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宴宴和渣爹对质,想要为妹妹讨一个公道时,安安带着哭腔的奶音响起,“是安安错了,你不要跟叔叔吵架。”
宴宴小胸愤怒地剧烈起伏着,因为妹妹的话,终于冷静了些,只是嘴唇死死地抿着,“除非你还有别的证据,证明这是安安做的,不然的话,小爷不会让你污蔑安安的!实在不行,小爷和安安走!”
年年是厉驰的底线,安安又何尝不是宴宴的底线?
都有想要守护的人,父子两人第无数次锋芒相对!
“驰哥哥。”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厉驰抬眸看去,只见身穿白大褂的江曼,手里捧着一叠检查报告,匆匆走了过来。
宴宴仰起小脑袋,怒气冲冲地瞪了坏女人一眼,抓着安安的手,躲到一旁去,懒得多看渣爹和坏女人一眼。
难怪呢,迫不及待想要给安安和妈咪定罪。渣爹一定是又和江曼联系上了,想要把妈咪赶出去,好为江曼腾位置呢!
厉驰没说话,俊美的脸一片阴沉。
江曼咬了咬嘴唇,不忍心道:“驰哥哥,年年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关于年年的身体情况,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厉驰眉心微蹙,跟着江曼走到旁边安静的拐角处。
江曼将手里的报告交给厉驰,“年年的呼吸道损伤严重,引发了多种并发症。本来他的病情已经开始稳定好转了!
但这次的过敏不仅将他之前积攒的元气全部散尽,还将他身体的消化系统、分泌系统全部给打乱了。医院这边给出的意见是……”
江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美目盈上一层水雾,哽咽道:“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厉驰手指颤抖,神色暗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半个月……
年年今年才五岁,人生刚刚起步。他甚至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江曼低泣道:“驰哥哥,我的建议是等年年醒来,你们先把年年接回家,这段时间不要再给他任何刺激。他的时间不多了!”
厉驰的手指收紧,攥着报告,声音低沉而微凉,“什么时候家属能进去看他?”
“如果你想的话,现在我就可以安排你进去。不过丞丞他们就别进去了吧?重症监护不宜太吵闹。”
厉驰沉重地点点头,和江曼一起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三个小崽子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
厉驰却没有分给他们一个多余的眼神,江曼将病房门打开后,他走进去,换好隔离衣,来到年年的病床前。
小家伙气若游丝,戴着氧气面罩,略显宽大的病服下,瘦弱的小身体起伏很小,像是随时要断气似的。
四周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厉驰伸手,摸了摸年年冰冷的小脸。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男人声音低沉,隐含着几分期望。
江曼苦涩地摇摇头,“以目前的医学水平,很难将他的寿命延长。我刚才询问过院长的意思,他说,除非是曾经的药阁阁主在世,否则没有人能救年年。”
厉驰瞳眸狠狠一缩。早在十几年前,药阁阁主就已经意外身亡,唯一的传人也不知所踪!
换句话说,年年必死无疑!
男人紧绷着身体,沉痛地阖上双眼。
————
重症监护室外,江明月急匆匆赶到。
看到垂头丧气,罚站似的在门口站成一排的三个小崽子,江明月快步走过去,“情况怎么样了?”
丞丞抬起头来,闷声道:“不知道。”
宴宴瘪了瘪小嘴,拉着安安过去,牵起妈咪的手,“送进重症监护之前,医生说等他醒过来,就可以回去了。妈咪,等年年回去之后,小爷也不想再住在厉家了!
他们冤枉安安,说是安安故意往年年的药膳里放花生米!妈咪,他们根本不欢迎我们!”
丞丞低声反驳:“我没有。”
“可是你刚才也没有替安安说话,你动摇了!”宴宴大声道。
对于大哥没有选择站在他们这边,宴宴很是失望。难道丞丞和安安相处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安安是个什么样的乖宝宝吗?
丞丞抿了抿小嘴唇,不吭声了。
宴宴说得对,他没有坚定地选择站在安安这边。在爹地说出,安安的小日记本时,他怀疑安安了!
江明月皱了皱眉头,从儿子们的对话中,还原出事情的经过。
她伸手将安安的小脸抬起来,小丫头圆滚滚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瘪着小嘴巴,委屈得一抽一抽的。
“安安……”
安安胡乱地擦了擦脸,奶音倔强,“妈咪,安安没事!妈咪先进去看年糕葛葛。”
江明月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好。妈咪相信安安是个乖孩子,你是被冤枉的。等妈咪进去看过年年,就去找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别怕,有妈咪在,谁也不能污蔑你!”
安安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
江明月按响病房的门铃,里面的江曼和厉驰很快出来。
江明月想进入病房,却被一脸温柔的江曼拦下,“姐姐,年年还在休息,你就别进去了吧!”
江明月眉梢皱紧,“我是年年的医生,需要弄清楚病人的身体状况!”
江曼为难,道:“可是今天年年的探视名额已经用完了。姐姐你也是当医生的,应该知道,重症监护室频繁探视,很有可能会导致年年感染,加重年年的病情。
如果姐姐只是想要了解年年的病情,我可以把检查报告给你。至于进去探视,我建议姐姐还是明天再来吧!”
江曼的话有理有据,江明月还没开口反驳,厉驰就已经下了决定,“不用进去了。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旁边的病房是空的,厉驰拽着江明月的手腕,将她拖到病房里,将病房门锁上。
江明月挣扎,“厉驰,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能救年年!”
厉驰松手,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在江明月的面前站定,深沉的黑眸泛着冷光,“你救不了年年。他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不可能!”
江明月脑袋嗡的一声响,转身就要出去看个究竟。
刚抬脚,手腕就被男人拽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江明月的后背被压到门上,厉驰手指摁着她的肩膀,视线寒沉,所及之处,冻得江明月身体里的血液都是凉飕飕的。
“江明月,你和你的女儿,要给我的儿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