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我从来没想过跟你竞争,我考第一只是因为我能考到第一。”
“至于男人……我跟程径澜在一起的时候,我跟他都单身,我并不认为是我抢了你的。”
“最后是朋友。”乐毓目光直视着薄亦淳,“且不说朋友跟男人不一样,并不具有排他性,而管旎的朋友并不只有你跟我,但你为什么只觉得我抢了你朋友。”
其实中学时期管旎的朋友是真的很多,同班的、同校的,甚至还有校外的。
管旎性格外放,虽然有极为显贵的家世,但只要性格投契,跟谁都能玩得开。
乐毓中学时期也不过算管旎好朋友中的一个。
之后两人关系能越来越近,一方面是她跟管旎的圈子不一样,关系更单纯简单,另一方面她觉得可能也是因为她朋友太少,管旎可怜她。
但乐毓观察过,薄亦淳对管旎别的朋友并没有这样的恶意,只是针对她。
只是中学时期,薄亦淳做得更隐蔽,加上乐毓情感方面更迟钝,虽然偶尔意识到不对劲,但也不知道是恶意。
跟薄亦淳进入同一所大学,在陌生的城市,薄亦淳做得更明显了,她渐渐才反应过来。
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却让人不适的眼神、言语、动作,是赤裸裸的恶意。
她跟薄亦淳并非朋友。
“薄亦淳,你有没有想过,从来都不是我要跟你争抢,是你给自己建了一个笼子困住了自己,而你把这个笼子具像化成了我。”
或许在过去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给薄亦淳带去了一定的精神和心理上压力。
而这种压力在日积月累中,演化成了薄亦淳对她的恶意,把她当成了一个必须超越的对手。
但乐毓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她不欠薄亦淳什么。
听了乐毓的话,薄亦淳有些许茫然,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乐毓从她手里挣脱手臂,她才掩去自己外露的脆弱情绪,回神道:“你又赢了,我跟程径澜解除婚约了。”
乐毓微愣了下,但也没有解释什么,径直离开了休息区。
薄亦淳又坐了几分钟,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她才魂不守舍离开研究所。
上车后,她一直在想乐毓说的那番话,刚开始只觉得被针刺了一样,却又说不清哪里疼有多疼。
细细回味了一下,才惊觉那针已经深深扎进肉里,在身体里四处游窜。
第一次听到乐毓这个名字是在初一第一次年纪考。
那次她考了第几名她已经忘了,反正不太理想,但她记得乐毓第一。
成绩下来,她母亲就拿到了年纪排名,事事要求她做到拔尖优秀的母亲,自然没办法容忍她学习成绩比别人差。
放学回到家,她就被母亲叫去书房被训斥了一个晚上,而母亲口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年纪第一乐毓。
她跟母亲保证,下次年级考她会考第一,超过乐毓。
那时候她也只是知道乐毓这个名字,连乐毓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可下一次她依旧没有超过乐毓拿到第一。
在她跟乐毓还未曾相识的时候、乐毓已经成了笼罩在她头顶的乌云。
所以,在管旎将乐毓带入他们的圈子,她跟乐毓相识那一刻,乐毓就不可能是朋友。
只能是对手。
薄亦淳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可以的心情。
或者说,她早就坦然接受了薄亦淳对她的恶意跟敌视。
乐毓回到实验室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
晚上七点,乐毓就结束了工作准备下班。
彼时梁素刚跟小组成员开完一个短会,从会议室拿着电脑、笔记本出来,见乐毓这就要走,颇为惊讶。
打趣道:“第一次见你这么早下班,晚上有安排?”
乐毓说没有,解释道:“家里冰箱空了,打算去超市采购点食材。”
梁素更惊讶了,“你不是不做饭吗?”
做了几年同事,乐毓会不会做饭梁素还是知道的,而且乐毓一看就不像是做饭的料。
乐毓谨慎斟酌后开口:“也不是完全不会。”
煮熟还是完全没问题,只是可能味道不尽如人意。
乐毓默默在心里补充完上面这一句。
大一极度缺钱的时候,她是尝试自己做过几次,最初因为某些食物没有烹饪熟,吃完后上吐下泻食物中毒进过几次医院。
后面炒菜做饭的能力提升了一些,倒没再发生过食物中毒,只是口味仍旧一言难尽,乐毓也就不浪费时间精力去折磨自己的味蕾了。
但蒋慕周挺会做的,有时间也喜欢烹饪。
梁素仔细观察了一番乐毓的神色,拧着眉啧啧叹道:“阿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我瞧你心情挺好的?”
乐毓没回答梁素的话,笑了下,“素姐,我先走了。”
出了研究所,乐毓去超市采购了些食材,没买太多,拎回家稍作整理后放入冰箱,又简单将房间打扫了下。
忙完她去洗了个澡,然后拿起手机给蒋慕周发了条消息,询问蒋慕周明日大概什么时间到江城。
蒋慕周并未回复,手机应该仍旧是关机状态。
乐毓等了会儿,没等到便去书房打开电脑忙了一阵,十一点过上床休息。
除了少数时候乐毓会因为一些事情失眠,大多数时候她睡眠状况都很好,入睡很快。
今晚也不例外,上床闭上眼睛,不到十分钟她就睡着了。
只是睡着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做梦。
梦里的天地被大雾笼罩着,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着急地朝前奔跑着,像是在追赶什么,嘴里还张张合合说着什么,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乐毓试图从梦中抽离出一部分意识看清,却发生大雾也模糊了梦中的她的脸。
梦里的她情绪愈发激动,奔跑得越发的快,抽离出的那部分意识也受到影响,不受控制。
梦里的她被不知名的恐惧攫住。
数次挣扎后,乐毓终于从梦中惊醒过来。
黑暗中,她呼吸微促,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愣了几秒,才伸手打开床头夜灯。
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头发,脸上、身上都已被汗水浸湿。
乐毓起身去冲了个澡出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
不出意料,蒋慕周仍旧没有回复。
乐毓放下手机,手放在心脏位置。
心脏跳得有些快,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或许她真的该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