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现在弄好女儿脸上的伤，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半是威胁半是恳求。
「妈，我需要烫伤膏。小宝要是脸上留下了疤，出去肯定会被别人问的。到时候别人就都知道了，这伤是她的亲奶奶弄的。」
王芳被我唬住。
嘴里虽然嘀咕着有谁会多管这种闲事，手上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找出药箱，拿了盒烫伤膏过来。
「母女俩一样娇气。」
我忍住怒火，小心翼翼地替女儿抹上药膏。
哭声渐停，王芳又开始催我去把刚刚没洗好的锅弄干净。
「晚饭都要开始准备了，灶台还是脏的，这像话吗？」
我忙得脚不沾地，她闲得无聊手机抠烂。不时还抬头讽刺咒骂几句。
这是有意磋磨，没有尽头那种。
我越来越觉得，王芳就是想逼我主动和宋濂离婚。
可要真放弃了财产，我该拿什么养活女儿？
我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但也不想再忍下去，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摊牌。
菜刚下锅，里头带水，噼里啪啦溅起来好多油，躲闪不及，手臂上被烫起了一排泡。
痛得我龇牙咧嘴，放到水龙头下冲洗着。
冰凉混着灼热的痛，我突然有了主意。
关掉燃气灶，接了一盆冷水，我大步走到了客厅。
王芳小视频看得入迷，头都不抬一下。
「这么快菜烧好了？是不是偷懒……」
「哗」一声，我不跟她客气，兜头一盆水直接泼了过去。
从头淋到脚，王芳头顶冒着冷气，下巴指尖挂着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得跳起来。
「你找死啊。」
「对，我就是不想活了！」
要闹就彻底闹大，我叫得比她还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大声控诉。
「你以为我不知道，宋濂一直在外头鬼混，都快要抛家弃子了。你这个做妈的，不仅不帮媳妇，还一直向着外人。」
王芳显然没想到，我知道了她儿子外头有小三的事情，顿了顿才理直气壮地开口。
「你知道又怎么样，生了赔钱货还靠着我儿子养，敢翻天不成？」
「有种的，就带着你女儿走啊。我可告诉你，外头有的是女人给我儿子生！」
我眼里光亮一闪而过。
王芳嘴巴快得很，是个大漏勺。得好好利用一下。
我挤出两滴眼泪，用手背虚虚挡着。
「妈，你说说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故意烫小宝？」
王芳眼睛一瞪：「我可没有故意……」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改了口风。
「对，故意烫她又怎么了？我是长辈，要她死还是活，都是应该的。」
「你要是真的担心那个死妮子，就带着她从我们老赵家滚出去！」
卧室里，女儿又被惊醒，大声啼哭了起来。
王芳越说越起劲，脸上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
「坐月子的时候给你吃了那么多荤腥，奶水足，那死妮子还跟瘦猴一样，叫得倒是响。」
「对了，你滚的时候，记得把欠我的钱都付清了先。」
娘俩一样的厚颜无耻，还好我早就死心了，一点也不难受。
我把女儿抱出来，褐色的烫伤膏挡住了大半张脸。还红着，但泡消下去不少，应该只是被吵醒了而已。
她的伤快好了，我的伤补上就行。
时间差不多了，外头走廊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有人按响了门铃。
我一狠心，把襁褓里的女儿扔到沙发上，自己则飞身扑到王芳身上。
「救命啊，杀人了！」
5
王芳年纪大，力气可不小，三两下把我掀翻，按倒在瓷砖地面上。
她喘着粗气，还来不及发难，就被冲进门的几个男人拉了起来。
「都不允许乱动，谁是报案人乔伊？」
我举起布满水泡的手。
王芳恍然大悟：「你，你设个套骗我？」
不算太笨，可惜，晚了。
我发丝凌乱，满脸泪水，先抱起女儿查看了一番。确定没大碍后，才对着出警的警察控诉起来。
「那个是我婆婆，她一直都不满意我生的是女儿，长期在家里打骂我们。我实在是受不住了，才报了警。」
「今天她的所作所为，视频我都录下来了，你们可以去查是不是真的。」
手机视频里，王芳亲口承认儿子出轨，还故意烫伤我女儿。
反正她说不清楚，我又把手臂上的伤也栽到了她身上。故意杀人够不上，一个虐待罪妥妥的。
双手被拷上手铐的一瞬间，王芳崩溃大叫：「我是冤枉的，这是个套。」
这话从警察进门到现在，王芳已经说了好几遍。
我好心提醒她：「警方办事讲的是证据，妈，你在里面好好改造，我会原谅你的。」
王芳气得口不择言，骂了一串脏话。
办案民警皱眉警告她：「再出言不逊，可以侮辱诽谤罪了。」
王芳再不敢说什么，被带走前还哭着求我。
「我错了，这事儿你千万别告诉宋濂。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回老家了……」
王芳一走，家里清净了很多。
我咨询了律师，她年纪大了，有很多慢性病，加上情节不算严重，很有可能不会被关押，只是暂时拘留。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得尽快处理好跟宋濂的事。
王芳被带走前求我不要告诉宋濂，突破口应该就在这里。
她不让我做的事情，我非要做。
我跟宋濂的关系疏远，打听了好久我才找到了他单位的公共邮箱。
把那段宋濂在外头找女人生孩子的录音，加上他妈妈涉嫌犯罪的证明通通打包，一键发送了过去。
不亲口告诉宋濂他妈妈被拘留的消息，是我最大的仁慈。
接下来几天，我都等着宋濂给我来电话。
电话没等来，倒等来了宋濂的领导。他打电话过来，仔细询问了我的现状和诉求，并向我保证，会彻底调查并严肃处理宋濂的问题。
我才知道这些年宋濂事业发展很快，最近刚到了升职的关键时期。这个关头个人作风或者家里直系亲属出差错，直接一票否决。
难怪王芳最后一个要求，是让我别告诉宋濂。
他的升职梦彻底破碎了。不仅如此，详细调查之下，竞争对手纷纷落井下石。连宋濂之前几次在工程项目中违规操作的事情都被抖落了出来。
降薪降级外加停职处分，宋濂的前途算是没了。搞不好，等全部的调查结束，还要吃上牢饭。
看着现阶段的处理结果，我坐在沙发上险些笑出声。
怀里的女儿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我摆弄着她白嫩的手指，心想着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
我神经一紧，难道是宋濂回来找我算账来了？我抱着女儿躲进房间，手机调到了报警页面。
这个男人可在气头上，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门开了。
走进来的，却是一个矮胖的女人。
7
进门的居然是王芳！
我完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王芳瘦了很多，脸颊肉眼可见地凹了下去。不过精神头看上去倒不错，叉着腰站在客厅里，俨然一副主人回家的样子。
「乔伊，我听到动静了，人呢？」
她叫我，我不得不出去。再说一个老太婆，我自认为还是跑得过的。
我把孩子放在卧室，锁好门才走了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
王芳看到我，一副得意样子。
「怎么，没想到吧。你还以为我会被判刑坐牢？简直做梦！」
我也笑了起来。倒是也没想一招就把这老太婆打趴下，否则，多没意思啊。
王芳不满皱眉，搬出了自以为更厉害的。
「告诉你吧，里头的领导跟那几个小警察说了几句，让我签了几份东西，直接就亲自放送我出来了。你那点小花招，算个屁！」
之前律师都已经提点过了，我心知肚明。
王芳年纪大身体不好，签的多半是保外就医，暂予监外执行之类的文件。这期间，她要是再犯下点事，就真的得进去了。
王芳对此一无所知。估计是以为警察都奈何不了她，更加嚣张。
「我儿子现在大概已经顺利升职了，你乔伊，更配不上他了。」
我顺着她的意思，假装惊讶。
「宋，宋濂升职了？」
王芳像看货品一样上下打量我，越看越不耐烦。
「当然，我儿子多厉害啊。所以得配上最好的女人。」
「不行，你这婆娘还赖着不肯走，等我的宝贝孙孙生下来，都上不了户口，没名没分的怎么能行。」
她推搡着，把我逼得贴住墙站着。紧贴着我的耳朵，语气森森。
「今天你必须把离婚协议给我签了，听到没有？」
我扬了扬唇角。
「不签会怎么样？」
王芳鼻孔里出气。
「不签？那我就打到你签为止。你也看到了，报警压根没用。警察才懒得管这些家务事。」
她想到了什么，冲着卧室方向翻了个白眼。
「不对，你最宝贝的，是那个赔钱货。那这样，不签协议的话，我就找机会把她扔下楼。」
「你敢！」
哪怕是随口说说，我也无法忍受这个老太婆如此恶毒的话语。
王芳抓住我的痛脚，继续刺激道：「怎么不敢。」
「那么点小娃娃，你看得住一天，看得住一个月两个月吗？只要你还住在这里，我就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
我气愤难耐：「虎毒尚且不食子，宋濂这个做父亲的，也是这么想的吗？」
王芳被我套过一次话，明显警惕很多。
「怎么，关他什么事。那赔钱货换乖孙孙，是我老婆子一个人的想法。你别想借此影响宋濂的前途。」
一口一个宋濂，如此逼迫我，都是为了儿子。
好一个「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就有趣了。
我甩开她的手，把事先反盖在桌子上的纸翻了过来。
「啊呀，那真是不巧了。你家宋濂，早就没有什么前途了呢。」
7
我猜到了王芳看到这份文件估计会暴怒跳起来，也可能会痛苦流眼泪。
但万万没想到，她哆嗦着手，直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老太婆「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头撞在桌腿上，摔了个结实。
我只好叫了救护车。
送到医院，医生一看就告诉我，这大概是中风了，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做照顾她的冤大头。
我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宋濂的电话。
几次都是忙音。
医院催得紧，我先缴了部分手术费。等宋濂到了，这笔账再跟他算清楚。
推进手术室后一小时，电话终于回过来了。
「宋濂，你妈她……」
对面的声音很陌生。
「是乔伊女士吗？我们这里是南理市公安局，宋濂是你的丈夫吗？」
公安局的电话？难道是宋濂犯了事？
「我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语气很轻松。
宋濂和他妈妈这样对我，他要是真犯罪蹲局子了，我可真要拍手叫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语速飞快告诉了我一些信息。
听着听着，我不自觉想笑出声。
真是因果报应，宋濂带着小三去产检。估计是这几天被停职调查心情不好，路上出了车祸，两个人都被拉进了急救室。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远在南理市，眼不见为净。
我正要说些什么，手术室的灯灭了。
护士推着王芳快步走出来，我挂断了电话。
「你是王芳的家属？」
再不情愿，还没离婚，我确实算是家属。
「我是。」
护士告诉我，手术还算顺利。但王芳头部血管很脆弱，情绪不能激动，要好好休养，不然很容易复发。
宋濂估计是指望不上了，照顾王芳的烂摊子，交到了我这位儿媳妇手里。
我微笑着点头。
「知道了。」
王芳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冲我发了火。
「怎么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要看到你，我，我儿子呢，快把他叫来。」
我慢条斯理地坐下，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晃。
「想你的宝贝儿子呀，可惜，他现在可没时间也没精力。」
手指一点，我播放了刚才的电话录音。
「乔女士，我们接到群众报警，南理高速上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车主是宋濂，车上还有一位怀孕的女子。请问是否有时间到现场来一下？」
王芳浑身一颤，混浊的眼珠睁大不少。
「这，这是……」
我好心帮她解释。
「妈，宋濂出车祸了，在icu抢救呢。你看，警方让我过去一趟呢。」
王芳急出眼泪，抽成鸡爪状的手指试图抓住我胳膊。
「那你快去，照，照顾他。」
我嫌弃地一把拍开，笑容森森。
「那怎么可以，您这儿也离不开人呢。」
「儿子不在，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好照顾人，是件麻烦事儿。可要随便糊弄，就容易很多。
午饭点到了，我拿来盒装泡面。当着她的面撕开包装，用冷水泡上。
把她扶起来，强行端了过去。
「吃吧。」
王芳气得不行，偏过头就开始骂我。
「你敢这么对我，我是长辈，我病着，要吃有营养的。」
我啧啧两声：「妈，你可真不懂事。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宋濂在icu一天需要花很多钱的，你这边应该省点。」
这些话太耳熟，都是当初我坐月子的时候，她说给我听的。现在，不过是原话奉还。
王芳怔住，咬牙切齿。
「你是故意的！」
我抱着胳膊，远远站着。
「是又怎么样？你可以饿着，到时候病死了，连儿子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王芳脾气大得很，没理会我的威胁，抓起旁边的遥控器冲我扔了过来。
「贱女人，你敢诅咒我儿子。」
她疯狂按着床头的按钮，撒泼大叫。
「有人吗，快来，有人要害我！」
8
护士来得很快。
「怎么回事？」
王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着护士的手，开始添油加醋。
「她，是她要害我，她给我一个病人吃冷泡面。」
我捂着脸，神情痛苦。
「是我没用，只能给妈准备这些。可我老公出轨跟小三跑了，女儿才几个月大要养，妈又中风了。
「家里到处需要用钱，我实在是力不从心。」
护士听了，立刻转头安慰我。
「别难过，至少亲人们都还在。关关难过关关过，这样，我待会儿向医院申请下，看看能不能减免点费用。」
王芳声音尖锐。
「才不是这样的，她是儿媳，跟我儿子有矛盾，她是故意不肯好好照顾我。」
这样的事，护士看多了，没有兴趣管，对王芳的撒泼行为更是直接免疫。
护士冷冰冰留了句「病人要保持情绪稳定」，扭头就走。
我关上门，换回了冷漠脸。
「你不想吃，那这顿就别吃了。」
王芳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敢？」
我懒得搭理她，直接走人。
反正为了防止王芳乱嚼舌根，我特意加钱换了个单人病房，隔音效果不错。
王芳大病初愈，没力气叫太久。门一关，根本没人能听到她骂街。
等第二天早上我去病房的时候，王芳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不过看到我，立刻挣扎着仰起头骂骂咧咧。
「我要告诉所有医生护士，你虐待我，我要，揭露你的真面目。」
看来饿得程度还不够，还有力气骂人。我扔下冷粥，关上门直接走人。
外头几个护士正聚在一起看热闹。
我苦笑：「她脾气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几个人摆摆手，直夸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孝顺。老公是个混蛋靠不上，老太太脾气那么差，还愿意每天过来看望。
我也不反驳，嘱咐他们，如果王芳有情况随时通知我就行。
快走进电梯的时候，还能听到导医台的值班护士在唏嘘。
「乔姐真是不容易，这么好的儿媳妇，那个王芳还不满意。」
我笑出了声，得亏王芳天天闹事，不配合治疗，把护士护工都弄得头疼不已。反倒成就了我的好名声。
现在的我，最需要的好名声。
手机通知栏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未读消息。
我打开了买车票的App。
南理市，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9
我花了几天处理好所有事情，又把我妈从老家接过来，安顿好她和女儿，才有空赶往医院。
王芳有护工看着，倒还吊着一口气。
几天没见，又憔悴了几分。
只不过，嘴还是一样的贱。
「贱女人，总算回来了。」
她眼里几乎要射出刀来，恶狠狠盯着我看。
「不让我儿子过来看我，还故意让这个女的折磨我。」
恶人眼里看什么都是恶的，护工阿姨气得发抖，向我告状。
「小乔，你这婆婆做人真恶毒。我干这行几年了，都没遇上这样的人。」
「喂她吃东西，慢一点就吐口水。给她换裤子，半点都不配合，要费老大力了。更别说动不动就辱骂。这活儿，我是干不了了。」
王芳是把对我的不满，全都撒到了护工身上。
我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送走护工，王芳在床上大笑起来。
「别人我都不要，我要你伺候我。」
她笑得太大声，口水呛到喉咙，咳嗽不止。
我看着她迅速消瘦下去的身体和日渐灰败的脸色，若有所思。
护士说过，她的情况最忌情绪大起大伏，需要静养。吃食要清淡，忌油腻。
王芳天天动怒骂人，脾气越来越暴躁。吃的也是一定非要荤腥，送过去的清粥小菜完全不碰。
看样子，她的身体已经亏空到不行，靠一口气吊着。只差了最后一点刺激。
我拨弄着手机，思考要不要做这个恶人。就听见王芳敲打着床沿，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你敢虐待我，等我儿子回来了，我让她把你踹了，再把你那赔钱货的抚养权拿过来。」
「哈，到时候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弄那小妮子……」
怒火噌噌往上烧，死老太婆真是没救了。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
「王芳，你别想了，宋濂不会回来了。」
王芳「呸」一口口水吐过来。
「我的儿子最孝顺，他怎么可能不来，等他收到消息，立刻就会来收拾……啪……」
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打断了她的妄想。
「看看，还看得清楚字吧？看不清我读给你听！」
我放大字体，一字一句念道：「宋濂，因车祸抢救无效，已去世。」
王芳张大嘴，瞳孔微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双手摇晃着床边栏杆大叫。
「不，不可能。你骗我的，贱货，你咒我儿子，你……」
如我所想，丧子之痛，一击必中。巨大刺激下，我亲眼看着王芳的气力迅速消散，挣扎弱下去，她张着嘴，渐渐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按下了按钮，叫来护士。
新一轮的抢救开始。
刚接上的血管再次爆裂，二次中风的凶险程度很高。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晚。
医生终于出来了，摇摇头对我表示很遗憾，抢救无效。
一周之内，我家办了两次葬礼。
宋濂的事发突然，又在外地，一切从简。王芳年纪大了，也算正常死亡，同样办得很简单。
亲戚们多数在安慰我节哀顺变。也有几个不知哪来的跳出来，试图跟我抢财产。
但我咨询过律师，早有准备。
平时宋濂不在家，是我跟王芳长时间住在一起。再加上几个护士和护工阿姨都愿意替我作证。王芳住院期间，也都是我在照顾她。
一场官司下来，法官判决同意了我的全部请求。
作为对婆婆尽了主要赡养义务的儿媳，我顺利成为了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了王芳的全部财产。
至于宋濂的那部分，一半归我一半归我女儿。
到手的鸭子飞了，败诉那几人气得牙痒痒。出了法院就阴阳我。
「克夫克妈，有钱有房又怎么样，还不是孤寡一个人。」
克的是出轨渣男和恶毒婆婆，我高兴还来不及，算个屁的亲人。这话对我来说，一点杀伤力没有。
我捏着鼻子从他们旁边走过，大声怼了回去。
「好大一股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回到家，饭香四溢。我妈做好了饭，正和女儿一起坐在桌前。
「快坐下吃饭，妈做了你最爱的蒜蓉粉丝虾，还有我们小宝最喜欢的炸丸子。」
我微微一笑。
这才是我的亲人，都在身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