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别两宽不再见
小新 原作/ 麦苗 改编2025-04-27 15:193,682

雨过天晴,淮水竹亭内,淮竹依旧一身浅碧罗裙,静等面具弘业现身,半空中,带着面具的弘业御剑而来:“抱歉,我来迟了。”

淮竹抱笛道:“不,是我来早了。”

停在淮竹面前,弘业打量着淮竹道:“你憔悴了不少,可是心有不快。”

淮竹低语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有些事情,我倒真不知从何说起。”

弘业真诚道:“今日无论是乐山乐水,还是听风说雨,只要你肯说,我便愿意听。”

淮竹看向弘业道:“你能不能先随我去个地方。”

弘业颔首,随淮竹迎风而起,御剑而行,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处安静的草坪中,风吹草地,远处山坡间有一座简陋的小木屋,木屋附近立着一座坟墓,隐隐可见墓碑上刻着:夫木人直之墓——妻杨雁立。

杨雁身着一身素服,头上带着白花,身后背着一捆木柴,可看出身形显怀,步履蹒跚的走上了山坡,却发现墓前已经插了三支清香,旁边还有个瓷瓶和钱袋。

“是淮竹......”杨雁拿起瓷瓶,眼眶一热,她起身环顾着四周须臾,最后抹了下眼角,重新背起木柴走进小屋关上了门。

远处夕阳中,淮竹与弘业一起站在晚风之中,弘业问道:“你送了药又送了银两,为何不见她一面再走?”

淮竹摇头道:“她当日割发离家,就是决心将所有一切都割舍,我尊重她的选择,也......愧对她,不愿她看到我再想起过往而难过。”

弘业道:“这应该......不是你的错。”

淮竹怅然若失道:“不是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也已无力回天了。”

说罢,淮竹最终扭头,一步一步准备离开,弘业忍不住开口道:“淮竹,要不要一起喝酒?这回我请。”

淮竹回头看着弘业,勉强一笑。

两人重回淮水竹亭,手中拿着酒壶,淮竹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今日带你去见的人是谁?”

弘业道:“你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这次的酒不错吧?”

淮竹淡笑饮酒道:“记得你上次说,戴面具有时可以做很多出格的事情,异常爽快,那你带着面具,做过最出格的事情是什么?”

弘业沉思片刻道:“由此有个六岁的小男孩哭着找我,说他爹杀天狼族三天三夜未回,于是我立刻提剑扫平了那里的天狼族,结果,他爹根本没在天狼族,而是在赌坊赌了三天三夜。”

淮竹微微蹙眉,弘业接着道:“男孩很羸弱,一直被同村的孩子所排挤,所以他过生辰,一心想要天狼族的爪子当礼物,威风一次,可他爹没本事,想着赢了钱,问一气盟买一个。”

淮竹笑着点头道:“故事不错,可这算出格吗?”

弘业笑道:“男孩胜任那天,不仅有天狼族的爪子,我还带他御剑飞行。”

淮竹道:“这够他炫一辈子了。”

弘业叹气道:“如果他不吓得尿了我一身,就更好了,那天正好有其他任务,我到布庄买可换的衣衫,掌柜的安慰我说,御剑飞行,一时憋不住尿是常事。”

弘业刚说完,淮竹忍不住放生大笑起来:“还好你带着面具!果然精彩绝伦,一波三折,我敬你!”

弘业深看淮竹一眼,在夜空下与她对碰酒壶。

淮竹望着天际道:“真羡慕你们戴着面具,有些事情,可以毫无顾忌,比如你可以大闹稽查司,灭你想灭之人,救你想救之人......我曾信任过他的。”

弘业道:“你说的那人,可是王权弘业?”

淮竹愣了下,随即了然一笑:“也是,你们面具团自然有消息来源,今天见到的女子,她叫杨雁,出生天眼杨家,是我闺中密友。”

弘业顿了顿道:“杨家的事情,我在江湖略有耳闻。”

淮竹轻声向带着面具的弘业诉说着杨雁、木人直和初景的故事,弘业听着淮竹的陈述,脑海里回忆起当日自己对初景的承诺,心中苦涩。

淮竹继续道:“最后初景自爆内丹,为小五下了一场六月的雪,当时王权弘业的脸色很差,我看着他,心里很想痛打他一顿,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言而无信。”

弘业问道:“你为什么没这么做,的确是他言而无信。”

淮竹摇了摇头:“我心里明白,这事起身不怪他,他只是被出卖了。”

弘业道:“他太自负了。”

淮竹点头:“是,他如此自负的人,遭人背叛,被人算计,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吧,他甚至不能表现出来。”

弘业问道:“你......好像很懂他。”

淮竹走到星空下,仰望着星宸道:“我们身世很像,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她对我从小就严苛,仿佛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所以,我不能软弱,不能任性,不能......输。王权弘业曾说过,他不能输,这话的分量,我并非不懂,我与他皆有背负,所以我欣赏带着面具的你,自由不羁,问心无愧。”

弘业凝视着淮竹,心虚澎湃,最终他将刻有七月初七的剑鞘拿了出来递给淮竹:“东方淮竹,我希望七月初七,淮水竹亭之约,永远有效。”

淮竹接过剑鞘浅笑着递给弘业一个金兰面具:“约你今日相见,起身就是为了这个,人生得一知己,如遇金兰。”

弘业将金兰面具扣在手心,淮竹见状转过头去道:“我绝不偷看。”

过了一会儿,淮竹问道:“好了吗?”

弘业道:“好了。”

淮竹转过身来,一瞬间震惊的盯着眼前人,弘业将金兰面具放在脸边,露出了真容:“你代我以诚,敬我重我,这时候如果我还对你隐瞒,就太卑劣了,东方淮竹,我就是王权弘业。”

淮竹看着王权弘业,震惊过后满是愤怒,她闭目沉静须臾,转身便要离开。

弘业一把拉住淮竹:“东方淮竹,你不说一句吗?”

淮竹回头,眼中是难掩的愤慨:“我能说什么?说王权少主竟然是你?说我竟然是个笑话,让你用两幅面孔,看透我每一面,玩弄我于股掌之中?”

弘业低头捡起剑鞘道:“我不敢摘下面具,就是怕有这一天。”

淮竹道:“那为何现在又摘了?”

弘业看着淮竹道:“姑娘赠我金兰,我最起码,应还你以真诚。”

淮竹有些怆然道:“真诚?如果你来时就告诉我真相,我或许愿意信你,你是听到我对王权少主的理解,这才觉得时机到了?你戴面具接近我,可也是你筹谋算计的一环?我神火山庄还有利用的价值?”

弘业连忙道:“绝对没有。”

淮竹凝视着弘业道:“我也想信你,毕竟那个面具下的你,曾是我难得的知己,你放手吧。”

弘业松开手,低头凝视手中的剑鞘:“那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之约,从此作罢。”说罢,淮竹转身,与弘业案件而过。

弘业凝视着淮竹的背影,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穆夏得的大雨顷刻而至,巨大的雨声中伴随着惊雷,杨一叹坐在自己房内,用刻刀在紫砂壶上刻字,杨还舟端着饭菜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桌上:“一叹,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爷爷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你喜欢的小馄饨。”

杨一叹手上不停道:“放着吧。”

杨还舟继续道:“你还在生爷爷的气?那东西不要刻了 ,玩物丧志浪费时间!”

杨一叹闻言,嗤笑一声道:“你孙儿我在外面,有个名号叫东篱先生,我刻的壶,每一个价值百两以上,上半年咱们山庄总共亏空了七千两,是我补的,就是我玩物丧志一个个刻出来的,咱们杨家矿洞为何连年亏损,堂堂天眼杨家,如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需要我一件件说给家主听吗?”

杨还舟愕然的看着杨一叹,随后长叹道:“你说这些话,无非是为了气爷爷,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杨一叹摇头道:“我没有,我只是在想,因为南宫家的一点威逼利诱,爷爷就能出卖姑父,那大概多大的利益,会出卖我呢?”

杨一叹闻言大怒道:“一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年幼父母双亡,是我一手将你带大,你是我杨家的希望,我疼你爱你,是为了让你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来的吗?”

杨一叹苦笑道:“疼我,爱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您可知,姑姑为了能够不被迷药迷倒,割破手掌,血手印盖满了稽查司的大门,是有多疼啊,我也想试试......”

见杨一叹作势要用刻刀划自己的掌心,杨还舟连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不可!你自小有不能凝血的毛病,是绝对不能受伤的!”

杨一叹再次苦笑道:“原来爷爷记得一叹身上不能有伤口,那请问疼我爱我的爷爷,我的天眼,又是如何打开的?”

杨还舟听后顿时脸色煞白。

杨一叹道:“我记得那一年冬天,我被你们丢进矿洞的时候,才十二岁......”

细雪不断飘入矿洞,杨还舟站在洞口伸着脖子往里看:“你给一叹吃的蒙汗药用的药量如何?”

杨鹰拽着杨还舟往外走道:“快走吧老爷子,杨家人过了十二岁就再也开不了天眼了,你若不狠心,咱们杨家就完啦,这天寒地冻的,这孩子若开不了天眼,咱们派人找他回来便是。”

漆黑的矿洞中,身着单衣的少年杨一叹被冻得瑟瑟发抖,风声穿过通道,一声声好似鬼哭狼嚎,他在迷宫一样的矿洞中穿梭着,每过一条路就在墙壁上留下一个记号,他的眉眼上结出了寒霜,不知走了多久,竟在石壁上一次又一次看到自己所留下的记号,绝望和寒冷让他筋疲力尽,整个人被冻得蜷缩成一团,即将昏迷过去,就在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王权醉的声音:“一叹哥!”

转角处,少年王权醉明媚的脸露了出来,她手持火把冲到了王权醉身边,火把的热量让杨一叹缓了过来,这才知道原来王权醉来杨家找他玩,听壁角听到了杨还舟与杨鹰为了逼他打开天眼,竟将他独自一人丢入矿洞。

得知这个消息,王权醉毫不犹豫的深入矿洞来寻找杨一叹,杨一叹担忧得道:“那你也不能独自冒险。”

“李家哥哥给我的法宝,专防走失,它会在我来的路上留下红色灵线,三个时辰不散。”王权醉得意勾手,一条红线从她身后出现:“走,出去以后,我帮你骂你爷爷。”

两人跟随着灵线来到矿洞内一个宽阔的空间,即将走出时,矿洞突然塌方了,待杨一叹从地上爬起时,发现王权醉已经被一块巨石压在下面,口吐鲜血朝他伸手。

杨一叹狂奔过去,用尽全力将巨石推开,他抱着失去意识的王权醉跟着红线走向矿洞出口,却发现红线的另一头已经被塌方的巨石所堵死。

就是在这样的绝望之中,杨一叹的天眼乍开。

继续阅读:第二十四章:亲情薄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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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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