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宝哥哥,杜姐姐已经知道了。”青鸾来到康帅身边,又伸手挽住康帅的胳膊,一行人进了云良阁。
康帅是第1次进入这种地方,好奇之下忍不住四处查看。大门对面是一条布道,上面铺了红色地毯,路的尽头是一架人字形木梯,左右分为两边与两楼相连。
楼内四处用了轻幔,宫灯围绕装饰。左侧梯边,又有长带长廊,如带月环曲。整层梁阁共两层,屋檐高挑,滑柔心正,斗高耸向,陡角四处用了不少镂空的雕花屏风。摆放位置讲究,大美处,浑然天成,自成一体,不显突兀。
侧墙上,则用白石砌了一个拱形小门,康帅伏身去看,门外是一个曲折游廊,用石头铺了小路,蜿蜒曲折,却不知通向了何处。
“小宝哥哥走吧,我们上楼去。”青鸾过来拉他,两人顺着楼梯上了2楼。
楼上,明显比楼下热闹的多,走廊里三三两两都是人。
“杜姐姐的闺房在后面呢,”小丫头伸手指了指一处地方,一脸坏笑,“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你这丫头,带我去人家闺房做什么?”康帅伸手在青鸾头上轻轻的敲了敲,气的小丫头撅起了嘴。
“李杼那家伙进了楼便不见了,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大概知道,小宝哥哥随我来了…”青鸾拉着他来到一处大厅,此时厅内已坐满了人。
大厅中间呈扇形摆了5张桌子,桌子面前也坐了几人,有年轻人,也有老人。有男有女。按此时座位顺次,右手为上,这老人便做了右手上位,此刻正闭着眼打盹,也不知他是谁。
五个靠前的座椅后面,紧接着排了三排桌子,没桌可坐两人。整个大厅靠前的位置有一个舞台,台前放了一张长桌,一把小椅,桌上又放了一张琴,再往前是个圆形拱门,门上用珠子穿了做成珠帘,挡着视线看不清。
后面几排座位基本坐满了人,各个衣着光鲜,不时与相熟的相互打个招呼。听他们称谓竟是公家之人多一些。
为首5张桌子上的人,却不知是什么人,可能自持身份,相互之间理不太理,个个摆了臭脸,目光只是看向台上。
他是和青鸾找了一张空桌,就坐了下来。左右观望,才发现李柱那厮不知何时就跑到前排落座。李杼隔壁是一中年肥胖妇人。
“你看。”康帅伸手指了指李杼。
“他跑的倒是挺快。”青鸾笑道。
那中年妇人似是有些嫌弃李杼,不时拿眼睛去瞟他,李杼不回怼她的目光,只做不知。
康帅他们两人坐定后,一龟奴端了酒食果品过来摆了一桌。
“鸾儿你认识人多,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这些都是谁啊?”
青鸾转头看了一下小声说道:“右手第2个白面的中年男人,是高阳公主的驸马防右卫将军房遗爱。”
“谁?”
“房遗爱。”
“房玄龄的儿子?”
“对,正是房相的儿子,取了皇帝舅舅的17女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这个我知道。”
后世康帅看过电视剧醉打金枝似乎说的就是他们的故事,但历史上高阳公主好像乱来的厉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康帅去看面前的中年人,见他也不过30岁左右,皮肤白净,相貌也算一表人才。
人看起来孔武有力,外形更像个武人,却做了文人打扮。康帅觉得有点不伦不类,他留了两撇胡子,整个人给人感觉很是阴柔。
“这个我也认识,”青鸾又指了指原来在右侧上首座的一名老者,“我知道他是宫中的乐师,据说帮高宗爷爷做了不少曲子,我记得小时候还来家中教过我。本名忘了,因为死板的很,私下我们叫他李老头。”
“难怪看起来目中无人一样,原来是搞艺术的。”
“小宝哥哥什么搞艺术的?”
“不知道算了,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哼,那你从哪里看出人家目中无人了?”青鸾问道。
“你看他,闭着眼睛都睡着了,闭上眼看不见,岂不是目中无人?”
“呵呵呵呵…小宝哥哥最爱说笑…”鸾儿笑的前赴后仰,银铃般的笑声在人群中很是突兀,惹的众人纷纷回头来看。
见一个美貌的小姑娘,笑得如此灿烂众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是见过了大场面的青鸾,在这么多人注视下,也不禁红了脸,低下头去。
这时靠前的小台上,珠帘一分,走出一位穿着鹅黄色轻纱长裙的女子。
她先是对着各位福了一福,然后说道:“云良阁有幸,今日能请各位大家前来,是为我家小姐杜娘子选上一首曲子。这首曲子会在上元佳节,在宫中于陛下面前演奏。”
“今日多请的大唐的乐工和民间的音律高手。希望大家共同做个见证,共同选出一首千古佳作。”
“当然各位若手中有好曲子也可一并拿出来,杜娘子会挑出中间较为好的曲目,敬献皇帝陛下。”
“感谢各位大家,和杜娘子共襄盛举,届时在宫中演唱,定会让诸君之曲目名扬天下。”
鹅黄色衣服女子,看样子似是是杜娘子的贴身丫鬟之类。她相貌俊美,声音清脆,又是很会说话。娓娓道来,却轻易挑动了人们心中对名誉的渴望。在能在皇帝面前去演奏自己的曲子,该是多大的荣耀啊。
台下几人似是已急不可待,有人高声说道,“在下有一首曲子,呕心沥血多日,希望能入杜娘子法眼…”
“我也有一首…”
“我也有…”
一时间大厅内热闹异常。
“诸位郎君莫急,待会付娘子来时会和无味大家一起评选出最好的曲目,只要你曲目够好,就定能赢得青睐。”。鹅黄色衣服女子皓腕轻抬,把众人的喧闹压了下去。然后回身去了珠帘后面。
“这是杜娘子奴婢么?”
“对啊,跟了杜姐姐很多年了,名字叫做嫣然。对了,小宝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曲子唱出来,说不定可能那个头首呢。”
“看看别人再说吧,我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另外推销一下产品。”
“推销产品?”
“就是卖我的药和酒。”
两人说话间嫣然又重新走了出来,这次她手中捧了一个香炉,上面点了一支香,在桌上放好。又回身把珠帘左右一分,在门边挂好,对着众人福了一福,口中说道:“有请杜姑娘。”
“先不说人怎么样,排场倒是挺足。”康帅笑道。
随着嫣然音落,从圆形的门洞内走出一个穿了天青色衣物的女子来。女子身材高挑,穿一件天青金丝彩罗裙,腰间系了紫**纱束腰。
她绿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抹缩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缩腰一束竟不盈一握。长裙开叉处,隐约可见,浅绿色秀衬裤。
再往上看,头上竖了官髻,乌黑头发,高高盘起,似是带了王冠。又用鬓珠,做称,观之双目,如新窦坐月。鼻梁高挺,显得面目更加立体,衬的眼窝更加深邃。微薄之唇抹了朱红,腮边又略涂了腮红,脸上还有两个不小的酒窝。
未曾开言以自带三分笑脸,这幅样貌被她看一眼的人都觉得连魂儿都被勾去了。眼中柔光也洒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神色自然流露。
她在台上站定后轻启朱唇,声音温柔悦耳。
“诸位郎君,小女子今生有幸,请到各位大家前来,小女子心中感愤感激万分。”说完先是对着在场各位福了一福。
“得宠天恩,小女子有幸被宫中所邀,今年上元佳节时进宫献艺与皇帝陛下当面,深感天恩厚重。同时却又不免发愁,小女子才疏学浅,不知道所学所唱能否合了陛下心意。”
“是以才想出此法,诚邀大唐乐曲大家,一起来帮帮小女子,我在这边再次谢过了。”说着又是福了福。。
“杜娘子不必客气,我等皆是开欣赏杜娘子美貌的。”一个身材魁武之人,扯着嗓子大叫。
杜娘子嫣然一笑,对这粗人也并不着恼。“如此多谢诸君的抬爱了。”
“小宝哥哥,杜姐姐好看吗?”青鸾丫头凑过来问道。
“还行吧。”初见杜娘子之时,康帅不得不承认,这是康帅来大唐之后见过最有韵味的女人,那不是故作媚态的媚,而是似乎天生骨子里的魅。哪怕她就端坐着不动,也会很容易被她吸引。
但来自后世的康帅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各种各样的女人。片刻后也就习以为常。”
“怎么是还行呢,我都妒忌杜姐姐这个美貌呢。“
”有什么妒忌的?没听说过美貌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吗?”
“呵呵,小宝哥哥说的真是有趣。”
舞台上杜娘子谢过了众人,轻抚衣裙,缓缓在桌前坐下。
“为感谢诸君捧场,小女子今日便新唱一曲,全作感谢之仪。
言罢,杜娘子在桌前坐了,伸出手来,芊芊十指,抚上琴弦,只听得“噔”一声,随后但见十指微动,双手连弹,美妙的琴音便传遍每个人的耳朵。随着动作,带着杜娘子头上的步摇前后摇晃。
杜娘子手指上下翻飞,琴声随双手时快时慢,时急时缓,如松如涛,如木如林,如风如雨,如雷如电,一幕幕浮现在众人眼前。
琴声正激昂时忽然琴音一转,只听得杜娘子柔声唱道,“琴声燕绥,娥梦断,阁楼月就十日,败柳色新坛,日灵雀分别,凭游园里上元节,旧城古道音尘绝,音尘绝,又残阳,仅存陵蜷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