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跟薄亦淳的关系回不到重新了，但毕竟一个圈子，家里也有经济和私下的往来，明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持。
昨晚在寿宴上，跟薄亦淳一起的几个认识的叫住她，她过去打了声招呼，自然也跟薄亦淳打了声招呼，结果人家直接冷脸转身就走。
当时弄的在场的人都挺尴尬的。
整晚下来，都摆着张冷脸，知道的以为她是去给长辈贺寿，不知道的以为是去吊丧的。
一开始她挺不爽的，后来仔细琢磨了下才发现不对劲儿。
薄亦淳就算不给她面子，那也要给人办寿宴的主人面子，整晚端着张死人脸算怎么回事？
这完全不符合薄亦淳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财团名媛闺秀的形象。
按照薄亦淳一贯的作风，即便是私下撕破脸，在公众场合，她也会笑脸相迎才是。
太反常了，让管旎反倒有些担心。
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近期薄亦淳跟程径澜也去了南城，而管家最近收到一些南城那边的风声，她自然也知道一些内部消息。
最近军方动作频繁，先是雾城又是南城，动作都不小，一方面是为了肃清一些恶势力，另一方面估摸着也有敲山震虎的意思……
管旎收住思绪看向乐毓，见她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问你话呢？”
乐毓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淡声道：“我不清楚。”
“你也不对劲！”管旎探究看了她两眼，“你刚才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你竟然在走神！”
乐毓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掩饰心虚，说：“工作上的事情。”
管旎将信将疑，“是吗？”
但也没深究。
继续先前的话题，问：“你跟亦淳在南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跟姓程的有关？”
管旎可没忘之前乐毓说过的话——把程径澜从薄亦淳身边抢过来。
思来想去，能让薄亦淳变得不对劲儿的，也只有程径澜了。
而且昨晚程径澜并没有出现在寿宴上。
按照薄亦淳的一贯作风，她那般喜欢程径澜，定然会带着程径澜一起出席，不会错过这个可以帮程径澜牵线搭桥结实人脉的好机会。
要知道昨晚祝寿的长辈退下来之前还是颇有威望的，前去贺寿的宾客也都有联盟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有发生些不愉快，但……也还好吧。”乐毓斟酌了下措辞，然后说：“至于是不是跟程径澜有关，我真不知道。”
顿了下，乐毓又补充了句：“以后我跟程径澜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听到这番话，管旎便没再多问，岔开话题聊了些别的，九点过管旎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脸上的情绪就变得不耐烦起来。
“阿毓，我得先走了。”管旎有些抱歉看了乐毓一眼。
乐毓问：“怎么了？”
管旎叹了口气：“徐赫年那混球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得去处理一下。”
乐毓有些惊讶，“你们不是分了么？”
“分了，那混球又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说来说去，还不是图我的钱。”
说完，管旎自己都气笑了。
当然，管旎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也不介意徐赫年来图，成年人，反正各取所需。
乐毓挥了挥手，示意管旎先走。
管旎没再耽搁，大步出了酒吧。
乐毓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眼，管旎脚步匆匆，挺着急的。
收回视线，乐毓将杯中的酒喝完，然后才不紧不慢走出酒吧。
她没开车出来，正想拦辆路过的出租，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缓慢滑行过来，最终停在了乐毓面前。
乐毓看了眼车身，站着没动。
驾驶位那侧的车门打开，与蒋慕周毫无区别的脸撞入乐毓视野。
乐毓的目光仅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了别处。
蒋慕周视线一错不错落了乐毓脸上，绕过车头走过来，拉开副驾车门，说：“上车。”
乐毓淡淡看了眼蒋慕周，“不需要，我自己打车回去。”
“确定吗？”蒋慕周意味不明勾了勾唇角，“我以为你应该挺想知道你老公的消息。”
乐毓眼神依旧淡淡的，显然并不为他的话所动。
蒋慕周耸了下肩，败下阵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送你回去。”
这时一辆出租停在蒋慕周的车后方，几个年轻男女从车上下来。
乐毓走过去拉开车门正要上车，蒋慕周冲上来，手直接将车门按了回去，然后敲了敲副驾窗户，对出租车司机道：“不好意思，我媳妇儿跟我闹呢……”
跟着出租车很快就开走了。
蒋慕周回头，得意冲乐毓挑了挑眉。
乐毓没什么情绪的看着他的面部表情，说：“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刻意学他。”
说完，乐毓没理会蒋慕周冷下来的脸，拉开黑色轿车的后排车门上了车。
车行驶了一段后，蒋慕周才声音冷冷开口。
“你凭什么觉得是我在学他，而不是他在学我呢？”蒋慕周冷笑了声，“这么多年，我跟他其实一直在互相融合，我在学习成为他，他也在学习成为我，只有我们完全融合成为一个人，才不会漏出破绽。”
蒋慕周抬眸看了眼后视镜，语气古怪笑道：“阿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爱上的是我们两个？”
“没有也许。”乐毓平静道：“我能够分清你们。”
“哦？”蒋慕周明显不相信乐毓的话，“因为左肩上的那处枪伤？”
乐毓：“不是。”
左肩上的枪伤只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从她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蒋慕周，她就感觉到了，只是当时觉得这种想法过于荒谬，太难以置信。
蒋慕周：“我不信。”
毕竟这么多年来，除了知晓内情的人，并没有任何人识破过他们的身份。
而乐毓跟蒋慕周结婚这几年，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即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相处的时间也并不多。
乐毓没再说话。
车内又安静了片刻。
蒋慕周今晚似乎有很多想说，很快又挑起了话题，“他跟你说了，我们是怎么成为现在这样的吗？”
乐毓：“讲了个大概。”
蒋慕周又自嘲笑了下，“我很小的时候就立志要成为一名军士，为此我从小到大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你根本无法想象，像我这种身份的人，要成为一名军士有多难。”
“但换成蒋慕周这个名字，便轻而易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