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重低沉的声音吵醒了我，全身乏力，呼吸都变得沉闷，胸口翻涌，双腿感染溃烂的膝盖让我卧不能卧，坐不能坐。
我用嘴贪婪地呼吸着，听见我粗重喘息声，第一时间进来的不是曾重，也不是殷婉竹，而是那个伤我最深的谢宬。
透过帷帐，曾重跪在外室。
谢宬想要扶我坐起，我如何挪动双腿？无助地倚靠在他怀里，被他划花的后背撕扯着我，不知背后到底是汗还是血。
“素素，我的好素素，别再吓寡人了好吗？”
“国君，请……您自重。”
我艰难回应，如何拒绝都无法抽离开身子。
“罪女身子……脏乱不堪……还、伴有重疾，求君勿碰。”
我从牙缝中挤出几字甚是艰难。
“不，寡人不介意，你永远是寡人的素素，你告诉寡人，那日是如何去到那污秽之地。定当手刃了他们。”
为何要再提，为何一次次拿刀戳我的心窝子。
痛苦回忆再次扰乱我的心绪。
“国君……放过罪女吧……真的.生不如死！”
“曾重，你说你多次出言中伤素素，寡人现在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不是从那接回素素吗？现在寡人要你亲手铲平那，查出有谁碰过她。”
“素素，别怕。从现在开始，有寡人保护你，断不能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可总算醒了。太让姐姐担心了。”
曾重走后不久，殷婉竹人未到，声先入耳。
“宬君，妹妹由妾身亲自照料，您别累坏了身子。”
她简单给谢宬行礼，亲昵地贴了上去。
“素素，你现在醒了，有婉竹照顾你，我也放心些。一宿没睡，寡人也确实有些乏了。晚些时候，寡人来给你喂药。”
我惊恐地望着他：“不要，我不要！不要！”
我情绪极为不稳。
谢宬根本听不进，转身离开。
知心暖言大姐姐秒变蛇蝎毒妇。
“哼，好妹妹，你还真是够顽强的，喝了那么多日的药汤，还强撑着这口气呢？”
“都怪你，曾大哥现在快恨死我，现在整个朝廷上下乃至百姓都知道是我帮国君登上皇位，因为你，我都要变成千古罪人了。”
“不过呢，你也别怕。我会一点点慢慢折磨你，让你感受世间的美好。就算现在国君袒护你，但我早已安排人给大泽国皇帝送信，说你要杀国君，你猜身为国君父亲的大泽皇帝会如何？”
殷婉竹居然和大泽皇帝串通一气，我确实始料未及，这个女人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
“我什么我，妹妹。你知我有多恨你吗？本以为把你弄进烟柳巷，让你死于床榻之上。仅仅因我找人虚报你在宫外已遇良人，宬君非但没死心，还嫉妒不安召你回宫。本以为我用毒汤药，喂你早死，可你命大，活到现在。曾经那么爱你的曾大哥，我好不容易让他开始恨你，来到我身边，如今又因你，他恨极了我。”
是她，我的亲姐姐，把我弄得遍体鳞伤，剜心之痛。
我真想伸手掐死她，可我哪有力气，说话都费劲，呼吸都困难。
我被气得再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