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城中淮竹的房间内,淮竹一把将弘业推进了屋子关上门。
弘业大大方方的站在屋子中间环视四周,淮竹则绕着弘业踱步道:“如何?我的房间不错吧?”
弘业点点头道:“原来是左护法的房间,我还以为是珈蓝的。”
淮竹眼神一滞,随即又冉冉展笑,伸出手来,用指甲拂过弘业的脸庞:“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可以随时弄死你。”
弘业不在意道:“你带我来,不是要我死,而是因为我有用。”
淮竹笑道:“有用?你的灵力已经被我封了,你有什么用?”
弘业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养你?好啊。”淮竹挑眉牵起弘业的手,走向桌案旁,随后从香炉中的篆香点燃,随后向弘业的方向吹了吹,香雾缭绕间,弘业顿感头晕,他马上明白,那飘出的香烟有问题:“这是什么?”
淮竹道:“催情散,不是想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马?若你真不喜欢,我可就另选他人喽,来人!”
弘业闻言一把将淮竹拽入怀中,两人四目对望着。
淮竹嗤笑一声:“脸色这么难看,是吃醋了?还是灵力被封,身体不适了?”
弘业道:“还好。”
淮竹笑着挣开他的怀抱,牵着他的手走向床榻,随即一挥手将房中烛火熄灭,一片昏暗中,唯有窗外月色清朗,月光洒落在房中:“这样你就不害羞了吧?”
弘业翻身将淮竹按在榻上道:“你想要的,绝不会是只会祈求的狗。”
淮竹挑眉:“哦?我想要什么?”
弘业俯身道:“你想要知道,九惑到底要对你做什么?你更想知道,谁能够不计生死,帮你对付九惑。”
淮竹道:“你是想要我相信,你可以?”
弘业道:“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不是吗?”
淮竹伸手拂过弘业胸膛道:“那你怎么不碰我?”
弘业道:“因为,你只是在戏弄我。”
淮竹想了想道:“若香燃尽之时,你还能忍住,作为奖励,我可以告诉你,往生池里的东西是什么,不过,这可不容易呢!那香毕竟是我亲手调制的。”
弘业看着淮竹,眼前的人处处动人,令他难以把持,弘业的手忍不住拂过她的鼻息、红唇和露出来的雪白脖颈,可最后他却咬牙起身,走到一旁的矮几前坐下,手指按住被淮竹所伤过的胸前伤口,疼痛让他恢复了理智,他缓缓闭上双眼。
床上的淮竹隔着垂幔看着他,手不由自主的从枕头下拿出那只翠玉簪子,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不知过去多久,房中的熏香不再散出白烟,弘业仍闭目坐在矮几后,手指按在伤口处,淮竹起身用脚踢了踢弘业道:“你真笨,吹灭那香炉不就是了,还当真熬了一整夜,流这么多血。”
弘业倏地一把将淮竹抱上桌案,两人对视中,淮竹伸手一撩鬓发道:“王权弘业,你吓到我了。”
随后,淮竹伸出一双手柔柔的托起弘业的手,看了看他掌心的鲜血,又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口:“疼吗?”
弘业摇头道:“无碍。”
淮竹起身取了块帕子,将他掌心的鲜血擦去,随后抬头一笑道:“比起祈求的狗,我确实喜欢猛虎,不过我更喜欢,这只猛虎被我拔了牙,磨了爪,关在笼子里,渐渐痛苦绝望的表情。”
弘业道:“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
淮竹从怀中掏出药瓶道:“不玩了,伤你这么重,死了就不好玩了,这是上等金疮药,你自己上吧。”
第二日清晨,婢女们托着托盘鱼贯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系列的首饰与衣服,淮竹不悦地将手中的梳子扔在桌上,怨念道:“怎么又换我巡城了?右护法近日在忙什么?忙着白吃干饭吗?”
婢女小心翼翼答道:“似乎是往生池出了点岔子,右护法最近专注于此。”
淮竹不耐的挥手道:“行了,更衣。”
一边的弘业则好似看书看累了,将书盖在自己头上趴桌上打着瞌睡,感觉一点都不关心淮竹的举动。
淮竹换好衣服来到弘业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装睡,灵力被锁,我倒想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
说罢,淮竹起身离开屋子,房门刚被关上,盖在弘业脸上的书册就滑到了他的手中,假寐的弘业将目光投向门口,门外的淮竹正向守卫下着命令:“你们看好我的金丝雀,若有闪失,唯你们是问。”
待弘业确定淮竹走远后,才起身坐好,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一探往生池的好机会,只是…….怎么离开呢。”思索间,他将视线投向了香炉:“催情散,有时候还真是个好东西……”
说罢,弘业起身打开了香炉,点燃了催情散,随即他掩住鼻子将香炉放在门口,随后用扇子开始扇动香雾,让香雾飘出门缝,门缝下方,香雾袅袅升起,两名守卫开始不由自主的燥热,其中一个守卫道:“兄弟,我说我邻居家的小良怎么样?”
另一个守卫也觉双腿发软,强撑精神道:“你不是说小良足有二百二十斤吗?你看到她冲你笑就腿肚子打哆嗦?”
那守卫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她,还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另一个守卫擦汗道:“我也是,我怎么腿直打软……看东西都模糊……”
“那就趁热打铁,早点娶她过门吧。”弘业将门打开,在两名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时,先一步将他俩的头一个对碰,将两人撞晕过去。
弘业走出淮竹房中,一路往往生池走去,往生池旁,正有一队妖兵巡逻路过,一个人影迅速掠过,那些妖兵立刻警觉追去:“什么人!”
待妖兵离去后,弘业从石柱后现身,缓缓走向往生池,随着往生池展现在他面前,他的眼睛也因为惊讶而缓缓睁大,只见往生池的中央浮着一把巨剑,巨剑上有一块明显的缺口。
“妖气冲天!世间竟有这样的剑……但似乎不完整,缺了一点……”弘业仔细观察着往生池与金晨曦道:“这上方池水内,似乎有阵法,这阵法气息,感觉有净化之效。”
正在弘业研究时,夜渊的声音从后传来:“何人敢擅入往生池!”
弘业转身,只见夜渊一脸杀意的带着一队妖兵朝他走来:“是你?你嗯么会来这里!”
弘业道:“抱歉,我是来找左护法的,好像她不在这里。”
夜渊眯眼道:“左护法?是她放了你吗?不论如何,擅闯往生池者,必须死!谁都保不住你!”
夜渊一边朝弘业走去一边拔出黑色长剑,正准备下手时,淮竹陡然飞身赶到喝止:“谁敢动他!”
夜渊回首,看到淮竹道:“左护法,你果真和他有私?”
淮竹傲然道:“这轮不到你管!”
夜渊冷冷道:“真是色迷心窍,他今天非死不可,你这个包庇者一样有罪!”
淮竹并不理会夜渊,只袅娜的走到弘业身前道:“夜渊,你言之过早了。”
夜渊的黑色长剑上开始积蓄妖气,却见淮竹的眼睛释放出点点金色光芒,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黑狐形状妖气在淮竹身后形成。
这个模样让夜渊与妖兵都是一惊,淮竹道:“告诉我,往生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夜渊好似被控制住一样懵然回答道:“七星连珠就快过去了,我一定要在规定的日子里找到水蛭妖,可水蛭妖被那二十年前来的三只眼救走了。”
淮竹继续问道:“九惑大人到底要金晨曦做什么?”
夜渊突然开始疯狂摇头抵抗道:“我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淮竹还想再问,却被弘业拉住,朝她摇了摇头,淮竹会意,继续盯着夜渊和妖兵道:“今日,往生池一切正常,你们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王权弘业,也不曾见过我。”
夜宴及众妖兵眼眸中金色的光芒浮动,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淮竹对弘业道:“快走!”
两人迅速逃离往生池,片刻过后,夜渊有点懵的走向往生池,打量着巨剑,皱眉道:“总感觉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
淮竹带着弘业走进自己房中,一把甩开他的手,踢翻了之前弘业放在门口的香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往生池,是想你死还是我死?”
弘业丝毫不在意的坐了下来,为自己沏了一杯茶道:“起身,左护法看到我在假寐,自然认定我会行动,我这脖子上的扶桑花应该能确定我的方位,你迟早会出现的。”
淮竹坐到弘业身边道:“你吃准了我会救你?”
弘业笑道:“吃准了左护法在试我,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对你有没有价值。”
淮竹冷笑一声:“价值?你是厉害,那催情散都被你利用的淋漓尽致,你在往生池看到什么?”
弘业为淮竹沏茶道:“九惑在修复一个巨大的法器,这法器,应该就是为了救出珈蓝,如果珈蓝杯救出来,护法你,也就不复存在了。”
淮竹看着他道:“还在挑拨?”
弘业道:“这碧落城内眼线众多,今日你虽给夜渊洗了脑,但你将我藏于身边的事,迟早会瞒不住。”
淮竹闻言,眼中射出利芒:“很好,那你便活不成了。”
弘业用自己的茶杯轻碰了下淮竹的茶杯道:“与其退守,不如进攻,带我去见九惑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