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梁湛廷还是最见过世面的,他宠辱不惊的看了一眼宁琪儿手上的探病礼,用微微抬高的下巴给她指了条明路:“放在那边的茶几上就行。”
“没事没事。”宁琪儿强撑着笑意,却用跑的比兔子还快的速度移动到了茶几边上,扔垃圾似的丢下了鲜花和礼品,然后来到床尾,再次抛出了她那种令人不适的演技。
“你说说你,以前上学那会儿就有过贫血的症状,怎么这么不注意照顾自己呢?”
要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乔蕾蕾真想找个神婆之类的来给宁琪儿检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坏事做太多,走夜路碰上什么脏东西了。
不然她这画风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而拿宁家当了深夜出气筒的梁湛廷,是全场除了当事人宁琪儿之外,唯一的知情者。
他觉得宁琪儿今天来就是宁家比较上道的表现,但对于宁琪儿这种矫柔做作的问候方式,他又不禁要给宁家扣分。
“她刚醒不久,适合静养。”梁湛廷看了一眼乔蕾蕾的输液瓶,扭头就按了呼叫铃。
医生护士们在半分钟后列队进入病房,前呼后拥的给乔蕾蕾做了检查。
饶是宁琪儿从小养尊处优,也不免被眼前这种尊享待遇惹得心痒。
是不是当初她如果没有嫁给老贺,现在她也会是别人的心尖宠。
嫉妒使人失忆,宁琪儿酸得发疯,差不多就把自己来医院的目的忘光了。
她顺着梁湛廷的意思减小了说话的音量,态度也更加谄媚起来。梁湛廷还没问,她就抢着问医生:“我们蕾蕾没事了吧?”
医生礼貌的冲她笑了笑,然后扭头对梁湛廷汇报情况,“夫人的血压血糖都已经恢复到正常值,不过受感冒的影响,身体还会有不少不舒服的症状,您实在担心的话,就让夫人留在医院多住两天。”
“只是感冒?”宁琪儿瞠目结舌。
闹出这么大阵仗,她想着乔蕾蕾起码有个肠胃炎或者过敏之类的吧,居然只是感冒?
是个人都可能得的感冒?!
温言全程都盯着宁琪儿看,自然没能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冰山大佬就站在他身边,他可不会傻到像宁琪儿一样去越俎代庖,所以即便心里有一万句牢骚,他也紧闭双唇,只在四人小群里打了鸡血似的疯狂一通吐槽。
“这个宁琪儿什么居心!”
“我看她那个表情是恨不得蕾姐当场病逝!”
“而且这个女人不仅又蠢又坏,穿衣品味还有问题。这种死亡芭比粉的鞋子……她应该是凤城独个吧。”
人有问题,看哪都有问题。
温言在群里把宁琪儿从头到脚diss了一遍,不留余地。
正值中午,袁苓和思敏是在下楼觅食的过程中看到温言这一大长串吐槽的。
电梯里还有其他同事,她们俩不想让乔蕾蕾晕倒的事情闹出太大阵仗,因此就没明着聊,都低下头默默在群里疯狂夸奖温言,让他继续转播现场实况,顺便期待着梁湛廷怎么让宁琪儿“尽兴而归”。
电梯走到2楼的时候停下,电梯里一群饿着肚子的集团员工都怨声载道,心想着一会儿电梯门开了,不管是谁进来都要接受他们白眼和怨言的洗礼。
从2楼到1楼走一下楼梯不行?
非要占用电梯?
腿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舍不得用!
结果电梯门缓缓打开,梁青渊站在门外,左手单手刷手机,右手插裤兜,很是悠闲的样子。
众人:……
梁青渊抬起头,“这么多人啊。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下一趟。”
众人:!!!
还是袁苓抽空看了一眼,见到是梁青渊,忙挪了挪脚,腾出一块空来,“不挤的,上来吧。”
“你们也才下去啊。”梁青渊给袁苓面子,走进了电梯,“刚刚你低着头玩手机,我都没看到你。中午一起吃饭吧。”
他一早上都在二楼听财务部的小陈和人资部的小李在给他汇报北泰的情况,他有种自己头都肿了感觉。
好不容易偷懒出来抽个烟,又遇见了梁正。
要不是到了午饭时间,估计梁正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到这儿,梁青渊就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和袁苓、思敏这种单纯小白待在一起更加快乐。
三人找了间吃海鲜面的小餐厅简单解决午饭。
落座后不久,梁青渊就感觉到对面这两个女孩子和上次他们一起吃饭时状态不一样——她们俩是不是不约而同的看手机,似乎怀有心事。
“怎么了?你俩今天一起挨骂了吗?”梁青渊不解的问道。
“不是的。”袁苓觉得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就把温言发在群里的几段话截图,单独发给了梁青渊。
“宁琪儿?”梁青渊挑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上次我给正叔提过这事啊,难不成正叔忘了处理?”
袁苓听出不对,忙追问,这才知道原来乔蕾蕾前不久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那天,和另外一帮朋友遇见了宁琪儿。
“什么来头,居然骚扰我嫂子一次又一次。”梁青渊当即给梁湛廷打电话,打小报告说了上次的事情。
而同一时间,在医院病房里,宁琪儿极尽所能的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努力展现出自己贤淑温良的一面。
“蕾蕾,是不是你家保姆不行啊?我认识几个不错的阿姨,做事细致讲究,人又聪明机敏,有她们照顾,你这小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宁琪儿吹嘘道。
梁湛廷恰好接完电话回来,没想来一来就听见宁琪儿在这出馊主意。
乔蕾蕾余光注意到了梁湛廷,唯恐宁琪儿这张罗惯了的个性会再说出什么推锅给枫姨的话,忙打断她:“我家阿姨挺好的。”
“蕾蕾,我还不知道你么!你就是脸皮薄,一个阿姨用久了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换掉她,是不是?”宁琪儿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姿态,“你就直接让她做完今天不要来了,工资多开她一个月的,一般人哪敢跟你们过不去。”
“你和蕾蕾不就挺过不去的吗。”梁湛廷忽然冷冷的开了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