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最不怕的就是费时间,我简直每天每夜都想,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浪费时间。
当我再次走进房子,房子里丝毫未变,物件也挂在墙上,夕自沙用的短刀也出现在墙上,再也没有灵气。
我抬手拿了下来,揣在了腰间。整个房子就塌了,我被埋在了房子下。
我也不着急起来,拿着短刀,仔细端详,决定就把它留在身边了。
试着用短刀划破自己,伤口竟然愈合,这难道就是不死?
等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就从坍塌的房子下起来,水也枯竭,植被也凋谢了。
看来我是个天煞孤星,就连之前夕交代的事情都忘记了。
再一次成为这个黄沙内唯一一个活物,之后我决定在这片黄沙内拼命的走,反正我不会累不会睡不用进食,更不会死,还有什么荒唐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呢?
虽然我怎样都不会死,不会老,但我却从进入这里开始,就有了记忆,这个记忆便跟着我不老不死,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很想哪一天,我突然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是个界灵,生活在这片黄沙之中就好了。
一秋又一秋。
我行走了千万里,这里始终望不到边,也没有屋子让我小憩片刻。
孤独感再次袭来,我也彻底能体会夕的心情,更能体会她最后自由的笑。
我依旧不明白她的不舍到底因为什么。
许久许久,我终于等到了一个契机,我被人传唤了出去。
那时,我又高兴又兴奋,简直比看见夕更让人兴奋。
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我看见了黄沙以外的颜色,黑色的夜空,闪烁的星辰,皎洁的明月。
只这一瞬间,我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使命,替那人打开通道,通往过去现在未来。
我站在那人面前,他恭敬的朝我行礼,我却依旧很冷,我随着夜色变换了身上的衣物。
那人自称戊戌,我却不管他叫什么,只问了他:“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寒城。”
我一不小心问出口:“是人间吗?”
他很明显的一愣,随后点点头。
我立马意识到,我可能说出了什么,之后我就变的更加不爱说话。
出来的那一刻,我又一次想起了夕,她说人间很美,有四季交替,有花草树木,有飞鸟走兽……有各种黄沙地里没有的事物。
此刻我很想做她的眼睛,我想替她看看四季交替,花草树木,飞鸟走兽……看看她眼里的人间。
戊戌给我介绍了七个道童,说他们七个和我是一体的,本体是我。我觉得他是在说笑,如果有另外七个我,为什么在黄沙地里就只有我一人?
我暂且不揭穿他的谎言,他说什么我都替他做了。
他让我叫他师父,我就叫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他的别名。
他们问我叫什么,不说话,他们很自然的就叫了红。
许是和夕一样,看我眸子的颜色,便叫我红吧,我也不追究,就好像戊戌他介绍他叫戊戌,又让我叫他师父一样,不必太过纠结。
记得那天夜里很冷。
我被戊戌带到一个人家里,说是要我打开时间通道,我自然同意,我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能把我从黄沙地拉出来,自然我应该把我会的展示给他们。
最后我替他们打开了,就见一个女子消失在天空中,一个老人和一个男子消失在院子里。
我当时以为是我杀了他们,我有些后悔,就同天上泛起的旋涡一起离开了。
没想到他们也都跟了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到的这个世界已经是未来的七百年后了。
这里的人形形色色,很是怪异,比戊戌他们更加怪异。
我稳稳当当的落在一处宅子里,戊戌他们却都是跌坐在地上,我很想笑他们的狼狈,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戊戌告诉我十年后的今天让我再回来,之后的十年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自然高兴,毕竟我感激他把我带出那片不毛之地,他小小的要求,我自然会答应他。
他们也没有给我说,这个世界的法则,我刚一出门就看见有人拿火照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手电筒。
我一闪身,他们连我的影子都看不见。
天亮了,我很想变换身上的服装,但他们那个样子的服装太多了,我变不过来,只好一身黑衣了。
那些人看见我的眸子竟然不害怕,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带了美瞳。
美瞳?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他们那些人好可怕,每次有人看见我,就要拿着一个长长的物体抓着我说“拍照”?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些人类太可怕了,需要远离。
我就朝深山里逃。
在深山里,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我也看见了夕说的飞鸟走兽,还有各种她没有说过的。
我去过很的地方,但都不敢去有人的地方。
他们那些人和夕简直无法相比。在我的内心里,也许只认同她一个人吧。
我替夕看过了四季交替,看过了花草树木,看过了飞鸟走兽,可却唯独没有再看见过她。
那日,我爬上了一处悬崖,看见一个老人,挂在悬崖上。
我非常好奇,他年纪这么大,如何做到悬在空中。然后我去试了下,好像也并不是很难。反倒是他,看见我抓着一棵草,就挂在上面,吓了一大跳,差点因为我他摔死在崖下。
我自觉惊吓了他,只一眨眼便把他拉了上来。
他吃惊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他应该也把我当成了怪物,我准备离开,他仿佛看出了我的苦恼:“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这些人都爱问我叫什么名字?名字到底是什么?
我想起夕唤我的名字,便冷冷道:“红!”
“你是界灵?”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和戊戌一样,一眼就知道我是界灵?我知道我是界灵,还是夕告诉我的。
“你不害怕我?”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反倒一点不害怕,捋着他发白的胡须笑道:“和我回家吧。”
我非常疑惑,更不想和他回家,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又催促了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