权醉则坐在弘业身边,杨一叹依旧坐在后桌。

南宫家男女剑侍们由入口走入大厅中央,整齐排成了两列。

吉时一到,大厅外铜磬声动,如阵阵雷鸣,一到雄浑男声高呼道:“火昭后世,锋出此间,剑成!”

一时声音由远及近,各名剑侍次第传声,声如滚雷 般传至大殿。

殿外响起厚重的脚步声,四名南宫男弟子身着皮甲由一名老者带领着抬着一个巨大的剑匣缓步走上大厅高台,向大家展示着剑匣,老者上前一步道:“宝剑已成,请主人开剑。”

南宫夜站起身来,伸手送出法力,正好击中剑匣中心的黄色琉璃机关,机关启动,八边形剑匣盖子旋转着打开,里面共有四把妖剑,南宫弟子鱼贯上前,将四把妖剑取出,分别送到四位家主面前。

南宫夜道:“南宫不才,根据各位家主功法特性,给各位都准备了一把匹配的剑,用以炼剑的,都是百年以上的妖丹,请各位家主品剑。”

程岭家主闻言,率先将剑拔出来,他的妖剑剑身灰青,很像鹰的羽毛颜色,南宫夜道:“程家主这把剑乃鹰妖王妖丹所铸,剑气带罡风。”

程岭闻言起身,轻轻将剑一挥,剑气自带三道罡风,在地面留下三道裂痕,看着裂痕,程岭喜形于色:“好剑,好剑!此剑自带至少百年妖力,南宫家主,果然奇才啊,程岭佩服!”

其余家主见此纷纷拔剑欣赏,就连张正也不例外,场面十分热烈,南宫垂面露得色,南宫夜则一直注视着未曾拔剑出鞘的王权弘业,开口道:“王权少主为何不品剑,不会是看不上我南宫家的剑吧?”

王权弘业淡淡道:“自古以来,名剑择主,而剑士,亦会择剑。”

话毕,他将桌上妖剑抽出,抛向天空,紧接着拔出王权剑,剑刃轻轻翻转,割过妖剑剑身,妖剑立刻断为两截掉落在地。

整个大厅顿时一片寂静,南宫夜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少主这是何意?”

王权弘业挺直腰杆道:“家主以为,王权弘业何意?”

南宫垂忍不住高声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古板保守的王权山庄,不服气我南宫家后来居上呗!你就算砍断我家的剑又能怎样?你王权山庄只有一把王权剑,我南宫家却又许多妖剑,只要妖不死绝,以后还会有更多!”

南宫夜伸手阻止南宫垂继续说下去,开口道:“犬子言语粗鄙,但,话糙理不糙!”

弘业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现在是不是轮到我问一句,南宫家主何意?”

南宫夜冷冷一笑,环视一圈,除了张正,基本所有家主都手握妖剑表示支持他,随后,他又特意扫了淮竹一眼,淮竹表情淡然,从腰间抽出了竹笛,向着南宫夜点了点头。

南宫夜心领神会,认定淮竹一定会帮他,于是他抬起手来,再次催动法力,击中剑匣中央,高喝道:“天妖神剑,请各位品鉴!”

剑匣中央那一块光彩灿烂的黄色琉璃旋转着弹出,竟是一把细长的宝剑,南宫夜一挥手,宝剑带着橘色的光彩飞入他的掌心。

南宫夜手持妖剑,向南宫垂示意,南宫垂拔剑祭出剑气,剑气击中大厅屋顶的机关,四周紫色的幡布同时降下,将整个大厅围挡,每一块幡布上都绣着南宫家的族徽。

众家主见状都神色大变,王权醉则直接拍桌大怒:“举幡问剑,挑战盟主,南宫夜你是这个意思吗?”

南宫夜道:“然也。”

王权醉道:“那你该举着你南宫家的幡旗,到一气盟总坛,王权山庄问剑!”

南宫夜拿着剑,从主座缓步而下走到空地中央道:“举幡问剑,挑战盟主,生死不计,这是一气盟早就有的规矩,既有此意,又何必死守旧例,一气盟总坛,亦可以是我南宫水榭!各位家主,以为如何?”

在座家主均老奸巨猾,既无人反对,也无人支持,南宫夜转身,剑指王权弘业:“今日南宫夜举幡问剑,挑战王权家一气盟盟主之位,胜负之下,生死不计,王权少主,你敢应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权弘业身上,弘业起身离座,手握王权剑,向南宫夜走去,离开淮竹五步的弘业再次陷入黑暗寂静,他的心中默念着昨夜淮竹教给他的话:“离席之后,右五步,转左,前十步,这个位置。”

弘业按照淮竹的话粘在了大厅的正中,看不见听不见的他抬手一握,王权剑便飞到了他的掌心,只见他衣袖鼓风,气势凛凛。

南宫夜毫不掩饰野心,大喝一声挥剑而出,那剑锋果然带着炽热的火焰与强大的妖力攻向弘业,弘业持剑在手,不闪不避,见弘业如此淡定,南宫夜反倒迟疑了,他的剑停在弘业面前,炽热的剑锋吹动着对手的头发,就在此时,淮竹将笛子放在了唇边。

东方淮竹,凝心于静,必须一击而成......淮竹的视线中,所有影像全部模糊起来,唯有迦叶铃位置的布局清晰可见,只见她提起内力,吹动笛子。

笛音发出的音波与迦叶铃的铃声在弘业所在的位置开始汇聚,几种不同的音波互相撞击,变成美丽的重瓣长叶形状,将弘业包裹住,弘业的视觉听力开始恢复,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形状。

继续阅读:第十一章:大破南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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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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