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闻言，重复她的话：“是啊，欠下的，余生还不了，还奢望什么来生……”
两人自动掐断话音。
小溪手法娴熟，替他簪了一个发髻，是属于他们古代寒城那种发髻。
萧然抬手摸了摸竹簪的位置，柔声道：“你竟会簪发？这倒是让人意外……”
她未语。
拿起桌上的缎带，柔声道：“我给你系上。”
萧然闭目点点头。
她温柔的替他把缎带系上，却不是系在发丝上，而是蒙上了他的双眼。
气氛有些沉闷，萧然打趣道：“像不像你笔下的木海洋？是了……她只是弱视，而我是真的看不见了……”
“不，我不会让你成为她。”小溪放下手，下定决心道。
萧然微微上扬嘴角，如今的一切都好似都不会在乎。
“你……哎……罢了。”萧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知道他想说些抱歉的话，没有理会道：“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趁着他身体好些，小溪想让他再次感受一下微风，细雨，阳光，花香……
萧然点头道：“容我换身衣裳。”
清晨，阳光不那么刺眼，界灵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并没有离开。只有他知道，在小溪房子外到底躲藏着多少危险。
她本想搀扶着萧然下楼梯，却被他果断拒绝。
除了蒙上了眼睛，他与常人无异，走到何处都触碰不到物件，仿佛他能看清楚整个世界。
小溪再次被他折服，原来一个人的武功真的可以高的如此地步，不用双眼，也能辨别方向，更能迅速的躲避面前来的危险。
门刚刚一开，就有一颗子弹飞来。
萧然拉开小溪，夺过几发，把门掩上后道：“看来，有人不想我出门。”
“是谁？”小溪脱口而出问道。
“我变成这副样子，谁最痛恨？”萧然淡淡一笑。
“是他！”小溪吃惊起来，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萧远东竟然会想杀他。
萧然略微听到一丝动静，只一瞬间他开口道：“现在似乎可以出门了……”
小溪满脸疑惑，怎么现在就又可以出门了？但还是听了萧然的话，去拉开门。
果真没有弹药飞出，却见隐蔽处都挂着一个物体，不仔细看完全不知道那是人。
“是他来了……”萧然朝小溪的方向笑笑。
她也很意会的知道，是界灵在他们身后。
这一路都很平静。
这是萧然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安稳的出门，感受到了和风，还有阳光的灼热，他想伸手触碰太阳，可一抬头，他的眼睛就如火烧一般，他不得不垂目。
在外界的人看来，他像是角色扮演的人物，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
小溪看着旁边偷拍的路人，开口道：“这个时代还是挺好的，如果换做是你们那个朝代，我穿成这样出去，肯定是要被认作妖女吧？而你就不同了，他们都以为你是在角色扮演古装。”
“甚好……”萧然也认同的她话。
在周边的一个公园，散散步，即使后面有尾巴，也被界灵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接连三日，小溪都会带着他在寒城走。
本想杀掉萧然的人，也因为没有能力，而汇报道：“老爷……少爷他只是和那名女子在公园里散步……”
萧远东微微凝眉道：“饭桶，三日了，连个尸体都带不回来。”
正当他再次想要发作时，一人来报道：“相国……慕初晨回来了！”
萧远东一直以来的坏心情，一下好转了起来。
急切道：“快，快……快告诉天主！”
正当他疾步想要去相国府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天边传入耳旁道：“我已经知道了……”
“天主！”
“天主！”
在场的每个人都，俯身迎接那个从来没有露面的天主。
那人从空中淡入，背对着他们，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半个脑袋，淡淡道：“这物件不舒服……戊戌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回禀天主，都已经准备好了。”萧远东恭恭敬敬道。
他带着一副戏谑的口气道：“恩，我也要回去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相国……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是，天主！定不负天主所望。”
“如此甚好！”他这才真正的愉悦起来。
萧远东有些难以启齿道：“天主我……”
“恩？”那人略微思考片刻道：“是为了萧然吧？这件事办好了，我会保他一命，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萧远东得到他的承诺，才眉眼舒展：“多谢天主！”
音刚落，那人已然消失不见。
等那人走了，萧远东身后一人问道：“老爷，那少爷……？”
“天主既然答应保他一命，那就留这个不孝子一条命！”萧远东还是有些愤然。
“可是……即使如此，少爷也也也……也活不长啊。”那人小心翼翼的提醒。
萧远东闻言，脸色立马变成铁青：“莫要理会，这几日替戊戌道长把阵法守好，不要让慕初晨发觉。”
“是，老爷！”
——
此时归来的慕初晨，一副冷若冰霜的脸，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如同一具行走的傀儡。
身上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着的是她父亲留下的大印还有兵符。
她刚刚出现在寒城，那人就淡入天际，似在苍穹中观察慕初晨一般。
慕初晨虽然看不见那人，但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在寒城，无论她走到哪个地方，这个感觉丝毫未减。
她在其他地方时，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回来寒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任何人，而是找了一家餐馆，大吃的一顿，仿佛这大半年来，她没有吃过饭似的。
店里一大半的客人，都被她这副吃相，吓得没有了食欲，匆匆付过钱离开了。
而慕初晨没有理会任何人目光，要了一碗再一碗。
饿死鬼投胎都没有她这么能吃。
那人好奇的坐在慕初晨的对面，即使他不是透明的，慕初晨也看不见他似的，不止她看不见，店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一般。
那人就这样好奇的撑着下巴，看着慕初晨一碗一碗的吃。
直到慕初晨吃饱，结完账，他才跟着慕初晨出了餐馆。