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漾怕他误会,解释道:“是我们一个朋友,当妹妹看的。”
盛清政眼神古怪看了看盛如漾,“你们年轻人就是事儿多!”
他回到傅风朔跟前,“傅少呀,大家都是关心手术室里的人,和气相处吧。就当是为了那手术室里的人积福。”
傅风朔剐了一眼盛清政,“里面是我妻子,轮不到顾少来关心!”
“??”盛清政傻了两秒,“你结婚了?哪家的千金?”
“私事,恕不奉告。”
盛清政也不好再问,怕惹得这傅少不快,和气交代了几句叫上池柏杨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没灭,门没开。
盛如漾在门口来回度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顾御景红着眸子,双手撑着额头用力揉太阳穴,“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盛如漾走到他身边坐下,“星晓是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两个月了都不知道……”
她看向一旁的傅风朔,抱怨:“傅少作为星晓的老公,就一点不知道关心她吗!”
傅风朔没心情搭理她,想起乔星晓这三年来如贤妻良母,而自己就像住酒店的,回家享受她的一切。
这三年,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大学课程。
因为他说过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她便拜托他和学校里打了招呼,只需要负责去考试,不需要去上课。
一开始他认为她在做白日梦,又不是天才,怎么可能不听课就能考试及格。
可她每一次考试都让他刮目相看,不止是及格,还门门科优秀。
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拿到了双学位毕业证。
此刻他才意识到那姑娘聪明优秀,若不是婚姻困住了她,会大有作为,不比乔雅彤差,还更甚。
“傅总,要不要给院长打电话问问情况?”周恺道。
傅风朔摇头,“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焦躁不安了。
却又不愿意打扰院长医生治疗。
“阿朔!”
傅风朔看过去,傅老夫人在佣人的搀扶下飞快走过来。
老人家泪眼婆娑,“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啊?那杀千刀的,为什么会撞上星晓!”
她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变得灰败。
佣人帮她顺气,劝道:“老夫人您身体不好,不能动怒。”
老夫人深吸了几口气,红着眼瞪着不言不语的傅风朔,“是不是你刺激她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开车开那么开!”
新闻里都说了,车主车速飙到最快,大卡车迎面而来才会躲不开。
显然是有心事在发泄,车才会开得那么快。
“奶奶,”傅风朔低低地开口,这一刻是愧疚的,她让人给他打电话求时他还当她是在骗他。
盛如漾气愤插嘴:“他要跟星晓离婚,一大早就催星晓去民政局!”
“你糊涂啊!”傅老夫人捶在他胸膛上,“星晓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怪她要叫人把首饰还给我!”
傅风朔皱眉,“她把首饰还给您了?”
“对!你是不是骂她爱慕虚荣了!”傅老夫人把盛如漾跟她说的话砸在他身上,“她要是爱慕虚荣,这三年有的是机会找你要钱!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要不是你为了乔雅彤离婚寒了她的心,她的变化会这么大吗?”
“为什么?”傅风朔茫然道。
傅老夫人更加用力捶打他的胸口,“你还不懂吗?她是在跟你赌气!”
“赌气?”所以找他要十亿?所以接纳奶奶的首饰?所以表现出对物质的在意?
所以就跟顾御景不清不楚?
出了车祸,还是顾御景最先赶到现场送进医院的。
可见她对顾御景有多信任!
他不理解。
若是不愿意离婚,她为什么不跟他说出来?
哄哄他,求求他?
为什么?
手术室里,一边输血一边止血下,乔星晓大腿部位的伤口止住血了。
她渐渐恢复了意识。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看见好多医护人员围着自己。
头顶上的灯照得她眼睛疼,她想抬手捂住眼睛,被人按住手。
“乔小姐别动,小心手上的针。”院长阻拦道。
“我……怎么了?”她说话有气无力,想要确定自己车祸伤得怎么样。
大家都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
右腿受伤严重,夹破了大腿上的血管才会大出血,现在只是修复静脉止住血,还有夹断三分之一骨头要做手术。
“我想知道……我怎么了?”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大家都不说话就说明她伤的重。
院长只好将情况告诉了她。
接骨手术前要做各种检查,排除心肺脑部等有什么基础疾病。
检查快做完了,乔星晓害怕地问:“我会瘫痪吗?”
院长拍了拍她的手,“不会的。医院里最好的骨科医生给你做手术,不会失败。给你用的是能自动吸收的固定钉也不需要二次手术取出钉子,只需要术后好好休息三个月你就能下地了。而且你只是伤了一条腿,修养的好可以提前下地。”
乔星晓闭上眼睛,想着拄着拐杖的狼狈样子,难受极了。
自嘲道:“那还是要瘸一段日子啊。”
“打麻醉。”做手术的医术吩咐道。
院长皱眉,虽然傅少已经交代了,要留下这个孩子,但他认为有必要告诉当事人。
“你怀孕了,有两个月了。”
乔星晓不由得瞪大眼睛,外婆是个内科医生,她和顾御景时常跑去外婆诊所里玩,多少知道些东西。
做手术要打麻醉,对孩子是有伤害的。
院长有些不忍心道:“检查显示宫内有阴影,有流产先兆的现象。麻醉对孩子也有影响,有导致胎儿畸形的风险,所以我们是建议拿掉这个孩子。”
乔星晓用力攥紧手心,泪水决堤。
为什么要这样?
她这三年来多盼望有一个孩子,盼来了却要经历这些。
院长:“你们还年轻,只要身体养好了,以后还会有机会怀孕的。”
“不。”乔星晓抽泣开口,“我不一样,我本身就很难怀孕。”
她哭得委屈极了。
“……”一时,大家都有些怜惜她。
沉默了没几秒,她便做下决定道:“别打麻醉药。”
院长和医生都说:“不打麻药会很痛苦,忍受不了乱动会影响手术进度,也有可能导致手术失败。”
她毫不迟疑道:“那就绑着我,别让我动。”
这孩子来的这么不容易,她要为孩子的健康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