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怎么这么爱哭？
“别哭了！”那日在聚义厅，这招好使，可今晚……
攸宁一边抽搭一边说道：“你，你吼我也没有用！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哭，我就哭！”
林蓁蓁真的是被攸宁哭得心烦，一手反剪着他的手，一手手里有拿着湿面巾，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所以才用嘴堵住了攸宁的哭声。
攸宁有一瞬间的怔愣，停止了哭闹。可下一秒，哭得更凶！
“哭包！”林蓁蓁也是没办法了，放下攸宁，也许让他自己安静一会也就不哭了。
“我，我不是哭包！嗝……”攸宁又哭到打嗝：“我爹用鞋底子抽我，嗝，爹爹用藤条打我，我都不哭的！就，嗝，就在你这哭了！”
林蓁蓁被攸宁气笑：“你哭，还是我的错？”
“就，就是，嗝，你吓的！”
好像确实是只在自己面前哭了呢！被捉了关在后山柴房里听着爆炸声，听着喊杀声都一声没吭！被二狗子吓唬，想拎小鸡崽儿一样来回的拎着也没哭。偏偏见到自己就哭！自己真的长得吓人？
不应该啊！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玉面小生，但也绝不是什么吓人的夜叉啊！
见林蓁蓁终于放手，攸宁得了自由，又缩回床角，兀自哭着。
其实已经不哭了，脸上的眼泪早就擦干了，就是哭嗝一时半会止不住。
林蓁蓁忙了一天，实在是疲累，也不管床角的哭包还在小声的打着嗝，和衣在床上躺下了。
终于，攸宁的哭嗝止住了。以为林蓁蓁睡着了，正准备爬下床去。
“你叫什么名字？”林蓁蓁闭着眼，问。
攸宁忙收了要逃跑的心思：“攸，攸宁。”
“攸攸宁？”林蓁蓁重复。
“是攸宁，君子攸宁的攸宁。”攸宁强调。
“几岁了？”林蓁蓁还是闭着眼，问。
“十五了。”
“你说你爹用鞋底子抽你，你爹爹用藤条打你，你怎么有个爹，还有个爹爹？”
“我是我爹爹从我爹那里买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爹为啥打我，我爹爹打我是因为我偷懒不好好练功。”
“你好像和你爹爹关系更好？”
“嗯，我不太记得我爹了。我爹爹虽然打我，但对我很好。后来也不打我了，只是限制我吃糖吃肉。”
“为什么？”
“因为我是学乾旦的，要保持身段，胖了不好看，有些动作也会做不下去。”
“那你爱吃糖吗？”
“爱吃。”
“那我明日上集市上给你称二两糖吃？”
“不，不用了。”
说到糖，提到肉，林蓁蓁听见攸宁咽口水的声音：“你饿了？”
“嗯。”早上没心情，只喝了半碗粥。送走师姐他们，回到小木屋后又偷偷哭了一下午。还没吃晚饭就被杀神一样的虎子给扛到这里来，连哭带闹的折腾了一通，不饿才怪。
“饿了也挺着吧！厨房没有吃的了，以后记得到点就吃饭，过了饭点就没吃了。”
攸宁无语，那你还问什么呢？问完更饿了！
林蓁蓁没睁眼就知道，攸宁又委屈了！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起身，又吓了攸宁一跳。
起身下地，在旁边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刘大姐自己晒的牛肉干，有点硬，但是很香有嚼劲儿，你凑合着吃！”
林蓁蓁挑了一块看起来软和的，撕下来一小块，像喂小猫儿似的递到攸宁的嘴边。
这个匪头子，好像没有那么可怕！
攸宁张嘴，自然地叼过，细细咀嚼，咽了下去。林蓁蓁又撕了一小块，投喂，攸宁又张嘴吃下。
难怪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喜欢养个猫儿狗儿的，看他吃东西露出满足的表情，真是有趣！林蓁蓁又给攸宁倒了杯茶，攸宁也就着林蓁蓁的手喝了。
“吃饱了？”只吃了半块儿都不到，攸宁就不吃了。猫儿的胃也就核桃半大？
“太晚了，爹爹说不能吃太多。”
猫儿的爹爹对他的影响好像很深！林蓁蓁也不勉强：“那上床睡觉吧。”
“我，不能睡床的！”
“不睡床你怎么休息？”林蓁蓁好奇。
“就搭两个凳子，悬空着睡。若是睡床，腰会散了劲儿的！以后再想练回来就难了。”
“那你爹爹睡床吗？”通过聊天，林蓁蓁知道，攸宁的爹爹赵宏生身段功夫堪称一绝！四十几岁的人了，下腰卧鱼儿一字马说来就来！
攸宁点点头：“睡的。”
“那还费什么话？”林蓁蓁伸出手，揽住攸宁的腰，一个巧劲儿，将攸宁夹在腋下，蹬了鞋子上了床：“放心吧，你师姐不可能拿钱来赎你了！你回不去戏班子了！”
这真不是一句安慰人的话！
攸宁还要挣扎，被林蓁蓁一把按住：“老实点！不然老子弄哭你！”
能不哭，攸宁还是不愿意哭得的。睡个床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
“以后，你就睡这屋，脸也不许再涂油彩了！我会让小豆子跟着你，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就行。”
“说话！”见攸宁没有反应，林蓁蓁有些生气。
“哦。”有些困倦了的攸宁应声。
“你若是乖，改天我带你去集市溜达。”
“嗯。”
小哭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