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廷唇抿成直线,脸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眸微眯,眸底的危险讯息,叶暖看到了,但她无视。
唐明说话了:
“陆总,太太,还是上车说吧。”
叶暖抚了抚额角发丝,扯唇笑,笑容冷魅:
“唐明,你们家不是一直有太太吗?”
唐明瞥了眼自家老板冷若冰霜的脸,不敢再说话。
他一个小助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夹在小两口针锋相对的气氛里。
大红色特拉风的车,疾驶而来,嘎吱停在了叶暖面前,车上跳下来的女人,雪白衣裙,长发在纤腰间飘曳,迈动的两条长腿,更是招来无数路人惊艳目光。
叶暖看着段思纯,嘴角的笑,勾深。
段思纯撩了撩乌黑发丝,眼间眉梢,都是万种风情,她没有看叶暖,而是上前挽住陆北廷的手,声音亲昵软糯:
“北廷哥哥,听说你来S市,又听她们说,你要入虎穴,我吓得不行,连夜赶过来了,如果你出事了,我可不想活了。”
叶暖心里冷笑了声,还真是一刻都离不了,不过,眨眼功夫,又追了过来。
翁-翁-翁——手机响了。
叶暖低头一看,屏幕上跳跃着‘楚江开’。
没什么好避讳的,她当场就接。
“喂。”
“暖暖,言主编说,你还没回杂志社,工作很忙吗?”
楚江开的声音,透着担忧。
叶暖抬腕看表,晚上七点左右,她采访了一天的任务,与秦三爷谈得特别投机,竟然忘记了时间,手机不知怎么调了静音,言丽联系不上她,所以,急了。
楚江开打电过去,言丽就告诉他了。
叶暖猜想,应该是这样的。
叶暖的视线,无意识落到了挽住陆北廷手臂的那截女人手上。
漂亮的瞳仁,眯了眯,然后,就听到她对那头说:
“刚忙完。”
楚江开暗自吸了口气:
“还顺利吧?”
叶暖暖轻轻嗯了声。
楚江开提唇:
“要不,我过来接你吧,天这么晚了,滴滴车虽然好打,但对于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叶暖默然了一秒,本来要拒绝的。
但她耳朵里,忽然就落进了娇滴的女人声音:
“北廷哥哥,因为担心你,开得特别急,我车被划了。”
叶暖抬眸,就看到女人拉着陆北廷,去看她大红跑车。
叶暖嘴角勾了冷笑,敛下眼瞳:
“行,我等你。”
‘我等你’三个字,叶暖的声音特别细腻、缠绵。
韵味十足。
而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唐明捕捉到了。
他跟过去,扯了扯段思纯衣袖,小声提醒:
“段小姐,即然车技不好,你说你过来干嘛!”
段思纯剥开了他的手,皱眉:
“北廷哥哥过来,我肯定要过来啊!”
没一点羞耻感,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唐明:“……”
一副不想理搭段思纯的表情。
陆北廷表面低头在审视着跑车侧面刮伤,其实,他一直在聆神听着身后叶暖的话。
尤其当叶暖那句‘行,我等你。’入耳时,男人黑眸中的阴霾层层叠加。
唐明清楚感受到了老板的不悦。
但,他不敢说出来,只能闷着。
“唐明,把车开回去,再开去修理厂,费用记在我账上。”
陆北廷拉着段思纯的手,打开车门,大手挡住车壁,送段思纯上车。
自己再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看了不看叶暖一眼,一脚油门,车子开出去老远。
唐明拿着段思纯车钥匙,摇头叹息:
“太太,你说,这你又是何必呢,我们可是专门为你跑的这一趟。”
叶暖看着他,没说话。
唐明无可奈何上车,车子开走了。
终于清静了,叶暖正要拿手机拼车,额头好像落了颗水珠,她往额头抹了把,抬头望了眼黑沉沉的天空,天空乌云密布,不等她反应过来,大雨就落了下来。
她正不知所措时,阿诚打着伞出来了:
“叶小姐,三爷让派车送你。”
叶暖点头,车子从旧宅出来时,叶暖上车时对阿诚说:
“代我向三爷致谢,让他放心,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阿诚:
“三爷相信自己的眼光。”
车子刚刚启程,叶暖就给楚江开打了电话:
“江开,你不用来接我了,我打到车了,天下雨,我等不了了。”
这个理由楚江开接受。
楚江开:
“那行,我在唐婉楼下等你。”
叶暖想要回绝他,男人已挂断电话。
S市回江城,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叶暖小眯了会,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实在是窗外的雨幕太多了,天黑、雾大、地滑,司机开得特别慢,叶暖无聊耍手机,一条朋友圈吸引了她注意。
网名叫:纯纯初心遇故人
朋友圈的图片,是段思纯与陆北廷的,陆北廷应该在开车,女人贴过去,也只能拍到半边脸,而这侧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迷碎了多少女人芳心。
雨幕,男人女人的脸,交织成了一幅淤泥的画,映入叶暖的眼里,似根根细碎的针,在狠狠戳在叶暖的眼幕。
抬指,删掉了段思纯好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与段思纯是好友。
找出陆北廷的朋友圈。
一条直线的朋友圈,干干净净,陆北廷那种人,从不会将喜怒露于外,自然不可能发朋友圈。
叶暖毫不犹豫,动手删去。
仿若,将‘陆北廷’三个字,从此从心里抹去一般。
她如释重负地吸了口气。
车子回到江城,唐婉楼下,楚江开的车果然在那里。
见她下车,男人动作飞快下车,撑了伞过来,大伞立刻挡去她头顶的雨。
叶暖眉心锁紧:
“太大雨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江开,夜深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等了大半宿,被人拒绝的滋味好受好,尤其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拒绝。
楚江开是沉闷性子,即然叶暖开口,他也不能继续赖在这儿不走,他点头,露出雪白的牙齿:
“行,我送你上去,就马上走。”
三爷的车开走了。
楚江开打着伞,叶暖走在前,男人手里的伞,更多是往叶暖前面倾斜,水顺伞边角,落到他毛料西装上,不一会,就将他肩膀打湿了。
走到屋檐下,叶暖回头,正好就看到了男人湿漉漉的肩:
“不好意思,楼上没有男人衣服,你赶紧回去换了,免得感冒。”
楚江开心头一喜:
“你担忧我?”
叶暖:
“你是为了我,把衣服打湿的,我这样说,只是出于朋友礼貌,别多想。”
说完,叶暖转身上楼。
楚江开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叶暖缓慢向上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千,感觉这抹了,从此就像是要走出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喉咙微动,立即出声:
“暖暖,我之所以把公司迁回来,都是因为你。”
那抹影子,没有任何的停留,继续往上,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楚江开失望透项。
灼烈的感情,得不到回应,心情是失落的。
许久,楚江开才把车开走,车轮下,荡起莫可奈何的小小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