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去,我和我家兄弟商量了一番,想着总做那些下作之事,也着实不是去处,想起大兄的话,似是不嫌弃我这兄弟,便想着看能不能来大兄处谋个出路。”
“谋个出路这事可以,但我想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可能黄脸汉子面上难堪,从进了医坊便只在赵赛孙身后立着,也并不说话。康帅伸了手指了指他问道。
“二哥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黄脸汉子没了街上的豪横,只表达了就是听赵赛孙的。
“我不要他的意思,我要你的意思。”康帅并不给他回避问题的机会。
“你来说啊,往日威风哪去了?”赵赛孙似是有些不满兄弟的畏畏缩缩,一伸手把他从后面抓到了前面。
“我…我…”
“你什么?”康帅故意冷了脸,下马威还是有必要有的,以后也许让他安分许多。
“我想来找个活干…”黄脸汉子半天憋出一句,因为紧张脸变成了红色,一侧脸上的刺青更加显眼。
“可以,但我这里只要手脚干净的。”听了这话黄脸汉子似是受到莫大侮辱,脸都气得变了色。
康帅却继续说了下去,似乎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以前我不管你什么样,但之后来了我这里你的毛病便不许再犯。犯了,我也不追究,更不会送到官府,我只是一日打三遍,你可受得住?”
“这,这…”那黄脸汉子,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惩罚,当时语结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既答应,以后便不再做贼,你又怕什么?你还怕挨打吗?”赵赛孙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做得到,若是有稳定营生,谁还想着去偷?”
“可你做惯了贼,我怕你贼性不改?”康帅丝毫不留情面。
“谁说的?若有正经营生,我当即就改,你以为做贼是我所愿,你以为做贼就脸上有光?”黄脸汉子,大声辩解。
康帅满意的笑了笑,“行,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落地就要砸一个坑。今日我且信了你,你便该改改了。若是不改,下次一定会横死当场。”
“若是不信,你们却跟我来,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康帅带人来了后院,一群人都在,看康帅带了两个陌生人来,由于古时男女之防甚言,非是一般人不得见一家的女眷。
一起几个女子纷纷要回避,赵赛孙,两人也觉得失礼慌忙要退出门去。
“不必回避,今日借这个机会刚好给你们介绍一下,以后都要好好相处。”
康帅先把自己这边的人一一介绍给了两人。同时一边观察两人,介绍阿爷时,黄脸汉子与赵赛孙一一拜见,两人皆守中为礼口称阿公,回头康顺介绍了一行女子,两人一一拜见,却是一副正经模样,眼睛始终看向地面并不去看女眷面貌。康帅心中觉得满意。
又向众人介绍了赵赛所,又介绍了黄脸汉的时,却不知他的名字,便让他自我介绍。
当着众人面黄脸汉子倒是知道害羞了,只是弱弱的说了句自己的名字叫宋槐,便没有了下文。
康帅从青鸾手中拿回了尉迟恭的金鱼袋又领着两人来到前厅。
“你们知道偷的老者的东西是何物吗?”康帅问道。
两人都摇了摇头,康帅这才把金鱼袋打开,掏出铜制印符说道:“这是金鱼袋,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
“金鱼袋?”
“那老者是官家的人?两人同时问道。
“你们再来看看后面的文字。”
两人来看,见鱼形铜符背后有几个字,写着“鄂国公尉迟恭。”
两人同时呆了呆。
“这个名字你们知道吗?”康帅问的赵赛孙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个叫做鱼符相当于印信,而且还是大唐皇帝颁发印信。若是昨日你得了手,拿去又有何用?这破铜值得几文宝钞?”
“可你们并不知道此物乃是皇帝所赐,若是丢了,持鱼符之人定要上书皇帝乞罪。皇帝会不派人查找?最后查到你身上,你觉得又该怎么处置?”
说到这里康帅故意停顿不说,端着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宋槐不算傻,略一思索便知了其中利害,最终是要查到自己头上,那时后果就很严重了。
幸亏康帅当即制止了自己,无意间却等于救了自己性命,当即跪了下去。
“今日大兄恩德,宋槐谨记,容我日后报答。”
“起来吧,我不要你报答,只想你以后改好,让你家中妻女老小有个依靠。若是下次又犯想想今日之危,下次不一定再有这么幸运了。”
“你既然打算来我医馆中做,今日起算你正式上工,每月酬金一金,平时吃穿用度我店里担了。平时不用住在店里,也可以回家,方便的照顾家中老小。”康帅说着停顿了下给他个消化时间之后又说道:
“我的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来我店里不分什么贵贱,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医坊中人要相互爱护,另外我不喜欢任何人在我家中勾心斗角,我更不希望你重操旧业能做到吗?”
宋槐听罢,思考了一下,待遇很不错,平常人家月工资也不过几贯宝钞,这里居然给了一金。
吃穿用度又不用花钱,最重要的是要按他口中所说,工作氛围很好,又可以不用整日伺候死守店铺,还能回家照顾老小,最重要的是,并没有看不起自己这脸上带着刺青的犯过罪的人,愿意给他一份正当的营生来做。
心中感激,当下便又跪了下来,口中说道:“感谢大兄,我愿意来医坊帮忙。”
康帅上前扶起了他说道:“以后就是一家人,头一条就是不要没事跪啊跪的,别处我不管,但医坊里我不喜欢人跪。我诚心待你,望你也诚心待我,你比我大了不少,我就尊称你一声宋哥,以后你叫我大郎就好,好歹也有了称呼。”
“另外雇工议章也不必签了,君子之交全凭金口,我便信得过你,不知宋哥觉得如何?”
宋槐心中感激,从没有听说过如此新奇的规矩,也没有想过去店里做工,人家会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还能被叫一声哥。
“我听大郎吩咐,我也信得过大郎。”
“那好,这才对嘛。”康帅拍了拍宋怀的肩膀,完全是亲密举动,宋槐却觉得心头温暖,觉得面前之人不但身手厉害,人似乎也是不错。
“赵赛孙你没有什么想法?”康帅看他面上表情似有感触,便问道:“你的兄弟找了正经营生,你又做何打算?”
赵赛孙脑子明显活泛的多,“大兄,我想问你这边还缺不缺人?”赵赛孙想了想问道。
“哈哈,怎么你也想入伙?”
“不瞒大兄说,我也早就厌倦了街市上瞎混的生活,奈何整日里不做好事,就算改了也无人敢用。我今日见我兄弟有了好的前途,心中替他高兴之余,免不了就想到了自己…”
“我看要不这样,我刚才所说你都听到,觉得我这人不错,待遇可以,想真心做些事想改好的,也可以来我这里。做得到的你就来,做不到的就不必再说了,自己考虑考虑吧。”
康帅说完就离开了,去了后院他想就给他们点空间两人商量下。
见他回来,后院几个人都来问是怎么回事。康帅便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都有些好奇康帅为什么用了脸上上琼刑的人。
其实汐儿是相信他做的每一个决定的,李杼看了张张嘴却也没说什么,老爷子觉得儿子长大了,许多事既然交给他处理,就尊重他的意见。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赵赛孙和宋怀两人便一起来了,进了后院两人同时跪了下来:
“感谢大兄看得起,大兄与我兄弟二人又有恩,我们已商量过了,我也愿意来医坊做事。”
康帅上前扶起了两人,“以后不要跪了,从今日开始,你们便是我医坊中的家人,以后我们有肉一起吃,有钱一起花。”
“感谢大兄…感谢阿公…感谢各位大嫂…感谢…”
宋槐心中感激,口中便口不择言。话未说完只听得汐儿,青鸾,莲儿三人同时轻啐了他一口,口中说道:“哪个是你大嫂…”三个丫头竟是都含羞去了。
宋槐以为三个女子皆都是康帅的内人,毕竟都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场,又加上本身大唐的风气开放,一夫多妻实属正常,再加上旧时古人娶妻,12岁成亲很正常,于是闹了个大笑话,惹得剩余几人哈哈大笑。
“好了,莫要瞎说,他们都是我的妹子。既然今日你们来了,就算上工吧,赵哥和宋哥,你们熟悉长安,我想请两位先帮上我办一件事情。”
“大郎请说。”
“帮我在长安城内选出个地方,我要用来做酒。”
“这个好说,我认识些人,最快今夜便有音信。”赵赛孙说道。
“赵大哥,既然决定以后做些正经营生,便要正正经经做事,以前的各种手段却是不要再用,从今日起你们便是良人了,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行,便听大郎的。”
康帅拿了钱一人给了5金。
宋槐看着心想,还没有办事就给了钱,而且不少,还都是金粒子。放在手里,金灿灿沉甸甸。
赵赛孙问道:“大郎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