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两人的关系，让她生出几分别扭感，以致于脑海中想起那些绯色画面，从心脏出钻出一簇簇轻颤，蔓延到四肢，让她只看到蒋慕周这张脸就紧张。
当然，乐毓并不想承认，更不想让蒋慕周知晓。
所以在蒋慕周再开口之前，乐毓垂下眼眸，不管不顾环住蒋慕周，堵住了他的嘴。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做了，身体紧密贴合那一瞬，欲望就像燎原大火，迅速燃烧起来。
……
乐毓睡着有一阵了。
蒋慕周靠在床头，手指若有若无卷着乐毓的头发，沉眸盯着她看了许久，而后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凌晨两点还差几分钟。
蒋慕周放轻了动作下床，站在床尾穿衣服的时候，床上响起些动静，回头看去，乐毓睁着惺忪的眼睛正看着他。
眼神不怎么聚焦，显然并未完全清醒。
“去哪儿？”
乐毓哑着嗓音下意识问了句。
蒋慕周扣上领口的扣子，应道：“有事要过去处理一下，你继续睡。”
乐毓和他对视了两秒，“嗯”了声，没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调整了下睡姿又睡了过去。
蒋慕周从乐毓房间出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径直从孟家游轮上了海上工厂的中心游轮。
如今海上工厂已经完全被军方接管，中心游轮是整个海上工厂的核心所在，而周围另外几艘中小型的，则是生活居住休闲娱乐的地方，各项功能都十分齐备。
蒋慕周到的时候，周政邺已经先一步到了，而他面前正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士正在跟周政邺汇报着什么。
蒋慕周脚步稍顿了下，刚抬步，周政邺便偏头超他看了过来，待他走到跟前时，视线方转开。
周政邺没开口，只是示意面前那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士继续。
蒋慕周也没说话，在一旁安静听着。
“……就像是电脑的主机，周围这些设备，都是由这样东西下达指令，再有各个功能部分来完成。只是……这东西不是机器，而是人的大脑。”
简而言之，人脑已经和这些机器设备实现了完美融合，跟人脑控制人类躯体一样自如。
而这只是最浅显可见的，更深层的东西却不得而知。
因为控制这些设备的人脑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被提前转移了，各个设备里有价值的信息也都一并销毁干净。
待向周政邺汇报的白大褂中年男士离开，周政邺才看向蒋慕周，问：“你怎么想的？”
蒋慕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周政邺的话，而是环顾了一圈目之所及的地方。
如果说这艘游轮是海上工厂的核心，那么这间实验室更是核心中的核心，周围所有其他功能区域都是为这间实验室服务。
更进一步说，最关键的就是被转移的人脑。
蒋慕周收回视线，吐出三个字：“顾学良。”
顾学良是个天才，可同样也是个“疯子”。
蒋慕周并未见过顾学良，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源于记录在档的所有资料，以及这些年调查出的信息。
顾学良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疾病，从所能追踪到的资料中，从顾学良的曾祖父那辈开始，到了一定年龄，无论男女都会发病。
顾学良的父亲发病是在他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候顾学良祖父还在，祖母去世，完全靠他母亲一个人负担起整个家。
因操劳过度，顾学良母亲在他八岁那年患病，整个家庭陷入了绝境。
顾学良母亲最终选择了结束苦难，带走了顾学良的祖父、父亲，将顾学良留在了福利院门口。
顾学良是在福利院长大，从小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明，以全联盟第一的成绩进入了江大的生物学，专攻基因方面的研究。
毫无疑问，顾学良为基因领域的研究作出了十分出色，所以后来的基因改造计划，顾学良才会成为团队中的核心成员、领军人物之一。
基因改造计划的初衷，是为了避免减少遗传类疾病，造福人类，只是在实现的过程中参杂了太多个人的野心和私欲，最终背离了初衷，演变成一场灾难。
在顾学良眼里，很难说乐毓是他的女儿，还是只是一个实验品。
周政邺对这个回答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神色，只是看了眼蒋慕周后，又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直觉。”
当然，直觉也并非毫无根据。
自联盟中断基因改造计划，且准备清算追责基因改造计划团队成员后，顾学良就失踪了。
按照当时的情况，顾学良应该承担很大的责任，即便不处死刑，也会被终身监禁。
之后几年，断断续续还有些顾学良的消息，只是每次等军方赶到都会迟了一步。
直到基因改造计划中断后第七年，那一次只差一点就抓到顾学良了，可还是迟了一步。
蒋慕周的父亲蒋行稷便是在那次行动牺牲的。
自那之后，顾学良就销声匿迹了，直到四五年前，蒋慕周接手当年基因改造计划的调查工作后，查到顾学良在南城一处精神病院。
只是等他顺着线索找过去时，顾学良又消失了，线索也就此中断。
顾学良最后消失的地点在南城，如果说他被转移到联盟其他地方，这几年蒋慕周不可能查不到任何线索。
而根据顾学良待过的精神病院医护人员的给出了信息，顾学良当时已经发病了，有谁会费尽心思将一个精神病人藏匿起来？
唯一能解释的，顾学良被转移到了海上工厂。
因为顾学良脑子对这座海上工厂有用。
蒋慕周跟随周政邺走出实验室。
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周政邺，问：“您还是觉得军方内部没有问题吗？”
这次行动完全封锁保密，外部不可能有机会跟海上工厂通消息，唯一的解释就是从军方内部泄露的。
事实上，这并非是蒋慕周第一次提出军方内部有问题，从他接手基因改造计划的调查工作，他就开始怀疑了，且在四五年前查到顾学良的线索却被人捷足先登，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怀疑没错。
那时，他便向周政邺提出过，军方内部有问题。
只是周政邺并未对他提出的问题给予任何明确答复。
这次是蒋慕周第二次提出。
周政邺驻足，回头和蒋慕周对视，片刻后，回复道：“你该清楚，如今的联盟，军方就是定海神针，内部稍微出点问题，整个联盟就会跟着乱。”
顿了顿，周政邺又说：“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