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段思纯那个害人精,阮碧澜就瞬间哑火了。
面上风云突变,好半天才叹息,“我哪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局?况且段思纯已经付出代价了。”
段思纯已死,算是以命抵命,老太太却嗤之以鼻,“她死了关我什么事,能把我孙子换回来吗?”
阮碧澜又沉默,“北廷尸骨都烧成灰,回不来了。”说着又要哭。
“所以你对暖暖好点,孙子不在了,至少还有孙媳妇和曾孙,要是把他们娘俩气走了,才是什么都没了。”老太太哼道。
阮碧澜听见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我们陆家的孩子,她凭什么带走?”
“就凭我生他的时候难产,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叶暖虽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但说话却铿锵有力。
阮碧澜气得胸口直堵,“行啊,要不是北廷只留下这一条血脉,我才不会在这儿受这份气!”
叶暖伸手指向病房门,“门在那儿,你随时可以走。”
“你真是要气死我。”阮碧澜已经气的捶胸口了。
而且都这样了,老太太还护着叶暖,“好了,碧澜我们走,别打扰暖暖养病。”
阮碧澜不情不愿推着老太太出去,边走边小声抱怨,“不知道究竟给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护着她。”
叶暖休息了两天,身体痊愈,便投身进了研究所中。
丈夫的死对她打击巨大,如果不找点事情来做,恐怕她真的会抑郁。
殉情并不是说说,但孩子还小,她不能做这种傻事。
新的研究项目和师兄那边有合作,线上对接不方便,叶暖直接把师兄叫来了这边研究所。
“暖暖,你瘦了。”
甫一见面,师兄就感叹道。
“瘦了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你一说,我确实觉得研究服好像大了些。”叶暖伸手扯了一下,腰身很宽。
“听说你前两天生病了?”师兄又问。
叶暖点头,“从你那儿回去以后就大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好了,都可以做研究了。”
师兄仍是叹气,“我明白,受打击太大了,但是离开的人,说不定会在下个路口遇见呢。”
“谢谢师兄安慰我。”叶暖没把师兄的话放在心上,殊不知她的同门师兄其实是有话难言,想隐晦地提醒她一些东西。
新的项目,刚好是和天盛旗下一个子公司合作,负责人是陆家老二陆长远,江心柔的丈夫。
虽然不想和他们合作,但在研究所接项目的时候,叶暖卧病在床,并没有参与决策。
等她病好,项目已经确定了,推辞就等于毁约,会很麻烦。
况且她是研究员,不会和那边交涉,所以跟谁合作,影响都不大。
研究还是老样子轮班制,三天一换。
叶暖仍然是最勤奋最拼命的那个,研究所给每个研究员都配备了休息的地方,但叶暖几乎没怎么去过,工作到很晚,累了就在研究台上趴一会儿。
但不知道是身体太虚弱了还是怎么样,她经常趴在研究台上的时候,会听到奇怪的声音。
印象最清晰的一次,是听到了师兄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不怕被发现吗?”
不知道师兄是在跟谁对话,叶暖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抚摸了下。
鼻尖空气中似乎又缠绕起那股苍山冷松的味道。
只是她太困了,想醒却醒不过来。
醒了以后也问过师兄,有没有在她睡觉的时候站在研究室里跟谁讲过话,师兄都是一脸迷茫:
“跟人讲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奉行沉默是金,况且你睡觉的时候,我们早就在休息室里做梦了。”
叶暖深知石靖鹏的秉性,不像是会骗人的,于是点了点头,“可能是我产生幻觉了。”
“师妹,别太累了,工作要紧,身体更要紧。”
叶暖点头,“我去换衣服,刚好今天该我休息,我回去看看孩子。”
跟师兄打完招呼,便去换衣服了。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师兄在接电话,“你说什么?让她把孩子带出来,我和她哪有那么熟?”
叶暖没有听人电话的习惯,依稀听到什么孩子等字眼,疑惑到师兄什么时候生孩子了,怎么都不知会一声?
读书的时候受了那么多恩惠,理应去走一下人情。
走出研究所的时候,她还在想得找个机会给师兄的孩子买点东西,表达一下对当年照顾的谢意。
殊不知,师兄说的是她的孩子,是那个黑衣人想让师兄帮忙,把孩子带出来见见。
研究所上三休二,叶暖在家小睡了一天弥补元气,第二天便带着孩子去打预防针。
出小区,刚好看到一辆车在小区门口转来转去,跟保安交涉。
叶暖抱着孩子,一边跟月月姐说话,一边往外走。
和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身,“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我今天轮休,过来看看你,总觉得你这段时间状态不好。”石靖鹏说着,目光落在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眼露惊喜,“你这是要带孩子去哪?”
他是受黑衣人的命令过来的,那人让他把孩子带出来见见,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谁知道叶暖直接把孩子抱出来了。
“带团团去打疫苗。”叶暖把孩子抱起来,给师兄看,“这是我儿子。”
“长得真俊。”石靖鹏夸道,然后说,“正好我开车了,送你们吧。”
叶暖没拒绝,路上闲聊了两句,奇怪地发现师兄没结婚,更别提生孩子,所以昨天的电话是怎么回事,她听错了?
孩子打完疫苗,又做了一些检查,月月姐去拿报告,叶暖又临时接了个电话,让师兄帮忙看着孩子。
回来的时候,她远远看到师兄在跟人讲话。一边打着催促的手势,一边脑袋还往后看。
“你动作快点,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叶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拧紧了眉头,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有人,但那人反应更快,已经走的只剩个背影了。
“师兄,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