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纯别开脸,她对警察说:
“警察同志,虽然她是我的下人,但是,她的思想,我可控制不了,她是有人生自由的。”
段思纯这话的意思,摆明就在推托责任。
阿沅的手,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止不住地颤抖,但所有人,选择漠视,包括江凯与陆北廷。
叶暖没说话,唐婉也没说话,世界安静的出奇可怕。
警察点头,的确,如果阿沅自己不把主谋供出来,警察的确是拿段思纯没办法的。
阿沅的神情,凝成死灰,她从地上跪站起来,抬头挺胸,一字一顿:
“是的,警察同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小姐无关。”
阿沅揽下所有的罪,转身进去了。
叶暖看向段思纯,扯唇笑了笑,那笑,带着莫名的讽刺,段思纯假装没看见。
叶暖与唐婉离开,走出警局,唐明及时把车开过来,探出头,笑着说:
“太太,我送你回去吧。”
叶暖摆手:
“不用,谢谢。”
客气又生疏。
陆北廷出来了,他身高腿长,站在屋檐下,出奇的养眼,随着蹬蹬蹬的脚步声,段思纯的身影出现,她身后跟着江凯,段思纯望了眼叶暖,几步追到陆北廷面前:
“北廷哥哥,我不知道阿沅做的事,但,她都是为了我,我有罪。”
说完,她又跑到叶暖面前:
“嫂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语气诚恳。
但是,她的对不起,是代阿沅道歉的。
假仁假义。
叶暖眯眸:
“段思纯,你明知道我与陆北廷离婚了,还叫嫂子,明明是你指使阿沅做的,你却假意代她道歉,你这种人,会让你身边所有的人寒了心。”
叶暖倾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包括你那个舔狗江凯。”
说这话时,叶暖的眼睛扫向几米开外,正神情紧张看着她们的男人:
“有一日,伤透了心,他也会离你而去,趁人家现在还上头,珍惜吧。”
叶暖拍了拍段思纯的肩,嘴唇扯开的笑,艳丽而多彩。
仿若对阿沅的事已经释怀。
段思纯心里咯噔了声,然后,她提高声音,说了声‘谢谢’,转身又走向陆北廷,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
“北廷哥哥,嫂子已经原谅我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陆北廷的眼睛,看向叶暖,叶暖也在看他,神色并没什么不高兴,陆北廷点头。
提步上前,走到叶暖面前,男人提唇,开口:
“我送你回去吧,叶暖。”
狗男人一心想送,叶暖这次不再拒绝,再说,这段路很僻,好像也没见过的士路过。
叶暖看了眼唐婉,见唐婉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也就同意了。
唐婉要坐后面,陆北廷伸手拦住了车门,唐婉撇了撇嘴,只好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陆北廷拿开手,叶暖上车后,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劳斯莱斯缓缓驶离。
段思纯站在原地,满脸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江凯把车开了过来,段思纯上车,心情很郁闷:
“你也认为阿沅是我指使的?”
江凯沉默了会,答:
“她毕竟是你的下人,最听你的话,不是我这样认为,所有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段思纯想想,也觉得江凯的话挺对的。
“但是,我真的没有指使她,她给我说,她找人做了失眠调香,可以做为生日礼献给老夫人,我看了香后,觉得不错,就同意了,我最多……”
段思纯顿了顿,说:
“我最多,是说谎了,欺骗了老夫人,说那香是我研制出来的。”
说谎,可比盗窃罪轻多了。
江凯抿唇,看向前方。
段思纯:
“你不相信我?”
江凯:
“我信你没用,重要的是,老大应该不会信,纯纯,你以后做事,能不能经过你脑子好好考虑下,你是研药大师,完全可以自己研制香药给老夫人,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江凯说得很委婉,但段思纯生气了,咬着腮帮子:
“我手上那么多项目,哪里有时间研她的药?”
说白了,就是对老夫人的不上心呗。
段思纯又嘀咕一句:
“她又不疼爱我,她的心,都在叶暖身上,我难道就没一点情绪?”
江凯劝解:
“那你的心态,需要调整下,得把叶暖给比下去,当然,得用正当方式。”
江凯虽然喜欢段思纯,但三观还是挺正的。
段思纯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回答: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这次的教训,是惨痛的,因为,她失去了阿沅,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
唐明开着车,唐婉这两天失眠,刚坐上去,就昏昏欲睡。
后座的两人,相继沉默着。
一段路后,陆北廷说话了:
“纯纯她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不要太生气。”
叶暖冷笑了声:
“你在向她给我道歉?”
陆北廷:
“她毕竟是在陆家长大的,她有错,我这个做哥哥肯定也有责任。”
“哥哥?”
叶暖咬重了这两字。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定义与她关系的?”
叶暖的心沉了又沉,她本不想说,但是,她忍不住:
“有哥哥天天与妹妹炒绯闻的?”
陆北廷眼眸暗了暗,恍然大悟:
“你就是生这个气?”
叶暖声音响亮:
“错了,我可没生过气,你不是都说了,纯纯一直在陆家长大,你与她是兄妹,炒炒绯闻,也是正常的。”
末了,叶暖又说:
“陆北廷,你们有血缘吗?”
见陆北廷不吭声,她的话铿铿有力:
“如果没有血缘,你们算哪门子的兄妹?你们天天上娱乐新闻,外界怎么看?”
“你们这样伤害别人,很心安理得是不是?”
陆北廷神色怔了怔,看着叶暖义愤填膺的脸:
“你是在吃醋吗?”
叶暖‘呸’了狗男一声:
“我吃醋?”
“你真爱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三年,不论名义上,还是实质性的,我都是陆北廷的妻子,你们炒绯闻,就是在给我戴绿帽,谁特么愿意戴绿帽?除非她是大傻子。”
陆北廷心头一喜:
“这么说来,你是喜欢我的。”
怕女人说他自作多情,陆北廷补了句:
“不然,你也不会去计较。”
“婚姻存续期间,我也去找个男人,然后,天天炒CP,我逢人就说,我老公就是江城赫赫有名的陆北廷,我看你心里高兴不?”
陆北廷没回答,但是,他黑沉的脸,已说明了一切。
他当然会不高兴,谁愿意戴绿帽,他可是铁铮铮的男人。
叶暖声音大,把唐婉给吵醒了,唐婉揉了揉惺忪的眼,正要说话,车子已到了她楼下。
唐婉向唐明道了谢,跳下车。
叶暖要下车时,被陆北廷抓住腕骨:
“叶暖,你如果生段思纯的气,真没必要,我与她……”
“我生气,也是从前了,现在,就算你与她天天上床,也与我没半毛钱关系,拜拜,不,再见,再也不见。”
叶暖剥开了男人的手,拉开车门,跳下车,头也不回与唐婉消失在单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